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现在这种看似平和,其实极不稳定的关系状态能维持到何时,只能是自欺欺人地麻醉自己,一步步缓慢地推进我和她的“友谊”、亲密度,无意间多了解彼此的生活习惯、性格特点,一边又没有足够的勇气一把梭哈……
我之前是挺反感把恋爱前的告白、前期的基础铺垫跟赌博做类比的,成功了就是赚到,失败就一无所有,可能你在之前、在ta身上投入的成本:可能种类挺多,时间成本啊money啊体力劳动啊……结果一句话“对不起”,一张好人卡,之前的付出可能都化为乌有。
我其实算幸运的,真正第一个喜欢的女生是李萤,她就算拒绝了我,就算性格偏羞涩一点,像是我们初中班上的F6;高中即便不在一个班了,也能假期保持一定联系,学期里遇到烦心事、困惑不解的事,偶尔也会发消息相谈。
“意思是没有为了避嫌、怕自己尴尬……种种理由使得关系变得不近反远。”像很多案例那样,“暗恋还好,怕就怕告白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说白了,是李萤给了我——一开始对恋爱感性居多的我一份必不可少的勇气、执念。要是她在我莽撞告白之后,对我的温度降到连普通朋友都不如,那在当时给我的打击……我不敢去想象。
也许有人会说,各自安好,互不打扰也是一种态度,她和你这么维持着友谊关系,对你这种人而言不是留给你希望,但基本不可能成真的绝望吗?
说绝望有点过了,我的中学六年,有大半时间都与“镜水”的修习重叠,心性不至于那么脆弱。虽然高三那年几件事堆在一起了,让我心态有点爆炸,做了一些在家人听来大错特错——以他们对我的固有认知里,我不可能会去做的事情,但总体上讲,我没有犯浑。
说回自己恋爱的问题,之前我就说过:对李萤没有丝毫钻牛角尖后的恨意。就算我当时想不通,想找女票好像能证明自己什么,回头去看,也是庆幸自己会被李萤以这种方式对待,让我看待恋爱能始终保留感性的幻想,而高三的经历,又能让我把这种美好(粉色泡泡)控制在60%以下、50%以上的比例——不会太过感性而容易伤情,也不会绝对理性而(在旁人看来)显得太过冷酷。
“这是我目前能做到的、自认为最理想的处理情感问题的状态了。”我和黄思语的关系最终会定性成怎样?打破平衡的契机是什么?现在我一概不知。而人嘴两张皮,“过好每一天,珍视身边人”——只能拿这种宽泛的大道理来糊弄自己了……
“谢谢班长。”
“谢谢~”
两个声音打断我的愣神,是黄思语和袁靛免费取件来了。
“告诉你们,这波你们赚到了,我叫服务员给你们加了魔法,第三节课你们唱歌就完全不会有嗓子不适的感觉了。”我即兴说了一段,“代价是今天我自己发挥不好,所以维稳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我今晚划水,咳咳……”
黄思语的那杯我叫服务员加了布丁,袁靛那杯加了芋泥。
然后率先受到袁靛的嘲讽。
“给我加淤泥是助力我嗓子?明明是喝下去拉嗓子好吧?”
“如果是平时训练,你这么小福利企图收买我们,我们说不定真会让你偷懒。”黄思语在我前面落座,**吸管嘬一口说道,“但今天副班不是来看训练成果、提点建议的吗?我们肯定不好谎报军情,你这几块钱不是便宜我们了吗?嘻嘻……”
嗯……嗯?我懵了一下,看了下转账金额,想了想。
“你俩还都记得原价,没按贴标上的价格出?”
“昂,你难得送我们小惊喜,我们怎么好辜负班长一片好意呢?”
“噢,那你很棒棒哦,小黄同学还记得我是班长啊……”
“嘻嘻……”
看着她明媚的笑脸,让我也忍不住跟着嘴角上扬,不自觉冒出一句。
“傻瓜。”
“说谁呢?幼稚……”
袁靛不知何时跑到后排近期坐的位子坐下,应该是没听见刚才在旁人听来像打情骂俏的对话,也不清楚附近同学有没有耳听八方……最近我脑内把控说话措辞的中枢,限制的确有yi点点松哈。
刚才递奶茶说的那段话完全就是胡诌,开开玩笑罢了。虽然唱歌唱了通宵,喉咙偶尔咳两声,但沙哑、影响排练倒不至于,何况也不是高音的歌。前两节自习课一节用于作业加复习,一节用于献丑……在我的概念里,比起我从小到大见识过的业余毛笔书法,同年龄段的话,我比他们还要菜。
“但我没想到,成年后我才做出了‘又菜又有思想’的操作……”
“可以的,反正我自己是写不到这样的字。”
“虽然没有那么灵动、好看,起码放在摊位上别人看了不会觉得奇怪……”
“憋说话了,你们不知道你们现在的这种安慰……甚至是真诚的鼓励,在我听来都像是嘲讽吗?”我苦笑,摆摆手,容我自闭一小会,不然等会儿唱歌预演给副班看时,心态还真有可能不稳导致车祸现场……
上课铃响,黄思语召集伙伴。
“假期结束,我们又要开始练歌啦,大家老地方集合......”
