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衣姐,你真的还打算去追桐野朔呀?”

看着小泉鹿从走廊离开时,失魂落魄的背影,一个女生犹豫地看向加藤芽衣,“可是之前都……”

话没说完,但是她脸上的态度已经很明显: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真的会有结果吗?

冷冷扫了女生一眼,让她面色发白地低下头,但加藤芽衣这次脸上并没有过多表情,冷漠神情让原本娇媚的脸蛋变得如毒蛇般阴冷。

“上次是方法不对,桐野朔这个人,高傲上天了,就像一只天鹅一样,在地上徒劳追逐是没有意义的,”双手环抱着高耸挺拔的丰满,加藤芽衣涂了唇膏的粉色嘴唇勾起残酷弧度,“但是如果先折断他的翅膀,打掉他的高傲,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到我手中了。”

……

北青津不愧是师资力量丰厚的传统升学强效,周三中午,在考试结束后紧紧第二天,成绩及排名就如飓风般在一年级学生之中席卷开来。

而那些在听说了桐野朔在考试期间多次睡觉和提前交卷情况,以为自己有机会夺取年级第一的好学生们失望了。

不,倒不如说是绝望。

以六科年级第一,总分超过次席近一百分的压倒性优势,桐野朔牢牢占据着年级首席的地位,差距之大令人望而生畏。

而根据一些学生从教师办公室处偷听出来的传言,桐野朔的理科和英语成绩全部满分,世界史接近满分。

唯独在评分标准较为主观的国语上失分较多,堪堪排入年级前十。

‘偏科’,这是教师们对桐野朔这次成绩分析后得出的结果。

而一些数学五十,英语四十的学渣们再看到自己的试卷后,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确实也有点偏科,至少在这一点上,我和年级首席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当然也有些学生,比如某冰霜哥布林在看到自己和桐野朔的差距后,羡慕嫉妒恨到差点咬手帕,然后把更多时间投入到学习之中。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然而相比起在绝望后爆发和变态的学生们,一年A班的教师们在最初的欣喜之后,就对桐野朔这个年级首席逐渐感到无奈和头疼。

原因是在高中生活的新鲜感逐渐褪去后,桐野朔故态萌发,逐渐恢复他在国中时期,喜欢上课睡觉、发呆和看课外书的毛病,交上来的作业本也没有再写过。

教师们表示对此十分痛苦,因为哪怕向正在睡觉桐野朔提问,那不管怎么刁难的题目他都能在十秒内回答上来,还顺便挑出教案里的错误。

如果赶到教室外罚站,那桐野朔干脆直接消失,在学校里面四处溜达或者是在保健室里一睡到放学。

班主任找桐野朔谈了几次话后,也差点带上痛苦面具。

为什么要听课写作业?

提高成绩?我已经是年级首席了,你看谁有这个机会超过我?

学习知识?老师们的教案里都有很多错误,还不如我自己看书来得强。

考取好大学?不说我现在的成绩什么学校考不到,老师你学历那么高有我有钱吗?

反倒是老师你没察觉到问题吗?

问题?

什么问题?

“老师你的报酬明明只和我的成绩有关,和我是不是认真上课、交不交作业无关,在我已经把年级第一拿到手,你也拿到了最高报酬的情况下,社会却潜移默化地让你额外担负了道德品质的教育任务,这难道不是你被剥削了吗?”

这口毒鸡汤灌得班主任恨不得给桐野朔来一记三观修正拳,然后再狠狠喷他一句‘教书育人!教书还在其次,育人才是最重要的!’

明明只是不想听课交作业而已,少扯歪理!

学校要是也变得这么功利,这个社会就完蛋了!

然而面对一个成绩优秀,家境似乎也非常优越年级首席,对于普通学生的那些逻辑和教育方法全都起不了效果。

但如果就这样叫家长叫校长,教师们又似乎站不住理——作为一个教师,对于一个已经教无可教的学生,他们又怎么能理直气壮起来呢?

再者,如果把事情闹大,弄得桐野朔转学或者调去其它班级,教师们也确实舍不得——不听课不交作业而已,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把年级首席弄走是不是和丰厚的年终奖金有仇呢?

这么一想,老师们又忽然发现,桐野朔这个年级首席其实也不错,还不用他们太费心费力去补习、去沟通,只要放下教师架子,相互不搭理就是了。

多愁善感、情感热烈、上厕所都恨不得黏在一起的学生们多半会觉得这个人很难相处,但如果用成年人的角度,桐野朔干净利落、摆明价码的态度倒是不难接受,起码省事。

这其中的区别就好像一个老板态度温和热情,各种鸡汤灌满,但死活不给涨工资。

而另一个老板虽然颐指气使,脾气暴躁,说话难听,但工资给得很足,动不动就拿钱往人脸上甩。

一方面是已经被现实磨平棱角,另一方面是看到自己确实没有能帮上这个学生的地方,成年人们默默选择了双赢。

毕竟这年头,最不受欢迎的,就是在年轻人面前摆长辈架子的老人了。

于是,摆烂一念起,刹那天地宽的教师们愉快地和桐野朔达成约定:只要他保证每次考试都拿到年级首席,上课期间不玩手机、不干扰教学,有事请假而不要‘旷课’以维持出勤率,不管是睡觉还是看课外书,教师们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还给了一张盖过章签了名,但是没有写时间的空白请假条允许‘先斩后奏’,用完了继续补。

——当然其实是怕桐野朔连假都懒得请。

作为回报,桐野朔表示自己可以在教务处主任或者校长等上级来查课时,装模作样地读一会书,让教师们感动得不行,然后把他的座位丢到靠窗最后一排,和后面装清洁用具的柜子做伴去了。

这不,‘请’了体育课假期的桐野朔抱着一罐果汁,坐在自己靠窗的桌子上,边喝边看外面的学生们在初夏骄阳下挥洒着汗水。

男生们在篮球场上激烈攻防,女生啦啦队在旁边舞动着晃眼的大白腿,从远处隐约传来的蝉鸣声带上了些初夏气味。

等到下课铃声快响起的五分钟前,他才默默去上厕所。

自从和老师们达成合约后,桐野朔就只在上课期间去上厕所。

因为男厕所虽然没有人叽叽喳喳、呼朋唤友、成群结队,但容易被女生堵在厕所门口出不来,那场面确实热闹。

不过,当桐野朔从厕所回去后,却发现教室里的气氛异常凝重,那个曾提醒过他做值日,麻花辫厚眼镜女班长趴在桌子上抹眼睛,周围围着很多学生面色都非常严肃。

“桐野同学,”冰霜哥布林走到桐野朔面前,神情很吓人,“刚才只有你在班级里,你看到可疑人物了没有?”

这语气中带有的质问让桐野朔皱起眉,“发生什么了?”

“我们今天才收完的班费不见了,”御木本大树冷冷看着桐野朔,“就在刚才的上课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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