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是伤了你们的?”飏祺把长刀从那个被钉在石柱上的主教胸膛抽出,其中一只手仍然在拭着眼角的泪,她把目光投向欢呼喝彩和诚惶诚恐的两群身着不同服饰的人。

那些穿着各色布衣且源自不同教会的智慧教徒们此时显然失了那份对神明的狂热,在飏祺轻松解决那个背刺首领的“教皇”后,他们都开始害怕那把沾着血的剑会落到自己的脖颈或是心口上。

好在等来飏祺的各位战争教徒也不是什么乐衷于诬陷的人,他们的回答无不透露着对其它智慧教徒的辩护,飏祺也并没有对着这群上一刻还保持着狂热的教徒们抽刃。

斑斓的花海又有了新变化,曾经艳丽得让某些人以为身处于梦境中的红色正在被消磨殆尽,反而是一种紫色的、即便是被同化得只剩一两人的教会也不曾见过的植物从不起眼的角落蔓延开来。

飏祺和追随她的教徒们一起用刀斧斩断一处花的根茎,掘出一个土坑,把那位死于非命的首领连同曾经授予给她的戈一起埋葬在了花海下,所有人都在暗自神伤着,即便是自始至终追随颜昕等人的最虔诚于普莱德的教徒也会在此情此景的催化下流出为其它人而落的泪。

“至少我们把穹铭之流赶出去了……至少我们赢了……但,为什么你们这么一去就迎来牺牲了?而且……还是这么无意义的……不明不白的……”飏祺把土盖入坑中,起身后还在喃喃自语。

“我为什么要为了遮掩点东西让你们冒这么大的险?”她兀自说着些让人半懂不懂的话,许久才从那种以她的中心的压抑氛围中缓过来,更加不容置疑的语气带着她的意志传到一直保持沉默的智慧教徒中去。

“那好,现在我们两清了,谁也没欠着谁,我们该离开这了,以后大抵也不会再回来,你们自己去立个新的教皇吧,或者找个新的能服众的什么神职来顶替他,我不会再介入你们的这些事了。”

说罢,她就同战争教徒们向自己来时的地方走去,可没几步,一个声音就让她驻足了。

“不……那个……您还是留在这吧!请您帮我们一次,战胜浮岛那端的另一个教会吧!他们是一群只顾着自己的恶人,一切仅从自己教会所需要的出发,从没有为其它人考虑过,如果我们没有一个有力的领导者,他们卷土重来的时候,我们都无力抵抗,那时我们将会被迫信仰自己不愿信仰的那个神明形象,我――我们无法接受这种被迫的亵渎!”

一个身着长衫的教徒率先开口,起先还有人抛来质疑的眼神,但在想到教堂今后没有领导者的空虚破败之景时,还是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并紧随其后表示了支持。

更多的教徒将类似的话语推到飏祺的耳边,像是恳求,也像是某种邀请,不过,这些话入了飏祺之耳,却让她有了些新的想法。

“如果你们愿意追随我的话――啊当然,我也是要服从于战争之神布瑞特的,也许我可以帮你们这个忙――嗯……倒也不是让你们改变自己的信仰,只是我也有自己的原则,你们可以不以布瑞特为信仰,但至少接下来得按我的吩咐行事,你们意下如何?”

飏祺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本想跟各位试图挽留他的这群崇神教会教徒们好好谈谈,尽可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权力,哪曾想这话一出口就得到了他们的一致认同。

“我们当然会留有自己的信仰,那毕竟是值得我们为此献出生命的东西,而如果您能够带领我们战胜那边的宿敌的话,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对您表示最大的感谢,而普莱德将会庇佑……咳……”一位教徒带头表示愿意听从飏祺的指挥,尽管他一开口险些将她纳入了智慧之神普莱德教徒的行列。

“那么,权当做了一笔交易吧,你们有一个需要战胜的敌人,而我也正好需要找个契机向你们划清界限,以免今后造成……呃,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是这样我相信我们的神明都有什么我们无可企及的神力,也将会因此而有更高尚的品质,我们总不能――自己犯了傻事,让神明屈尊来帮我们――端正自己的理念和言行,我们――应该――自己把这点给做好,所以互相阐明底线和立场是有必要的……”

飏祺似乎突然间被什么给限制住了,说话开始有些含糊,她提高了音量,几字一顿地往下说,却显得更奇怪了。

其实飏祺很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事,只是一股热浪冲上脑门后,一开口全然不知道自己都在说些什么,无论是对她一片忠心的还是身不由己的教徒都是一副迷惑的模样,她深吸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看向自己最熟悉的那些披坚持锐的教徒。

“各位,布瑞特曾让我们在这世间彰显他的强大与威严,而他也确实有令人望而生畏的实力,因此,我们此行也应该履行他交给我们的义务,发起这场必要的斗争……当然,那位被我授予了戈的虔诚的教徒,他的牺牲终究是场莫大的悲剧,无论如何也不该让她的牺牲白费……”

有人想对飏祺这些意义不明的指示追问些什么,但刚开口就被其它已经悟到她想法的人给搪塞了――身为战争之神布瑞特的教徒,很多人其实都记得,布瑞特从来就没有说过要以这样的方式彰显他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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