“你好,诺尔诺·诺顿,初次见面。”一位穿着黑白相间的衣袍的老者,向被捆在柱子上,锁紧眉头的诺尔诺说道。
诺尔诺很憋屈。
对方很明显,来者不善,他和他刚打一照面,就被人捆在一根凭空出现的柱子上。对方面相像是保守派的人,但其实也有点长的像革新派的,不过脸型更像保守派那边的,比较柔和。于是诺尔诺用他蹩脚的汉语说到:“你是什么人?”一边说话一边试图把腰间的“木棍”拿出来。“我是什么人?”对方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这下面的人连我的名讳都没有听过……不对,连我的画像都没有见识过吗?”诺尔诺听了这话,神色有些不太对。
下面的人?这是什么称呼?
“嗯?”对方看着诺尔诺的表情,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诺顿王国的继承者连这个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可真令我失望。前些日子的那个什么……大岳,对,大岳,好歹还是知道一点内容的。仔细想想,百年以前,这日不落和诺顿何其辉煌……”老者叹了一口气,那语气,让人真的觉得,他见过百年前的日不落与诺顿。
“……”诺尔诺看着他,不说一句话,手中握紧了“木棍”。
说是木棍也不太对,倒不如说是法杖,而且是作为他使用天法的媒介,也可以以阵法的形式烙印在某种物品上。
诺顿皇室的天法大多如此。
需要以某种东西为媒介才能够发动和使用,往东就比较随意了,基本都是可以即时发动,不需要特定或者一定的东西作为媒介。
“我是天上八域之人……放心,松开你的那根破木棒吧,我并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也没有那样的闲情雅致,”对方挥一挥衣袖,诺尔诺手不受控制地自己松开了。“我来呢,主要是想看看,诺顿,引起当年巨变的元凶之一,有没有发现秘密……现在看来,你不仅没有发现秘密,你甚至连天上有人也不知道……”说着说着,老者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我奉命而来,杀死诺顿王。我的几个同僚,分别去了大岳、大若、日不落以及遥远、封闭、神秘的古堡。目的都是杀死那里的王,最后将他们的国度烧成灰烬。”
“最终目的……”
老者深深地看了诺尔诺一眼,眼神中有着令人意外的慈爱。
“跟你说了,也多说无益。”
“不过你或许可以去日不落找一找那位日不落的王,当年,他们在日不落留下了那一本书。那位王,可能已经看过了……也可能没有看过。”说完,老者耸耸肩,“我也说过了,我的任务是杀死诺顿王,你自然是不可能活着出去……”
老者靠近诺尔诺,蹲了下来,身上的服饰有着被称为“八卦”的圆形图案,以及几个诺尔诺……认识的,存放在国王私人藏书室的阵法。
“看到了?”老者问道。
“……”
“可能会有点痛……不对,你可能会直接晕过去,醒来之后,你就不在是你了,是一个没有人认识的普通人……而我,将会替代你,成为诺顿王。”
“这样,你也算作‘死’了。毕竟,诺尔诺的身份已经被我取代了。”
“没想到又回来了……”
诺尔诺昏迷之前,隐约听到了这些。
夜晚,大若。
“……”一位腰间别着一把剑的黑衣人,走进了书房。
洛青墨发现有人进来,也只是微微抬眸——蒙着眼睛,脸色显得苍白,但给人的压迫力很强。一头黑色长发简单地束在一起,黑色的衣裳显得有些宽大。
“来了?”
洛青墨似乎早有预料,放在一旁的剑上,还挂着三两滴血珠,这是不久前清理蛀虫时留下的。
“你似乎……知道我们会来?”黑衣人有些惊讶。
“大岳离我这么近……我又不似革新派的那些人,什么都不懂。”洛青墨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看来……你知道挺多的?”“自然。”
洛青墨拿起一旁的剑,甩去血珠,说道:“天上有八域,你来自哪一域?”“圣域。”黑衣人“看着”洛青墨说道。
“圣域有什么奇妙的地方吗?”
“有。”
“哦。”
洛青墨点点头,不再询问,而且对方似乎也不想多说什么。
“来吧。”
洛青墨随手挑了个剑花,便对黑衣人说道。
“……”
黑衣人见状,也不多废话,提剑便上。
面对黑衣人的出招,洛青墨从容应对,没有一丝一毫的费力,甚至游刃有余,而对方则是紧皱眉头。
怎么回事?不是说八位域主联手控制了下面的人的功法修炼吗?而且我怎么感觉我的功法没有她的强力?
