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判断出自己眼前的看上去清冷的少女到底是什么人,邪涯就大概能够猜到一些事情,很显然,自己之外的,又一次出现了“誓”的受害者,绝,这个断情绝命之人,被正道变成了少女。

大概是和自己一样的处境——所以会消耗掉那么大量的生命力吗?原来修复的不只是一个人的伤势吗?

而且,刚才那是绝会说出来的话吗?

明明至今为止都只是几个字的绝……居然会对正道说出“你要是再这样偷偷逃走我一定会一剑杀了你。”这样听上去挺可怕实际上全是娇惯和纵容的话语?

你是什么处于恋爱中的冰冷少女?

话说……为什么自己在抖啊!

明明已经突破了血婴,远比过去要强大,就算是正道现在和自己正面对决,他也决计不会是自己的对手,而且现在正道的内心一定是有漏洞的, 所以,所以只要自己动用它化种魔法就可以把他变成自己的傀儡。

可是,看到正道的脸,就会想起自己被做的各种过分的事情,身体就忍不住的颤抖,可是在颤抖的同时,却又在发烫——自己好像比那个叫袁馨竹的女人还要变态?邪涯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这一定是因为“誓”的力量而不是因为自己本来就是如此,被誓所改变的这副身体就会如此没有出息,仅此而已。

虽然有种种话语想要说出来,可是,邪涯还是把视线投向了刚才让离开却并没有及时离开的少女身上。

视线一定是有重量的。

听说渡劫之后,倘若不是刻意收敛,仙人的视线就足以让人的元神崩解。

在这一刻,被注视的少女切身实地的感受到了视线的重量,从“王”那里传过来的视线的重量足以将她的一切都摧毁,她在这一刻才终于清晰的感受到了“杀意”。自己似乎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东西。

会死的。

就像是她所想的那样,邪涯动手了。

杀死一个练气期的少女,对于邪涯而言,很容易就可以做到悄无声息的让她归于尘土,在正道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先把这个女人杀了。否则怕是杀不了。

然而,正道比邪涯想象中更加了解她。

当邪涯把视线投向那个少女的时候,正道就知道邪涯想要做什么了。直接用手去触碰绝的剑,绝下意识的把剑收回。然后正道站到了邪涯和少女中间,隔断了邪涯的视线。

“好久不见了,邪。”

邪涯先是害怕的低下头,她听出了正道话语中的一些不太好的意味, 她大概能够猜到正道在想什么。

所以,她缓缓抬头,眼中流露出一层朦胧的水雾,尽管她现在是男人的外貌——但邪公子本就是很妖媚的男人。

因此,竟然还是那般的,让人怜惜,

“至少给她留一点面子。”

那副可怜哀求的表情,大概是在诉说着这么一个情况,她既然是以男人的外貌,身穿龙袍,正道大概知道她在做什么。

还想要维持“皇帝”的威严吗?

封建残余罢了。

倒不如说,这样似乎会更让人有成就感。

于是,正道一步步靠近了邪涯,爬上床,轻轻一巴掌拍在了邪涯的身上。

法力无以为继,穿着龙袍的男人一下子变得娇小,最终,化为了一个少女。

一旁的绝都惊呆了,她早就该想到,既然自己面对正道都被变成了少女的模样,那么在自己之前就“输”给了正道的邪怎么可能还能好好的是男人,说到底,自己不就是被邪坑了才去找正道的麻烦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吗?

比她更为震惊的是,本来打算侍寝的少女。

原来尊贵的王,是女人。

而且——还那么大。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而且,为什么突然就出现在王宫中?而无敌的至高的王为什么又看上去,那么害怕?

邪涯之前第一次对正道用它化种魔法的时候,实际上是失败了,所以这种情况下,正道是能支配她的。当然正道也从来没有下达过不能继续修炼使用功法之类的命令,所以邪涯倒也不是没有反击的机会……

“那个,你过来。”

正道突然对一脸懵的少女说:“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对你们的这位王……为所欲为。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正道!!!”

邪涯尖叫着,她不能接受,如果只是正道对自己做过分的事情就罢了,他竟然要让这个女人来侮辱自己。

“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确是输给了正道,所以她就算是被做了过分的事情,也能够安慰自己毕竟是输了,可是如果是眼前这个女人,那么她绝对不能接受!哪怕她是不要脸的邪派,没有底线的邪派,被这样蝼蚁般的女人欺辱的话,她也绝对不愿意。

为,为所欲为?