路过后门,叫上副班(工具人),本来正常情况是我们隔了几天没排练了,先复习几遍,回忆一下换位卡点、手舞动作,还有歌曲本身,热身之后再让副班下楼视察、指导工作的,其实是我们懒得中途跑上跑下,直接叫他半监督了。
多少补点紧张气氛,大家更快进入训练状态,建议收集之后,理论上就没副班啥事了(副班:说我工具人居然是褒义的?),可以上楼继续监督晚自习;我们如果效率高、状态好的话,在集合讨论副班刚才给到的建议,哪个能融入带来提升,哪个是没太大必要的锦上添花。毕竟这周末就是比赛了,现在的改动大刀阔斧,反而会起反效果,恢复训练,加深记忆,减少失误,这才是我们这周可以说最重要的任务……
和我预想的差不多,有点压力,大伙反而排练更顺利、认真用功一些,两遍练习只是一次合唱踩拍子的小失误,不乱节奏的那种。于是直接预演,指出失误之后,大伙针对相似的位置也有举一反三的理解,不用黄思语单独挑出来讲一遍,但好处之后也可能会带来无语……
“挺好的,发挥都不错,整体来看我觉得没什么能指正的了。”这是副班看完我们排练预演的原话。
“提点意见,也没说是指正啊,现在都排练这么多回了,有错误需要指正那我们也太逊了吧?”
副班挠挠头,但他毕竟不是专业学声乐的,最后也只是说了几点无关痛痒、在这最后几天的排练时间里,可能精进——锦上添花的小细节。而且讲起来也宽泛笼统,一时间也难以产生明显的变化——质的飞跃。
所以……不是我们嫌弃副班——别过头“去去”的姿态扬扬手,而是雀食没有提供实质的帮助啊,结果上看像是走个流程,亏得我还对他的提案抱有一丝期望。
副班表示:扎心了老铁,但我也就比你们多吃一年的粮食,唱歌能力也仅限在ktv里的练习,提供指导性意见,臣妾做不到啊……
话说在我大学之前的学生时代,好像每到班级大合唱,总会有比我、黄思语、田涟更专业的人来指导大家。初中在重点班的时候,蒋梦馨小时学过声乐,历史课代表万振远学过美声……
高中十班是有大学两个学艺术的,虽然不是声乐这方面,但有一位是学乐器的(长笛),之前合唱比赛的时候,大概在以往假期集训的时候有学院老师相熟,就班费出资,约请学院老师来教我们几天合唱——态度、指挥、休息时候有人问问题,还会一对一指点几句,还挺像样的。
“啊……突然想到高中合唱比赛,班上还有站前面指挥的,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加一个啊?”我这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了,好在副班也没急着走,知道自己带的十来号学弟学妹不是真的嫌弃、妨碍训练,要赶他上楼。听章启轩说了这句……
嗯?好像挺有道理,加个元素也不错。
得亏副班没有吭声,只是旁听……当然对我而言还是有点可惜的,不然他先夸一句“女少啊”,黄思语这一怼,尴尬的就是副班更多一点了。
“我们班又没有专门学过声乐一类的,还谈选一个人上前当指挥?”黄思语翻了翻白眼,“你也知道指挥的作用吧?除了管控合唱声部的配合,还有指挥演奏乐器的部分吧?”
我们这次……没有现场乐器伴奏。
“只需要指挥一个声部,但不会真觉得,以往指挥你的人,你见到的别班的那些人,他们是真的懂指挥吧?不会吧不会吧……”
emm,无法认真反驳,之前我初中重点班的班主任甘老师,他可是在班里有两位学过声乐的学生的情况下,硬是指挥我们一段,然后还很干脆地承认:自己不会专业的指挥手势。
“这有什么问题咧?我们学校也不是艺术氛围浓厚的,师生大部分都不会关注你指挥的好坏……说白了班里人还不看你的节奏、手势的抑扬唱歌,台下观众就更懒得看了。”
“指挥嘛,只要不是专业性较强的舞台,脸皮厚一点,划乱一段节奏也不要慌,自己面不改色调整回来就好了,然后自信一点,加上时不时点头、手上有点轻重缓急的变化,诶~这不就完事了吗?”
当时是引得班里人哄堂大笑,又一两个活宝人物还带头鼓掌叫好……不过现在这状况,我表情严肃,陷入沉思,乍一看别人以为是我一个班长被文艺委员训得自闭,其实我在想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要是真要有指挥,我讲道理给他们听,他们会不会推举我站最前面社死?”
“呃,指挥大部分时候背对着观众,问题不大,但我和他们这么对视着,想到被推上最前方的理由……集体笑场,那不完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