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夜下的都市,灯红酒绿的霓虹灯璀璨着,惹人酣醉。
闹市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喧闹而冷清。
热闹是他们的,我只有冷清。
(这是日记,以后都是第三人称)
但是今天,似乎不冷清。
“好烦……”我如是说到。
看着眼前如痴 女一般,抱紧着我的同桌,我抿了抿唇子。
在我眼前飘荡的青丝微微颤动着,带来好闻的香味,是初秋橘柚的清香。
橘子香气淡淡的,飘过了广袤的天空,飘到了我的鼻尖。
“不要烦哦,坠坠~”她调皮的撅起了唇子,轻声细语着。
她很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如果不掐我脸就更好了。
我们坐在一辆钢铁怪物上,准确来说,是汽车。
大大的“双R”标志尤为吓人,暗示着主人显贵的身世。
我和同桌在汽车上等待着,等着孤儿院的领养手续。
我在望着窗外并不好看的夜景,看着那白又圆的……月亮,也就是发呆。
而同桌,她在玩我。
玩我的头发,玩我的脸颊,玩我的纤细的手指。
她似乎很高兴,根本掩饰不住的高兴。
眸子闪着星星笑意,脸颊两侧笑出甜甜的梨涡。
朱红的唇子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就像姐姐以前哄我入睡的古朴童谣一样,编织着可爱的梦境。
我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在车窗上打出了濛濛的水雾,一时认为自己在做模糊的罗浮梦。
温度差在玻璃上产生了水雾,距离差在心海上荡起了涟漪。
我佯装生气的皱起了眉毛,“江花月!!!”
语调似乎有点娇羞,就像情人间嗔怒的情话,因为她实在太过分了。
她冲着我傻傻的笑了笑, “嘿嘿~”
她也没有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想要装傻的一笔带过。
我张开嘴唇,银牙轻启,露出来……可爱的小虎牙。
终觉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我也只好听之任之。
沉默,也就是默许?或许是吧,谁叫让这个家伙看上了呢。
我的……小同桌。
直到身穿淡紫色华贵衣衫的女人从孤儿院走出,她才收敛了亿点点——那是她的母亲。
她的脸角很明显闪过慌张,就像羊羔遇见了狼,赶紧从我小小的怀抱抽出身来。
藕断丝连般,她似乎想要在我的身体留下深深地烙印。
在我的鹅颈上浅浅一吻,就像蜻蜓点水般,这烙印可不深啊,我自嘲的笑了笑。
我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了她的母亲——那个让她收敛起来的厉害人物。
女人年龄仿佛过了三十,穿着十分得体,华贵而不凌人。
体态匀称,风度动人,且说话常常带着微笑,态度秀娟而不失高贵。
她的身旁是一个身穿高跟鞋,西装的漂亮女性,似乎是我们的司机,带着职业的微笑。
“妈?办完了吗?”她似乎有点拘谨,完全不像之前那么冲动。
这才让我一直平静的内心泛起波涛——有点小生气,就亿点点。
因为她刚刚可不是这样拘谨的。
哼~双标!
怎么说呢,
她现在就像一个受惊的雀儿,怕自己死于猎户的枪下。
更像一个饥饿的小女孩,想要得到……一餐鲜腴的,热腾腾的水饺。
我似乎被当成了洋娃娃,用来奖励小女孩的洋娃娃。
她很焦急,篡着我的握的很紧,就像我是什么珍贵的玉石。
这让我有点感动。
毕竟,好久没有人这样握着自己的手了,这样珍视的握着。
我甩了甩头,虽然我的名字有一个“玉”。
但我不是玉石,我只是一颗随处可见的鹅卵石——她会玩腻吧?
我抱着最肮脏的猜测,大概半年,不!只需要一个月,她就玩腻了!
毕竟,她估计也就是一时兴起,想要一个妹妹罢了。
想到这里,意识不觉有点消沉。
我又甩了甩红扑扑的小脸,我居然在思考这种作为玩具的问题……真是可笑呢。
一股被巨石碾过的剧痛倏地打断了我的思绪——从被篡紧的手掌传来。
白嫩的手掌一下子变得通红,就像被晚霞照射一样。
“咿呀——~”我发出来可爱的哀叫声。
听到玩具可爱的哀叫,她应该很高兴吧!
