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看书的江珊,有种恬静之美。

欧阳手里拿着一本书,时不时的看一眼江珊。这个不存在于现实,却深藏于记忆的自己的“孩子”,在欧阳的心中的地位十分特殊。欧阳无法真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却又无法忽视她的存在。甚至也还担心在不久的将来,她会又一次突然消失。更怕在她消失之后,自己会彻底忘记了她曾经存在过。

选好了书,三个女孩儿又上了车回“家”。

跟倩倩一起坐在后排的江珊故意把自己买的书的封面让倩倩看到,自然换来了倩倩异样的眼神。鄙夷的成分自然存在,但也或多或少的隐藏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到了家,欧阳去厨房里做饭,江珊则抱着自己的书匆匆回了房间,甚至还把房门反锁了。

倩倩有些哭笑不得,回想着江珊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心里竟是有些乱腾腾的。

这小子,该不会大白天的酒……

倩倩甩了一下脑袋,把那些肮脏的画面抛开。想到二楼阳台上晾着的衣服应该已经干了,便去了阳台上,想把那些晾晒的衣服收了。转眼看到阳台内侧江珊房间窗户的窗帘,倩倩愣怔了一下。

窗帘没有遮挡严实,有那么一条缝隙。

倩倩不自觉的放慢了收衣服的动作,甚至视线也不自觉的朝着那条缝隙看去……

……

欧阳的厨艺还是不错的,而且她其实很喜欢做饭。空闲的时候,心无旁骛的做一顿饭,对她而言,也是一种享受。

闻了闻菜香,欧阳很是满意的笑了笑。走出厨房,正要喊一声“开饭了”,却一眼看到了二楼阳台上倩倩的背影。

倩倩怀里抱着几件衣服,正趴在窗口偷看着什么。

欧阳的眉头皱了一下,想象了一下房间里可能会有的画面,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迟疑了一下,欧阳又回了厨房里,看看菜架上的菜,决定再做一道菜,也算是给江珊再争取一些时间了。

又磨磨蹭蹭了十多分钟,欧阳走到门口,也不抬头,只是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开饭了!”又回到厨房里,磨叽了一会儿,才端着饭菜去了堂屋。

倩倩从楼上下来,脸色有些微红。

欧阳也不看她,随口说了一句,“还有俩菜,端一下。”

“嗯。”倩倩答应了一声,道,“做那么多菜干嘛?”

“菜买多了,再放就放坏了。”欧阳找了个不错的借口。

……

楼上。

江珊鼓着腮,吐出一口气,甩了甩有些疲惫的手。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严实了。之后却又沉吟一下,再度把窗帘拉开一些。

想到刚才的事情,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

效果很明显,只需要小心的循序渐进就行了。

这样的后果,可能会让倩倩学坏吧。

不过……

总比最终被天书引诱更好。

江珊满面春风的下了楼,“哇,这么多菜啊。”说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紧挨着倩倩,抓起馒头来就啃了一口。

倩倩下意识的往一旁挪了一点儿。

江珊又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忽然愣住。“呀,忘记洗手了。”说罢,放下馒头,起身去了洗漱间。

欧阳喊道,“啥时候变得这么爱干净了?平常吃饭也没见你洗过手。”

倩倩没吱声,只是看了一眼江珊刚才放下的满头。

“如果所料不差,玲玲对六系应该会倍加提防了。”欧阳说起了正经事。

倩倩随口应了一声,道,“应该吧。”

“六系的‘同僚’们在给我们开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掉进了坑里。”欧阳笑着,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互相伤害这种事,往往就是从相互提防开始的。”

江珊洗好了手跑了回来,又挨着倩倩坐下。

倩倩本想挪开一些,只是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动弹。感受着江珊身上的体温,倩倩这顿饭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吃过饭,江珊拉着欧阳出门,说是要去买衣服。要倩倩一起,倩倩借口说累了,不肯去。等到两人出了门,倩倩打开电视,眼神涣散的坐了许久,忽然起身上楼,来到了江珊的房间门口。

试着开门。

房门并没有上锁。

一进门,倩倩就看到了床头柜上摞着的几本书,还有垃圾桶里有些刺眼的卫生纸。

……

江珊和欧阳并没有出门太远,距离她们居住的地方不远,就有一条商业街。只是这里不同于市区的步行街那样出售的都是大牌衣服。商店里,地摊前,总能看到一些农民和打工族往来。两人沿街转悠着,欧阳看一眼江珊,笑着问道,“手法有些下三滥了。”

江珊愣了一下,明白了意思,笑道,“好在很有效。”

欧阳讪道,“有效……好吧。那今天晚上我要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是不是该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那倒不至于。”江珊道,“你想多了。老妈不知道一句古语吗?”