“一般,还不如爱尔的火炮。”洛青墨打着打着,脑海突然闪过了一……不,两个白发女孩。
洛青墨空出来的左手虚空一抓,一只青色的兽爪凭空出现。
“嗯?!”
看着出现的兽爪黑衣人大为惊讶,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八位域主,有人将这样的功法传到下界……不,倒不如说,他这几百年以来,就没有见过有人使用过这样的功法……
黑衣人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接下杀大若女帝的任务。
“圣域……也没感觉有什么特殊的。”
随手一剑斩出,黑衣人的头颅落在了地上,喷出的血沾染到了洛青墨最爱的青衣上。
“无聊。”
没了苏流杭,洛青墨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地一般……如果苏流杭在的话……刚刚一定会躲在自己身后,脸上露出令人怜悯的惊恐表情,然后自己就可以先假装不敌,赢取他的心疼,再故意受伤,最后用看上去用尽全力的招式击杀对方。
想到这里,洛青墨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还是有些后悔放走了苏流杭。
日不落,漆黑的长廊内。
“你是?”
爱尔看着面前的显得冷清的白发少女,问道。“你……不用知道。”对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并且扬了扬手上的长剑,“我是来杀你的。”
开门见山,一点弯路都不走。
“什么?”爱尔此时穿着睡裙,光洁的玉足踩在平滑且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脚板上传来的冷意让她大脑十分清醒。闻言,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但我不想杀人,有一个人教我,不能杀人。”
对方突然又说道。
“所以?”
爱尔后退几步——在一旁的墙壁上有暗格,暗格里有一把火枪。
“所以我不打算杀你了。”白发少女看着爱尔说道,并且用剑给自己捅了一刀,鲜红的血液透过白色的衣服从小腹流出,白衣很快就被鲜血染红。
看着对方这举动,爱尔神情十分一会,从见到面开始,一共不到一分钟,对方就完成了威胁自己——放弃威胁——给自己一剑,三个步骤。
虽然对方长的很好看,但爱尔的潜意识告诉她,这人很危险,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做戏要做全套。”
看到爱尔疑惑的神情,对方说了一句,一边说一边走,走到蓝色的玻璃窗旁,用手敲了敲,似乎是在确定什么。敲完之后,便背靠在玻璃上,向后倒去。
“砰!”
片刻之后,一声闷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高处被人丢到了地上。
只有月光隐约照着的长廊里,只剩下一地碎玻璃和一脸茫然的爱尔。
“应该差不多了。”
白发少女站起身来,也不在意旁边那些女仆对她奇怪的神情,自顾自地离开了王宫。
大岳的大殿内,有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翘着二郎腿,单手依靠在椅臂上,撑着右半边脸,左手提着一个人头,人头的下方还滴着一点一点的鲜血。
“虽然那些域主让我们去杀五位王,但我觉得应该就死了一个……”
她看着手上的那个人头,突然间觉得有点晦气,就随手往前一丢。
宫殿内的火烛都点了起来,十分明亮,地上淌者的鲜血,反射着火焰的光芒。
四下望去,净是死尸。
“日不落的那位虽然现在应该不会死,但后面不太好说……大若那位,我们倒是杀不死她,诺顿……他们自家人,多半换了个身份,跑路了吧?那位老头应该不会让他死。那位古堡的主人……”
想起那位,她突然笑出了声:“呵,被我一剑砍失忆了,就随手卖掉了,不知道现在到哪个富家人手上了?”
“啊欠!”
坐在租来的马车上的苏流杭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有些疑惑,虽然天已经黑了,但现在是夏天,他不至于受凉感冒吧?看了旁边正在研究苏流杭花了一下午写出来的千字文的苏未暮,苏流杭神色有些缓和。
嗯,挺像在带孩子的。
说到孩子……
他和洛青墨到底哪个没有生育能力?
这真是个小问题……
算了,不想了。
苏流杭闭上眼睛,今夜的所有纷争都与他无关,今后也与他无关,他不愿承担的,不愿面对的,都会有人替他去做,替他去面对。
(就这样,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