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问题的严重性比她想象的还要大,红鲤回暖的琉璃眸一暗,再次转变为坚硬的石头。

等露出食人鱼的凶狠目光后,红鲤看见绘仙茫然的目光时,才猛地发觉自己差点暴露了第二性格,不,她可是很乖的人形呢。

“小主人…工作室的门真的反锁了?”垂下长睫,红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掩盖起眸中的阴狠。

绘仙双掌握紧女人的手腕,感觉眼前美貌女人的脸色越来越沉。

“我真的反锁了…我肯定…”女人的目光几乎要吃人,绘仙连忙接道,“我发誓…”

称得上吓死人的目光,握紧手腕的手放下,绘仙神色黯淡地抱住自己:“我发誓…门肯定锁了,我又没做什么坏事,红鲤你刚刚好凶啊。”

靠近的身体退后一步,红鲤使劲拍拍自己拉下的脸,她是该实诚地说“小主人你被欺负了”,还是“小主人,你不懂”?有人撬开工作室的门亲绘仙的事情让她压不住满身恶意。

“...小主人,哎,不是我凶,只是我发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咱们家的锁大概要整修一番,不过我要先和黑娅商量一会。”事态严重,又极为奇怪,按照这几天对几人的认识,艾莉尔、黑娅几人不会干出撬锁的事,有时的暗处敌人比内部敌人还要恶心。

红鲤揉乱女孩的长发,翻身下床。

“小主人,你先睡一会儿,我和她们商量好再来找小主人您。”

女孩儿搂着被子,嘴角往下一撇,瓮声瓮气:“唔…去吧,我睡一会儿。”

绘仙现在全然把错误怪罪到自己身上,现在又看见红鲤抛下自己去寻黑娅几人,只以为自己犯下了弥天大错,导致红鲤找黑娅寻求补错大法。

绘仙捏着耳垂,犹豫地下了床。不行,刚刚红鲤也是看了自己耳朵才猛然变幻表情,自个思来想去,还是没找到一点“锁门”的错处,难不成是耳垂犯了大错?

房间常年不配镜子,巴掌大的小镜子都压在衣裙下边,落地窗帘拉起,趁着洒落的碎光,绘仙微微侧身打量着镜子中的耳垂。

白嫩的耳垂,不,应该是整个耳朵都带着粉色,更多是的一点一点暗红的粉点。

这是什么东西?抓着镜面的手晃了一会,绘仙盯着镜面上红嫩的耳朵陷入沉思,有点像以前黑娅搞出的印子,当时在锁骨…可昨天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工作室吗?

紧攥的小镜子放下,绘仙决定等一会儿亲自找黑娅几人。

她等一会找,红鲤早一脸怒气地踹开众人形的房间大门。

“黑娅老贼,出来挨打!!!”碰到绘仙的事,红鲤还带什么礼貌?

被第一次称呼“老贼”的黑娅,凝视着这个不速之客。

“我?老贼?什么玩意?”黑发女人好笑地抱住双臂,面对踢门闯入的人毫不留情,“哟,怎么》昨天小主人没和你一起睡觉,发羊癫疯了?”

踹门而入的红鲤放下踹门的大长腿:“呵,羊癫疯?没和你们睡,也没和我睡。”

艾莉尔揉着栗色长发从被中钻出,不耐烦道:“小主人昨天熬夜在工作室睡得,我们两方都没得什么好处,大早上你冲我们发什么火?”

还在睡梦的人形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些事,红鲤指了指耳垂,含情琉璃目溢满阴狠的厉光。

“是吗?我今天看见小主人耳垂上有吻痕,还不止一点两点,整只右耳都被亲咬过,不是你们,不是我,这个别墅还有谁?”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形恢复精力,黑娅带着笑意的脸刹那间失去颜色。

“昨天小主人一个人睡的,你说小主人右耳上都是吻痕?她一直锁门睡觉,我们不会做撬门的龌龊之事。”几个人形随着黑发女人的话齐齐点头。

“那还有谁,除了你们与我,难不成是小主人自己啃了自己右耳一口?”红鲤回忆起女孩耳上痕迹,“那个印记是吻痕没错,我就没见一个蚊子包长得那种模样,这个别墅除了你们和我以外,还有哪些人?”

兰罗皱眉,纤细的手指轻捏下巴:“这个别墅之前除了小主人与我们就没有其他人了,再说每逢睡时,我们几个都会把别墅上上下下的大门小门全部反锁,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不等红鲤疑惑,黑娅随着兰罗的话自动接道:“那除去我们和红鲤,留下吻痕的是谁?”

和绘仙一起在工作室的只有一个不是人形又是人形的“人”,那个高中女生送来保养的三分娃娃。

符忒啃着指甲纠结:“昨天和小主人待在一起的只有那个孩子了吧,前几日高中女生的三分女娃。”

艾莉薇抱着小毯,朦胧的碧空瞳眸现出狐疑。

“不可能吧,这个孩子昨天才刚刚送来,又没变作人,再说即使她变作人,也应该去亲徐玥,而不是我们的小主人!”

