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意思?”

蒂莱娅愣了一下,她长这么大总共也没有遭遇过几次妖精或者魔物,对于这种生物还不足够了解。

“你觉得那颗火球只是个巧合?你们恰巧遇上了某个罕见的妖精变种,它的施法能力甚至比你还要强上不少。按照我们现在的进度,你想要研究这个法术至少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

巫妖的语气满是嘲讽

“你是想承认自己的魔法天赋还比不上一只红帽子吗?”

“......难道不能是因为老师的教学水准太低吗。”蒂莱娅小声嘟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巫妖的语气一冷。

“没,没有!我只是有些肚子痛......”

她能感觉到这只巫妖正在压抑着的怒火,于是理智的岔开话题,把一些没什么意义的白烂话收了回去。

“所以里德尔先生,红帽子这种生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搓出一颗火球吗?”

“......一般来说是的。”

莫尔斯也没有在无意义的话题上继续深入下去,两人通过意识之间的交谈重归主题,没有人再去提蒂莱娅的魔法天赋和一只巫妖的教育水平,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解剖过这种弱小的妖精。”

“和它们性格恶劣的高等同类不同,红帽子的头骨构造决定了它们注定无法拥有一个足够发达的大脑。”

“这就注定了,这种愚蠢的生物根本不可能在魔法道路上走得很远。”

蒂莱娅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戳了一下,就好像有人在用手指顶在她的脑门上。

她警惕的左右看了两眼然后脸色一阵发白,之前的巫妖还没有这么频繁的表现出物理上的干涉能力。

“也许你可以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去完全掌握一个简单的戏法,但这其中的原理对红帽子来说却是难以跨越的天堑。”

巫妖嗤笑了一声,对蒂莱娅产生的警戒想法付之一笑。

“它们有着和人类幼童差不多大的头部,但脑子却比核桃仁还要小一点,也许它们会拥有野兽的狡诈,但却绝对和学者的智慧无缘。”

蒂莱娅越听越觉得这种说法另有所指,换句话说,莫尔斯好像在借着红帽子的特征骂自己。

“那......按照你的说法,之前的火球又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施法能力已经足够在灰塔伯爵的手下谋一份工作了。”

前提是那只红帽子会使用人类语言的话,女仆在心里补了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话。

“所以我才会说这是一般情况。”

莫尔斯一改之前的侃侃而谈,语气变得严肃且郑重起来。

“在常识之外,总会有一些例外。”

“在十几年前,曾有过一位大魔法师发表过有关这一物种的论文,他认为红帽子制作「帽子」的行为并不只是出于残忍的习性,或者应对身体畸变造成的感染。”

“这一行为的本质在于继承受害者的力量,就像一些野蛮人相信吃掉猎物的心脏能让自己变得强壮。”

“虽然因为缺乏足够有说服力的样本或者其他一些原因,议会最终并没有认可他的理论,但实际上,这个理论中至少有一部分是正确的。”

“继承?这更像是抢夺吧。”

蒂莱娅因为这个仪式的残忍而愕然,下意识的喃喃自语。

“......你说得对,这毫无疑问是窃取或者抢夺。没有丝毫的荣誉可言。”

巫妖眼眶内的火焰在跳动着,蒂莱娅的话不知道在哪里触碰到了他并不存在的神经,在沉默了许久后,他才又一次开口。

“红帽子的确能够通过制作‘帽子’来获得受害者生前的力量,只是这种方式过于简陋并且损耗严重,甚至就连力量本身会随着帽子的腐烂而逐渐消失。”

“那么,你觉得一顶什么样的帽子,才能让如此弱小的妖精释放出完整的三环法术呢?”

蒂莱娅感到一阵发冷。

“也许一个七级或者八级......比如像菲林姐那样的施法者?”

“不止。”

巫妖冰冷的给出评价,

“那顶帽子生前至少能使用五环法术,如果你一定要拿熟悉的人来举例子,可能你认识的那位黑暗精灵小姐才够得上这个标准。”

“你真觉得凭几个连你都不如的湿地妖精,就能够杀死这个等级的施法者?”

“你是说——”

女仆小姐张大了嘴,

“有人在搅局。”

巫妖帮她补充完了后半句话。

“那些妖精的状态明显不正常,有人对他们用了群体嗜血术或者其他什么作用类似的东西,甚至还贴心的为它们送上了一顶昂贵的帽子。”

“这不会是唯一的族群,它们会在城市附近攻击所有近期出行的商队和旅人。”

蒂莱娅浑身一颤,她感觉到像是有什么人把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动动你的脑子荷官,究竟是什么人会这么做,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巫妖不再说话,马车内又变得安静下来,除了科洛弗虚弱的呼吸声以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蒂莱娅回想起自己的梦。

在梦境的终点,那些原本和蔼的小丑和骑士们转过头对她露出狞笑。那些锋锐的刀剑仿佛正紧贴着她的后背,让她不敢移动更不敢回头。

一颗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蒂莱娅几乎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的喉咙里跳了出来,胸闷和窒息感像四面厚厚的墙壁,从各个方向挤压过来。

咚,咚

车厢外的两声响动让她回过神来,猛地呼吸了几口空气,才不至于因为窒息而陷入昏迷。

不知不觉中,女仆小姐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汗水湿漉漉的和衣服贴在一起让这件原本还算合身的裙装变得十分别扭。

菲林掀开布帘坐了进来,她拍了拍蒂莱娅的肩膀。

“不用担心,这很正常,我们过去遇到过更危险的事。之前每一次都能挺过来,这次当然也一样。”

“我和罗恩斯决定连夜出发,还是按照原来的路线穿过沼泽。法萨尔镇比灰塔要近一些......何况工作就是工作,佣兵最要紧的是完成任务。”

她看了一眼躺在木箱上的战士,眼神黯淡了一些。菲林看得出这种伤势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也许这就是科洛弗在退休前接下的最后一份委托了。

“他如果还醒着,一定也会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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