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仙忽然变得苦大仇深,这个高中生在某种意义上为免太过好骗,如果她真的是个骗子,徐玥早就血本无归,怎么还会在这里笑呵呵地和她说“不是骗子”的话。

“大妹子,不是我说你,你太容易相信人了,我刚刚就说了,我们才见了一面,你不能这么相信我,我是好人还行,若我是坏人,你的娃娃肯定被倒卖了,不是吗?”

电话那头女生敷衍般嗯嗯几声:“是的是的,但你肯定不是骗子,谁都可能是骗子,你肯定不会是,我相信我的直觉。”

如果说之前是百分之六十觉得绘仙是小网友,现在徐玥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了,这种强调,这种态度,不是小网友她的“玥”字倒过来写。

绘仙绕着电话线,徐玥吧嗒吧嗒地讲话,她都不知道从哪里插嘴,什么叫做“但你肯定不会是”,难道她诚挚的目光可以透过电话让人看见吗?真是稀奇。

不知道该怎么回,绘仙端起座机,缩起全身靠在墙角。

“额,绘仙?你在听吗?”

那头的电话声传来,终于停止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女孩的睫毛微垂,抱着膝盖小声回道:“在的,你要上学了吗?”

徐玥接着电话,今天的课程安排是自己学习,虽是星期六,可临近高考的高二生哪有闲情玩。

“星期六,我们没上学,只不过这几星期都要统考,各种测试。”

学习的话要怎么接?绘仙额前的汗如倾盆大雨,考试应该很难,那就是很辛苦,应该比做娃娃还要辛苦,高二生??高二生,对,电视上说高考很重要!

她从混乱的脑子里捡出几句干巴巴鼓励的话。

“那,徐玥你加油!唔,我没上过学,学习肯定很辛苦…就是…请你务必加油?嗯,加油。”

当初小网友也是这样,听她考上了重点高中连发数条贺喜,文字语义不通,感情干涩,可其中情意、鼓励她还是感觉得到。

徐玥顺着女孩的话缓缓点头,淡棕色的眸子染上欢意。

“哈,好的,绘仙你放心吧,我会加油的,其实也不算太辛苦,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不需要和你一样通宵熬夜。”

揪着电话线的手指卷得勤奋,徐玥的意思是不让她要通宵吗?可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会通宵,绘仙额上的汗流的更欢,神经大条的人抖起全身的鸡皮疙瘩。

“那,那个?您怎么知道我会熬夜的?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您好?那个!!!”

“哎?”

“啊”的一声,现场混乱,电话挂断,只有“嘟嘟嘟”的忙音,绘仙怀中躺着座机,指尖卷着电话线,望向桌上娃箱的目光像是看尽世间沧桑。

“所以说,应该没人告诉她,我会通宵熬夜吧?不过,她怎么会这么信任我?”

小女孩托着双颊,瘪着嘴呢喃:“我长得太无害了?还是她知道地址,可以随时随地报警吗?后边那个听起来比较正常。”

再耗脑子的事,绘仙可不想搞了,她的日常就是娃娃、娃娃、娃娃,哪里有第二个脑子处理其他事情,想也是白想。

还是画体妆去。

绘仙摩拳擦掌,一双黝黑的目欲欲跃试,比起面妆她更加热爱画体妆,只因为人形最美的地方是她亲自画出来。

这是艺术。

独一无二的艺术。

喷笔一点点一寸寸染上粉色,女孩黝黑的双瞳怀着热火从躯体的曲线步步滑下、黏于一角,停顿、连绵。

“您真漂亮……真好看…真是令人惊叹的完美曲线。”

灼热的目光带着痴迷,一点都没有令人恶心的贪恋之色,那是极其单纯的欣赏与热忱,绘仙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

唯手熟尔,大概是经常画体妆,不消得半会功夫,就将这个名唤海螺的三分女娃绘好。

本就对美色执着过分的女孩,当下又临时决定了一件事,黄化都去了,拉筋也搞了,面妆体妆一并都办了,那就最后给这个孩子再做一件裙子呗,正好她仓库的深蓝冰丝多得要命。

揉了把孩子的假发,绘仙急匆匆地赶下楼梯,直冲仓库抱了几坨深蓝冰丝来。

该怎么做呢?大海,陆地?人鱼,海妖?珍珠,钻石?脑洞越开越大,绘仙的念头又一次扩充,要不?再给这个孩子造一个身体?人鱼的身体?

这个念头棒得雅痞,女孩双掌相交,闷重的巴掌声在空旷的工作室回荡。

海螺被静放在一旁,绘仙在纸上埋头苦画,刚刚比较过腰围和臀围,估计等真正开工之时,还要给徐玥再打个电话,做鱼尾费时间,再次的打磨,拉筋,体妆也花时间。

笔尖停顿,女孩抬头看了看门把手,今天分外安静,艾薇璃和艾丽娅都没有找她,红鲤也没。

要不出去看看,没人来寻她,总觉得像被冷落了,绘仙盯着还未涂色的样图,略为愧疚的看着海螺。

“抱歉啦,小美人,我要去找那些小孩子,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房门清脆一响,工作室空无一人,海妖轻语嘲笑:“等一会?呵,等一天还是几年?”