这话说的没错,但也不尽然,黑娅刚开始抱着娃箱闻着上边的香味就觉得奇怪,她按着皱成深壑的眉心毫不犹豫地开口:“如果…假设这个孩子本来就是小主人的?”

兰罗瞳眸一颤:“你在说什么胡话,小主人起先做的人形不是艾莉尔和艾薇璃吗?”

黑娅扼着额头,目若阴云漫布:“我没在说胡话,我们对小主人的过往一切不知,也从未见过小主人的家人和除了我们以外的好友。”

“十三岁可是人类世界算是幼崽的年纪,人类的父母哪个会抛下自己的孩子,让她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城郊里。”

确实是极为稀罕的举动,小主人一无绝症,二又聪慧,怎么会是被人抛弃的主?

“……那些凶杀案里,不是拐卖的例子?”阿蕊惊恐地扶住床柱,“难道是这个?”

黑娅一阵无奈:“你这话歪到哪里去了?我说是如果徐玥送来保养的孩子正好与小主人相识,那么小主人不被我等熟知的一切都正好迎刃而解,再说那个箱子上的笔触和纹路都像是出自小主人之手,我当时以为只是错觉,没想到有这种可能。”

这几个人形的话,真真是一团废话,红鲤“啧”了一声:“那你们还说个什么劲?还不去工作室找那个人形对峙?一嘴巴叭叭叭的!什么都没做!”

说到点子上,几个人形下床的动作快了几分。

工作室的门踹开,红鲤领了一大帮人闯进工作室。

坐在桌上的女人捧着绘仙做开头的鱼尾,深蓝色的眸子毫无畏惧地对上领头喷火的琉璃目。

“啧,她之后做的小人形?”

黑娅有句“你他妈”不知当讲不当讲,坐在桌上的女人捧着未塑性的鱼尾,翘着二郎腿,目光肆意,红润的嘴角往上一提。

“你说谁是小人形呢?”她眯着眼,扬起笑,迈过挡在身前的红鲤。

玉指卷起胸前长发,海妖知髓知味般舔了舔嘴角,海藻似的发尾缠绕指尖:“唔,你猜呢?我在说谁小人形?”

海妖看了看她们的身后,见熟悉的小小人影没在几人背后,眼中的肆意更是狂妄:“怎么?绘仙没和你们一起来?”

女人低吟的“绘仙”二字如同一记重锤,砸得黑娅心口生疼,自出生到现在,没有人形真正喊过小主人绘仙的名字,哪怕原主人百般劝说,她们几个的心里始终有一道坎。

主人绘仙,主人绘仙,主人…绘仙,黑娅只敢在心中那么喊,与绘仙相连最为亲密的仅仅是“主人”一词,抛下“主人”还有什么可以联系几人的东西?

“谁让你这么喊小主人的名字?!”只听那靡靡之音,再联想到女孩耳上吻痕,红鲤嘴边的笑越拉越大,目光如剜人的刀子。

只听得一声轻笑,如同海妖的女人哼起小歌,低婉柔美,尾音魅人一勾,小刷子搔得人心里发痒。

“绘仙,绘仙……我的小绘仙?”海妖挂着甜笑如此说道,“哇,表情越来越愤怒了呢?你们没叫过小绘仙的名字吗?”

脸上诱人的甜笑转为讥讽,海妖状似吃惊地轻掩嘴角:“哎呀,你们也太胆小了吧,连小绘仙的名字都不敢叫,还叫着老掉牙的‘主人,主人’?”

工作室的门已经关闭,顺便还上了个锁。

黑娅盯着海妖轻掩在嘴角闪着珠光的指尖,笑呵呵地给了她一刺:“所以呢?你看上去认识小主人,不然也不会在昨晚亲了小主人一耳的痕迹……哈哈哈,可是现在小主人认识你吗?人-鱼-小-姐?”

掩在嘴角的手一顿,海妖的嘴上的讥讽仍是半挂:“你什么意思?”

“瞧您说的,我还有什么意思呢?小主人对你没什么感觉,最多也只是熟悉,她一直喜欢漂亮的东西,现在的她对您可没有什么该有印象。”黑娅耸肩调侃,眉尾嘲讽地往上一提,“您没有存在过她的记忆里,这时‘绘仙,绘仙’的叫,就感觉不会尴尬吗?我都为您害臊!”

“您不过是一位高中女生送来保养的三分娃娃,一个‘不属于’小主人的东西,您是别人的东西,就别对我的小主人下手。”双目坚冷,黑娅盯着女人的目光已无调侃之意,只是嘴角礼貌性掠起一点弧度,“您说我说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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