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撕裂了漆黑的夜空,转瞬即逝的光亮,穿透了窗户,照亮了楼梯口。
沈湘被蒙上了双眼,手脚亦被捆了起来。她面如沉水,嘴角又带着一丝轻蔑的不屑。“山哥,快点儿啊!给我松开!”
沈湘面前,一个穿着一身清洁工服的男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的手,哆嗦着伸向了自己的腰间,解开了腰带。裤子上的纽扣却因为双手的颤抖,怎么也解不开。终于,他暴怒了一般,直接硬生生将纽扣挣断了。之后直接将裤子褪到了腿弯处。
就在这个时候,天际咔喳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要把这世界震塌了。一个黑影在雷声中从楼梯下冲了过来。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记重拳,直接打在了那男人的脸上。男人仓皇后退,因为褪到腿弯处的裤子的牵绊,行动不便,竟是一脚跌倒。
暴怒的江山没有给那男人喘息的机会。
他闷声不吭,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了拳脚上。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每一次出手,都毫不留情。
风雨呼啸,电闪雷鸣。
那男人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做贼心虚,更不敢跟江山纠缠。他慌乱的奋力踹了江山一脚,这才借机爬起来,转身就朝着楼顶入口跑去。
江山不依不饶的追上来,却不妨那人随手带上了入口的门。
砰的一下,江山的脸被门板撞了一下,鼻血登时就流出来了。
“喂?山哥?”被蒙上了双眼的沈湘,隐约间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只是,雷声太大,雨声太大,又不能确定。“小子!你有完没完?”却是无人回应。
一阵冷风从楼顶入口处窜进来。
沈湘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情也跟着多少有些慌乱起来。“山哥?是你吗?我跟你说,你别逗我啊!惹恼了我……我……山哥?”她试着想要挣脱了手腕上的绳索,可勒的太紧,根本没有任何挣脱开的可能。
“喂!你说话啊!我喊人了啊!”沈湘警告着,却是愈发慌乱起来。她心里很清楚,眼下这个时候,就算是自己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能听到的。“咳……你……是山哥吗?喂!这个……怎……怎么都好说啊!你别……别杀人灭口啊!强X罪也就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故意杀人罪可就严重了。咳咳……你放心,我……这种事,丢人的,我……我不会往外说的……”
又是一声炸雷响起。
吓得沈湘哆嗦了一下。
风呼啸着,吹的楼顶入口处的铁门哐当一下关上了。
沈湘又是一个哆嗦,努力移动着身子,终于靠在墙上,却又不敢乱动了。
对方不说话,自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发。
这更让沈湘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人与人之间,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无法沟通了。
又是咣当一声响。
铁门又打开了。
风呼啸着。
沈湘紧咬着牙关,贴着墙壁,开始拼命的试图挣脱了被捆着的双手。
忽然,一只手碰到了她的脸颊。
她猛地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想要躲开那只手。“大哥……大哥!别……跟你说你可能不信,我……我是个男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湘莫名其妙的好似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为什么会有血腥味儿?
她不明白,却是更加惧怕起来。
精神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明知身后是墙壁,她却还是蹬着双腿,试图往后靠。捆着的双脚蹬到了一样东西,吓得她又蜷缩了身子。
她呼呼的喘了两口气,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大哥,劫色而已,犯不着闹出人命的。”她的声音有些哆嗦,情绪却显然慢慢开始冷静了下来。“你想怎么玩儿,我都配合你就是了。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你不用担心。”
短暂又死寂的沉默之后,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你能怎么配合?”
风雨交加的夜晚,这样的沙哑声音,听起来让人胆寒。不过,对方故意拿捏声音,语气也算冷静,显然不是个极度变态的疯子。
小命应该能保住了。
沈湘暗暗的松一口气,慌忙说道:“怎么都行,大哥喜欢怎么玩儿?小妹一定会让大哥开心的。”
哼哧一声。
好似是隐忍的憋笑。
沈湘愣了一下,努力挤出一丝笑,“大哥是喜欢主动啊,还是喜欢被动啊?”