因为女孩子神经细胞的敏感,我的泪腺不自觉的上涌。
眸子里闪着戏谑泪光的我,想要看到眼前漂亮女孩的笑意。
她一定在笑!
出乎我的意料,她突然俯下了身子,用嘴唇轻轻吹拂着我的小手——就像在吹着热腾腾的水饺,怕我烫着。
她不住的,一遍又一遍的道歉着:“对不起,玉坠,我不是故意的。”
“要贴绷带包扎吗?”她关切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她在说着傻话,虽然痛,但也不至于包扎。
我被气的笑了起来,露出来带着琥珀光般剔透的小梨涡。
“不用。”我轻快的解释着。
“刚刚我太……高兴了,一不小心就。”她磕磕巴巴的解释着,就像装病的小女孩向老师编织着幼稚的谎言。
她一句又一句的解释着,说实话,很笨拙。
同桌现在有点傻,连话都不利索了,明明在学校可是学霸。
但我还是听懂了,她的母亲刚刚和她说,自己的手续都办好了,现在就是她法定的妹妹了。
所以她一时激动,让自己受到了伤害。
听到这里,心里充盈着不可诉说的情怀。
手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
她这么重视自己吗……
……
听完她的讲解,果然那个不靠谱的院长把自己卖了——现在自己被收养了。
同桌收获了妹妹,院长收获了money,只有我一个人被白菜拱了。
我又看了看坐在副驾驶的女人——收养我的女人。
她处若不惊,似乎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名义上的女儿而有所触动。
不禁担忧起自己的命运。
我叫杨玉坠, 除了脸蛋一无是处。
一生算是命运多舛,自从自己记事起,自己便没有父母。
从小和姐姐相依为生,姐姐是我的生命之光,是我生命中唯一跳动的火。
在这片寂静的长夜,姐姐这团火炬是我唯一的安慰。
而火苗,在我十岁生日那一天熄灭了。
我高兴的吹灭了姐姐买的生日蜡烛,却听到了姐姐葬生火海的消息。
我没有落泪,只是以后很难再笑出来了。
从此,我再也记不清我的生日是几月几日。
于是,我进入了孤儿院,岭南的都市,很发达。
就像什么都要跟别人比,就连孤儿院都要比别人豪华——但我并不讨厌,毕竟我是受益者。
总之,在孤儿院,至少在物质上,我过得并不差。
如今,中考结束,因为被降分录取,我得到了一中的录取书。
我的同桌——深黑发丝,肤如百合、眼睛碧绿的漂亮女孩扬言要收养我。
她衣服上繁多的蕾丝花纹表明着主人不俗的家境。
我看了看不堪其忧的学费,咬牙答应了。
我的同桌,也是我目前的姐姐。
叫江花月,生的花容月貌,长得温柔亲切,让人心生接近的欲望。
说实话,我蛮喜欢她的,但是差距太大了,她是大小姐,于是我死了心。
说是同桌,其实也就相处了半年——她初三下学期才转过来。
我和她不熟,或者说我和谁都不熟。
同桌期间,我忙我的,偶尔应付她几下。
因为我知道,她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过来……度假的?
看到她对我怜悯的眼神,一向温顺如绵羊的我升起了要划破那白嫩脸庞的冲动。
该死的怜悯!
是上位者的怜悯,虚伪而恶心。
我也搞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要转到我的班级。
转到这个并不好的学校,还向老师指定我作为同桌。
说实话,也许是天性使然——别人说我沉默寡言。
即使她带着笑脸讨好我,我也不理会她……
我看不透她,究竟是戏谑般的怜悯?还是真心的同情?
但我才不需要……吧。
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她一次次向我抛来橄榄枝。
这次,她在诺亚方舟上,我在洪水下。
她伸出了白净的手臂。
月夜下的手腕,被柑袖般微风拂过,带着点点月光,就像霜打过一般幼嫩,洁白。
我看了看身旁的洪水,想起了我那被烧死的姐姐。
半推半就的拉住她的手臂。
于是,我成了她的妹妹。
我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这一张讨人欢喜的脸蛋。
被当成可爱的宠物。
这样,似乎并不差。
有点期待,不,或许说是好奇未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