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明高中骄傲了三年的学霸最后落榜青川成了一件很讽刺的事情,可更讽刺的是在乎这件事的不是她的家人,而是一个只在高中带了他们一年高三的班主任,那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一面照顾她落榜的情绪,一面小心的询问理由,以及…是否想要复读的意向,甚至还承诺了学费全免和补助的福利。
夏千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没给自己留任何退路,从她把成绩单放到母亲面前,最后只换来一句我知道了开始,她就已经心死了,只留下一点点生机,系着他的一切。
一个没有家的人总需要那么些活下去的寄托,她拎着行李孤零零一个人去了不知道多远的青川,像是一个已入膏肓的病人,踏入万丈的悬崖险境,只为了寻得一株能救她的药。
溺水者攀草求生,她只想活着,这是作为人的本能,那就不要再怪她不择手段。
……
开学的第一天便是烈日下的军训,大家起的很早,全靠着开学的兴奋感强撑着,整个操场上乱糟糟的一片。
身形挺拔的教官站在一边,穿着和她们一样的迷彩,面无表情,冷酷的让人觉得无情。
可毕竟是女生的方队,有人犯了花痴,藏在队伍里叽叽喳喳的。
“教官好帅。”
“兵哥哥当然帅咯。”
“寸头才能看得出颜值好嘛。”
小女生脸都兴奋的红彤彤的,悄悄地交头接耳,惹得教官皱着眉,对着女生依旧是一阵训斥。
“你出来把队伍整理一下,以后你就是这个排的排长了,叫什么名字?”
“报告教官,夏千歌。“
夏千歌的身子不算高,但也不矮,恰恰站到了队伍的中间偏后的位置,被一下子挑中了,她藏在刘海下的细眉皱了皱,却还是走了出来。
她望着眼前懒懒散散的队伍,润了润嗓子,尽力地喊了几声,“从矮到高依次站好,前后距离一臂远,按体操队形展开。“
可夏千歌的声音本就偏柔弱,在空旷的操场上根本散不开,没有半分震慑力。
“没吃饭吗?能不能大点声。“教官依旧冷着神色,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是。“
夏千歌回过神又把刚才的指令重新喊了一遍,可队伍依旧慢慢吞吞的,像是没有头的苍蝇四处乱窜。
“你们有人在笑什么?觉得她喊得不好的就自己来喊。“教官严肃地低吼瞬间震慑住了队伍,他缓缓地开口,”这么多人军姿也就这个女生站得好点,脸上也干净,这是军训,不是相亲,脸上画着妆的,下午我不想再看到了,听见没有?“
“听见了!“
……
站在烈阳下,一上午的军姿,她们那个高高帅帅的教官一下子成了冷冰冰的恶魔,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夏千歌抱着膝盖坐在树下的阴影里,白皙的肌肤起了些热红,嗓子也干的发涩,她喊了快一上午的方队,嗓子现在生生的疼。
可她只是忍着,因为有些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她去找寻,她像是藏在灌草里追寻猎物的恶狼,视线凶得可怕,只是藏在稍长的刘海下,没人能发现,不然也不会引来那么多让她觉得厌烦的苍蝇来打搅她。
“千歌,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许丹在夏千歌身边坐下,有些担心的望着夏千歌脸上病态似的红热,“要不和那个教官说说,别让你当什么排长了,站在前面喊口令多累啊。“
“我身体有点差,不过没事的。“夏千歌笑得柔弱温和,那股子娇柔仿佛都浸到骨子里去了,”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了。“
“他们都看表演去了,我来喊你一起啊,有帅哥呢,唱歌可好听啦。”
“原来有表演啊。“
夏千歌望了望围在操场草坪中央的人群,那里很热闹,只是她的印象里男孩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他应该不会在那里的。
“我就算了吧,那里太热闹了,可能又会有些人来找我。“
看似炫耀的话似乎从夏千歌嘴里说出来也没那么违和了,许丹挥了挥她的小拳头,嬉笑着说道:“你说那些烦人的家伙啊,放心,谁敢过来骚扰你,我一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走嘛,大家都等你呢。”
“那…好吧。“
许丹是夏千歌在寝室里第一个认识的朋友,性格很好,就是脾气火爆了点,夏千歌拗不过她,只勉强笑着答应。
夏千歌被许丹挽着手臂带到了操场上,旁边人很多,时不时有人偷偷地打量,只是被夏千歌平淡的眸子望了一眼后,便心虚似的立马收回了视线。
“千歌你来啦?没事吧?‘
寝室里另外两个舍友早早的替她们占了位置,还顺带关心了一下夏千歌的身体,毕竟今天上午最累的可能就是夏千歌了,她们的寝室关系还算不错,夏千歌的嘴角总是挂着笑,说话软软柔柔的,很难让人不产生好感。
“都说我没事了,下午再去买点润嗓子的糖好了。”
“那好吧,我和你说啊,千歌你刚刚没来可惜了,有个小哥哥刚刚唱了首歌,挎着吉他好帅的。”
“那挺可惜的。”
夏千歌轻轻地笑着,她的两个室友满眼都冒着星星,女生对于异性的关注丝毫不比男生差,看见好看的男生也常常会犯着花痴。
“千歌你没有男朋友嘛?”许丹瞪着眼睛凑过来,满眼要八卦的意思。
“没有哦,不是说了么,我是一个人啊。”
“没有喜欢的?”
夏千歌愣了一会儿,她不可置否地回答,“我不知道。”
“也对,我还不信有哪个男生是千歌都追不到的。”
“呵呵…”
夏千歌垂下了眼眉,笑了笑,淡的像是没留下任何痕迹。
“或许有呢,真的有她寻不到的东西。”
夏千歌坐在草坪的中央,烈日下的阳光热烈刺眼,她寻了许久,也没找到他的影子,上去表演的帅哥美女换了一波又一波,可她没有心情瞥一眼,她也没兴趣再和那些人逢场作戏了。
饿狼再寻不到猎物,是会死的。
多久没见他了?心头的瘾又犯了,这次来的格外猛烈,快要压不住了。
她很渴,身体的水分似乎全被灼日蒸发殆尽了,冰凉的矿泉水也无济于事,无论饮下多少,只能够稍稍缓解肉体的难受,却根本止不住心头的渴。
眼前似乎浮现出了幻觉,她经不住念他的名字,看见了他温润如玉的模样,她想趴在他的肩头,锐利的虎牙就那样刺入他修长的脖颈。
他的血…恰能止她的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