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低沉的铜角号宣布着祷告的开始,那扇黑色的大门早已经被关上,下午爬到此处的太阳散射出的光辉透过经过特意设计的碎彩玻璃,从神殿高处映下,将布加拉茨神父照耀在光芒之中,与身处昏暗之中的信徒们形成了差别。

神殿较为封闭的设计更是让修女们弹奏或低唱的音乐环绕着大厅久久不会散去。

“赞美你,我尊敬的里特许娅女士,您的教诲永远·····”但这一切都是为了衬托布加拉茨神父那高昂的吟唱,渐渐的,信徒们低下了自己的头,也闭上了眼睛,除了西法尔,他只是听从梅西太太的话语,把那片圣青叶抵在自己的额头上。

布加拉茨神父扫视了一眼虔诚的信徒,逮到了那一位慌忙闭上眼睛的小朋友,他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让他做好准备。

"当!"这是音乐到了最高潮,布加拉茨神父高举着他的双手,似乎拥抱着信徒,一些细小的破碎声响起,那一片片抵在额头的圣青叶在空气中散成闪着绿色的光辉碎片,围绕着每一位持有它的信徒。

西法尔缩了缩脖子,那些小亮片只往他的身体旁钻,凉凉的感觉并不好受,像一只冬日的冰手往衣服里伸一样。

一级神术,轻抚。

布加拉茨神父正式创立且得到教会认可的神术,取之教典第五章,里特许娅女士轻抚圣子之意,通过一些简单的媒介即可施展,能安抚人们的情绪,缓解一些疲劳,但在大多的神殿之中,这种神术都没有流行起来。

他们都会在神殿中直接刻上高级神术的烙印,让每位能进入其中的信徒都会接受身心的洗礼,它反而作为一种战地止痛术流行起来。

但不管怎样,这是布加拉茨神父一直坚守在这里并且坚持了几十年的事情。

“谢谢你,布加拉茨神父。”祷告结束后,盖尔先生很是热情的道谢,他似乎想多呆一会,让那位富人家的梅西太太和他一起走出门口,他还特地的把那一条领巾勒紧了一些。

“盖尔先生,请你不要在这了碍着了,你那条像绞索的领巾不需要在勒的更紧了。”嘉里太太不满的推了他一下,嘴上的言语说明刚刚的神术对她的效果十分微弱。

“你···”盖尔先生一下臊红了脖子,他蹬着嘉里太太,却被那更具威慑力的眼神吓退,灰溜溜的走出了神殿。

嘉里太太望着他的怂样,觉得一直以来的自己真是瞎了眼,“又得去帮那个酒鬼丈夫付钱去了!”

她故意说的大声,跟在了盖尔先生的后面离开了。

“有什么事吗,梅西太太?”当修女们打扫起卫生时,布加拉茨望着那位带着孩子的夫人还没离去,就主动的上前询问。

“是这样的,您觉得少爷怎么样?”梅西太太把西法尔轻轻的往前推了推,“少爷,没事的,让这位神父好好看看你。”

“嗯,很漂亮的孩子,眼睛也很有灵,但~~~”布加拉茨神父故意拉长的尾音让梅西太太更加激动,“少爷怎么了?”

“他的理智似乎出了些问题,他是不是遭遇过什么事情,他应该是被人使用了魔法或者被下了诅咒?”

“额,不是的,布加拉茨神父,少爷只是患上了疾病,一直到现在也不会说完整的话,呆在家里也不出去。”梅西太太有些失望的说着,“之前,少爷对您说的话,让我以为您或许有办法来救治他。”

“真是对不起,打扰您了。”梅西太太低头致歉,握住西法尔的小手往门口走去。

“请等一下,梅西太太,我真是老眼昏花了,但我曾在这里治疗过不少这样的孩子,即使西法尔有些特殊,我应该也能帮到什么忙。”布加拉茨神父有些失态的挽留着梅西太太。

“真的吗,可是时间也不多了,明天早晨请让我们来叨扰好吗?”梅西太太眨了眨眼睛,心里一种莫名的警惕让她并不想留下,有感而发的警示有时比几十年的认知更为准确。

“真的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们神殿虽然不大,但留宿信徒的房间一直都在打扫,不在考虑一下吗?”布加拉茨神父此时的角度刚好挡住了那几位清理神殿的修女,和蔼的笑容绽放在他的脸上。

“真··,不···,谢谢您能让我们留下来。”梅西太太突然转换了话语。

早就想回家的西法尔拉了拉握住他的手掌的梅西太太,纹丝不动的手掌让他抬头望着梅西太太,那双一直充满慈善的眼睛如今显得那么木讷,西法尔皱了皱眉,瞪着布加拉茨神父。

“怎么了,小家伙,不用担心,这里的晚餐可是很美味的。”布加拉茨笑着伸出手,试图抚摸西法尔的头。

“嗯?”他望着西法尔抗拒的甩着头,惊讶的收回手,脸上的笑容更甚。

“特里休,给我们的客人们准备二号住房。”布加拉茨神父对着一位较为年长的修女吩咐着,特里休修女有些惊讶的打量着那俩位客人,在这留宿的信徒有过不少,除去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对那些信徒们也从未打开二号住房的大门。

“真奇怪,自从玛莎去世后,布加拉茨神父就没让任何人住进去,为什么现在又?”她仔细的望了望正撅着嘴的西法尔,“要是玛莎还在,应该能做她的姐姐了,唉!”

被疑惑勾起回忆的特里休抚着下巴,望着西法尔感叹了一阵,才带着她们绕过大厅,走入住房间。

“就是这了,我先去检查一下寝具。” 特里休将那串沉甸甸的的钥匙挂在了走廊上,熟练的挑出一把,“最近也没有人入住了,这位太太,请您让您的孩子晚上呆在房内不要出去。”她把房门钥匙交到梅西太太的手上。

“辛苦你了。”布加拉茨神父望着特里休把房内卫生又打扫了一遍,点头致谢道。

“真是有劳您了。”梅西太太也弯下腰致谢。

只有西法尔一溜烟的跑了进去。

“少爷!”

"没事的,小孩子吗。"特里休捂住嘴轻笑着,“哎?她是少爷!”

当特里休震惊时,西法尔的注意力却被一副画像所吸引,那是一幅小女孩的画像,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一件纯白的裙子在她的身上飘舞,踏在一片长满圣青叶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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