所谓为所欲为到底是指——

“陛下!”

“你要是敢做过分的事情的话!朕!”邪涯被强制闭嘴了。

少女深吸一口气,看到床上无助的“皇帝”,就像是大彻大悟了一般,她突然跪下了:“臣妾……恳请拜陛下为师!”

这不说大人物的游戏。

突然出现的男人和陛下是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如果对陛下做了过分的事情,事后会不会遭到陛下的报复。

对于大人物而言或许只是增加情趣的游戏,可对于她而言,则是动辄满门抄家的大事。

这位陛下从来不是什么仁慈的存在,她的威名是用鲜血铸造的。

哪怕她现在看上去像是一个无助的可怜少女,可绝不能忘记她身后的刀山血海。

这是超乎意料的一个答案,即便是正道也没有想到这个少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的确是突然起了一些坏心思,想要吓唬一下正道,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邪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略带深意的看了这个少女一眼:“你考虑好了吗?入我门下……”她的眼中闪烁着妖异的血光。

“我考虑好了!”

“那么……”

“她没有才能。”

突然打断了邪涯的话语,绝终于吐出了几个字,她不顾正道和邪涯,来到这个少女面前:“你应该,入我门。”

她对这个少女出乎意料的感兴趣:“我能看到,绝情灭性。”

斩仙灭欲经,这是一种孤独的功法,即便是在邪派中,也很少有人会选择这门功法来修行,当然,有天资修行这门功法的人也很少。

斩情灭性,对于许多人来讲,都会认为那是将自己杀死。

“你的欲望,很多。”对于一个陌生的人,她说得已经够多了,“斩得越多,越强。”

邪涯饶有兴致的看着绝:“你有些太贪婪了。”

“不用你管。”

能够少一门子事儿当然是邪涯在自己所期待的事情,只要正道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意见对自己做过分的事情,怎么样都行,她并不在意。

绝手指一点,少女陷入了昏厥中。然后她提起这个少女,把她丢到了宫殿外面,关上门。

随后她才看向了正道:“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摆在眼前的事实不是很明显吗?邪涯有心让事情作妖但是又害怕激怒了正道给自己招徕不好的后果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缩着。

正道,一时语塞:“啊,这是……”

他本来应该是理直气壮的,本来应该是堂堂正正的说“就是要侮辱你们这些邪道,就是要对让你们这些邪道感受到痛苦”——他本来是能够堂堂正正的说出这样的话的,可是现在,他没办法说出来。

毕竟欠了人情。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他实际上面对两个少女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有底气。

毕竟邪涯这边,自己被对方的生命力给救了也是事实,就像是邪涯所预料的那样,他没办法无视因为自己的存活而导致无辜民众的死亡,尽管他之前和邪涯说过他可以无视那些,人总是会把自己说得强硬一些。

而绝那边更是直接被人救了一命。

事到如今被人质问,这……

邪涯实在是忍不住了,她那颗作妖的心根本没法停止,邪公子通常被人认为是疯子,虽然和疯公子比起来没有那么疯,但这个人的确是行事诡异。

她忍不住想要看看那个无表情的绝到底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于是——她没能忍住自己作妖的心。

突然靠过去搂住了正道的手臂。

作为高于正道和绝的血婴境修士,她的实力当然是碾压的……正道相比之下太高了,所以她又漂浮起来最后趴在了正道背上,然后把下巴靠在正道肩膀上,带着邪魅的笑容盯着绝:“绝,你说,这种情况需要解释吗?”

微妙的,从那个一直以来没有表情的绝脸上看到了“愤怒”。绝当然会愤怒,但他在过去还是男人的时候从未有所表现,仅仅是拔剑然后刺出。

可现在,邪涯确确实实的看见了,少女眼中的不满和愤怒。

好愉快!

邪涯感到兴奋,和因为害怕而导致的肉体上的兴奋全然不同,这是发自于内心的愉悦,是她那颗疯癫的心在跳舞。

接下来她会怎么样呢?

如果她知道自己和正道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她会露出什么表情呢?邪公子完全的进入了自我模式,她已经考虑不到其它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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