“什么古语?”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

“所以啊,欲求而不得,才是最完美的。”江珊哈哈一笑,“作为一个正经人,怎么能乱搞男女……女女关系呢。”

欧阳哑然,良久,苦笑道,“果然是我的种,像我一样阴险。”

“哈哈哈!”

母女二人一直逛了两个多小时,买了一大堆衣物和生活用品。

大包小包的提着回家,江珊道,“怎么感觉像是天下太平了似的?有必要买这么多生活用品吗?”

欧阳笑道,“就算是天下大乱,生活用品也少不了。而且,我估计,在接下里的日子里,应该陆续会有六系之人来投靠我们。多准备点儿东西,很有必要。”提到六系之人,欧阳又道,“便寻不见顾主任,我十分担心她是否已经遇害。”想起顾主任家里那个刚断奶的孩子,欧阳叹气道,“云歌也是你的妻子,你要不要先把他接过来养着?”

江珊道,“那就只能偷了。顾家人还不少呢,肯定不至于把顾云歌送人的。”想到顾云歌,江珊脸上洋溢起笑容来。“真要是偷过来的话……我得好好教教他,免得将来又整天跟我发脾气。”笑着,又皱了一下眉头,咋舌道,“还是算了。”

“怎么?”

“他还小啊。”江珊道,“再等二十年,我肯定会变老了。到时候,他不管是男是女,绝对看不上我。除非我成为守住者,能够青春永驻。”

欧阳看了江珊一眼,问,“怎么?有兴趣做守护者?”

江珊却摇了摇头,“你了解我的,我这人,最是经不起诱惑了。真当了守护者,肯定要不了几年,就会变得跟现在的玲玲一样了。”

欧阳应了一声,又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顾主任已经被玲玲献祭了,那她的能力,应该更强了一些。不知道玲玲的能力到底能强大到哪一步。如果我们集结了许多人,却依然不能奈何玲玲……”

江珊沉默了下来。

这个问题,她早就想过。

有些惆怅的看看天,江珊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迟疑了一下,江珊又道,“这些日子里,我感觉……嗯,有个奇怪的感觉。”

“什么?”欧阳皱着眉盯着江珊。

江珊微微摇头,欲言又止,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感觉……嗯……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付玲玲,但是……总觉得应该有办法。”苦笑一声,江珊又叹气道,“就是想不出到底该是什么办法。真是奇怪了。”

欧阳沉吟片刻,道,“不早了,回家再说吧。或许……再仔细想想?”

“嗯,先回去吧。”

江珊又抬头看了看天,神情有些恍惚。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逛街太久,有些累了,总感觉十分疲惫,想休息一下。而且,又总感觉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又或者……

恍惚之间,江珊又感觉好像有人跟自己说过一些话,只是到底说了些什么,却又想不起来了。

心不在焉的江珊一时不慎,脚下竟是绊了一下,直接趴在了地上。

欧阳吓了一跳,赶紧想要扶起江珊,却又看到因为往前栽倒,而使得江珊的短裙掀了起来,又赶紧帮她把裙子拉下来,将屁.股盖上。

江珊摔到了膝盖,疼得直咧嘴。爬起来,看到周围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行人,江珊红了脸,下意识的捂住屁.股,低声道,“丢人了。”

欧阳忍着笑,道,“不要紧吧?”

“嗯,还好,就是擦破了皮。”江珊揉了揉膝盖,苦笑道,“竟然有些怀念那个虚无世界了。在那里,要是发生了这种糗事,我就会直接重置时间,回到出糗之前。”

欧阳憋红了脸,道,“还好啦,你又不是没穿内衣。”

江珊苦笑,又揉了揉膝盖,呼出一口气,道:“其实我到现在都想不通,我怎么会出现在真实世界里呢?我记得是天书帮了我,可我又想不起来,它到底是怎么帮我的。”

欧阳看着江珊,脸色微变。她发现,就在江珊说话的时候,自己好似是出现了错觉,好似有那么一瞬间,江珊又不见了似的。“嗯……别想太多了,先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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