出房门的第一步,就是先扑向自己柔软的大床,绘仙一蹶子踢开房门,用脑壳顶在床中央的小小凸起上。

红鲤的闷声响起,绘仙眼前一黑,整个缩在被中的女人把她扯入怀中。

齿贝舔舐在耳珠,女人连说带喘:“主人…您一晚没回来。”

像是粘稠在一起的甜腻酥撩的低语,绘仙打了个哆嗦,抵住红鲤的下颚。

“我昨天熬夜了…为了给前天那个高中女生的娃娃保养,你等了一晚吗?”

“嗯哼…等了主人您一晚,我的心都碎了。”光说不做怎么可行,红鲤吻咬着她的耳垂,另一手攥着女孩的手腕,直接往心口一压,“您摸摸,我可痛了。”

手底下是软绵绵的触感,捏着她手腕的女人见她不回话,又往胸口压了压,再一声低喘轻吟:“哼,您摸摸嘛,我的心都碎了。”

摸什么摸啊!绘仙“嗖”的抽回了手,头顶的被子一掀,身体一翻,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床下。

苍白的脸发红,她有点害臊地压着脸颊,重重地跪在地上,这还不够,绘仙把整张脸都埋在被上。

刚刚是什么东西?刚刚是什么东西?软软的,她摸到了?

她是摸到了吧!

怎么解释?怎么说?红鲤是不是不明白这些?

大脑疯狂旋转,一双眸子变成了蚊香眼,绘仙拉拽被子勉强站住双腿,红鲤没给她站稳的机会,手腕一痛,她再次回到了女人身下。

担忧加上懊悔,绘仙别扭地扶着女人的发顶:“红鲤,刚刚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摸到那里。”

埋在女孩锁骨的女人身体一颤,满眼不可置信地扬起脖颈,道歉的位置完全反了。

“小主人…不用对我道歉,不是我把你的手按在那里的吗?”

“唉?”好像是这么回事,绘仙张开唇瓣,痴痴地点了点下巴,怎么脑子犯迷糊了呢?

一心就想亲近女孩的红鲤,死扼住冲动,琉璃美目愣愣盯着浅色唇瓣,红唇微动,女人将脸深埋入锁骨之间深吸一口气。

她无声在女孩锁骨上用气声祈求。

“您不要再引诱我了,红鲤没有耐力经受您的引诱。”双手紧攥着女孩腰上的衣料,女人压住的不仅是灼热的心还有手上动作。

她想撕碎身下女孩所覆的衣料,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能这么做。

“红鲤?如果你困了的话,就枕着睡觉呗,反正也没事,你现在好像很不舒服。”

抚在发尾的手力度和女孩的名字一般轻柔,红鲤鼻尖蹭着锁骨,慢慢随着发上的力度轻轻点头。

“您能陪我一起吗?”

工作室的大门已经关闭,海螺放回了娃箱,那就应该能陪红鲤一会儿。

绘仙点头:“嗯,可以的,我能陪你一会儿。”

锁骨间女人的闷笑发出,绘仙以指为梳打理她的长发,从窗户那头洒落的阳光过于舒服,女孩眯着双目,下巴轻抵女人发顶,沉沉睡去。

熬夜还是很累的。

女人深吸一口气,控制自己从绘仙锁骨间起身,她搓搓鼻尖,撩起女孩颊旁的碎发,含情琉璃目突然转为坚石,这是什么东西?

白嫩的耳珠上是一小点明晃晃的红印,纤指再度将耳边碎发撩开,那双本就阴沉的琉璃目缓现阴狠之色,印子绝不是她刚刚落下的,是黑娅?还是艾莉尔?

黏在耳珠上的目光如黑泥般粘稠阴冷,绘仙睁开双目之时,正撞见琉璃目中未及时隐藏的恶毒。

“红鲤…是不是你生我气了。”

马上将错套在自个身上的女孩伸出爪子抱住女人。

“您又没做错什么,我没在生气。”

不是眼瞎的人都能看见女人眉目的郁色,绘仙搂抱住她的腰肢,一指点在女人眉心。

双瞳是朦朦胧胧带着担忧的润色:“红鲤…你在生气,你现在很不开心,我能感受得到。”

女孩的吻很软很柔,轻轻点在眉心,红鲤抿唇,眉中郁色越来越浓。

“小主人…昨天您和黑娅在一起吗?昨天晚上。”

绘仙捏起下巴摇摇头:“没有呀,我昨晚一直熬夜,是一个人在工作室睡的。”

女人双眼一眯,红瞳厉色随之缓缓一划:“工作室的门,晚上是开着的吗?”

绘仙晃着脑袋,支着下巴:“不,我一般睡觉的时候都是锁门的,突然间问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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