一只手,忽然捏住了沈湘水嫩的小脸儿。
力气很大,捏的沈湘的脸生疼。
不过,她还是尽力保持着笑容,强大的求生欲,让她不敢表现出丝毫的怒意。可内心深处的担忧,却又多了几分。
她十分担心,担心对方有虐待倾向。
那样的话,自己可就倒了血霉了。
那只手,在使劲捏了几下沈湘的脸之后,又摸向了沈湘的后脑勺。紧接着,蒙住了沈湘双眼的布条,竟然松开了。
沈湘吓得赶紧紧闭着双眼,不敢去看对方的脸,口中更是慌张的说道,“没看到没看到!大哥我没睁眼!您赶紧再给我蒙上!”
哼哧一声。
终于,江山忍不住大笑起来。
沈湘愣怔了一会儿,感觉笑声很熟悉。迟疑良久,终于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看到江山,看到江山鼻子下明显没有擦干净的血迹,沈湘嘴角颤抖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不仅没有暴怒生气,反而更加小心翼翼的说道,“真是山哥啊,呵呵呵……真是的。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了,你想玩,早说嘛。”
笑的太厉害,气血上涌,鼻血又出来了。
江山赶紧拿手堵了一下鼻孔,眼睛看着沈湘,忍着笑,瓮声瓮气的问道:“咋?你还真配合啊?”
“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沈湘挤出一丝笑容,“其实不瞒山哥,我……我早就想变成女生,早就馋山哥的身子了。”
江山有些哭笑不得,伸手过来,抓住沈湘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扭过去。
“山哥喜欢从后面……”
“行啦行啦,少数点儿不和谐的话。”江山打断了沈湘的话,帮她解开了背在身后被捆着的双手,又帮她解开脚腕上的绳子。“吓死你算了。”说罢,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才追那人追了好远,他也累的够呛。“刚才那家伙,已经被我打跑了。”
沈湘狐疑的看着江山,活动了一下被勒疼的手腕,问:“呵呵呵……刚才还有个人吗?”
“废话,你以为是我捆得你啊?”江山说罢,注意到沈湘的眼神,愣了一下,“嘿,我这还洗不清了是吧?”
“没有没有,我……我是有些遗憾。”沈湘忙道,“其实我更希望捆我的就是山哥你啊。山哥可能不知道,我有点儿M倾向。特别喜欢捆绑什么的。”正说着,沈湘忽然发现自己的声线变了。
低头看了看胸前,再看看手脚,沈湘长出了一口气。
终于……
变回来了。
感觉浑身都是力量了。
“真的假的啊?”江山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我再把你捆上?”
“捆你大爷!”穿着一身紧巴巴的女装,看起来十分可笑的沈湘突然爆发,直接将江山扑倒,抬手就是一拳打了下来。
江山骂道:“你有毛病啊!”
两人扭打在一起。
“打死你个死变态!”沈湘骂着,一拳又砸过来。
“狗咬吕洞宾!刚才真有个人要搞你!是我救了你!”江山回敬了一脚。“我是英雄救美!”
“救你妈!”沈湘甩出来一记摆拳,紧接着就是肘膝连击。
“我X!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江山其实打不过沈湘,被他打的节节败退。不过他心思细密,瞅准了机会,脚下使了个绊子,将沈湘摁倒在地上。“你就不信我是吧?”说着,因为愤怒,气血再次上涌,鼻血滴了下来,滴到了沈湘脸上。
沈湘作呕道,“一个盯着我流鼻血的家伙,人品值得信任吗?”说着,忽然抬腿,膝盖在江山屁.股上狠狠的撞了一下,双手更揪住了江山的衣领下拉,直接将江山摔了个跟头。自己也翻身起来,将江山摁倒在地上。“你妈的!来!赶紧变成女生,让大爷我爽一把!”
“滚蛋!”江山愤怒的挥拳砸来。
……
大雨如注。
教学楼下的一条小路上。
两个身穿雨衣的清洁工碰了面。
一人的脸上挂了彩,一只手还扶着腰,低声抱怨道,“年轻人就是凶,一脚差点儿把我这老腰给踹断了。”
“少废话了,事情成了?”
“虽然跟计划有些出入,但也算成了吧。”那人说道,“江珊在学校里,没有朋友了。”
“那就行。”另一人道,“走吧。”
两人快步离开,消失在雨夜中。
……
篮球馆。
灯火通明。
学校里的篮球队正在紧张的训练着。
作为篮球队的经理,顾云歌很忙。他自己也喜欢打篮球,所以也会跟着队员们一起训练。
天气虽然凉了,但运动的多了,依然会是满头大汗。
身体素质到底还是不如专业的球员们,顾云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对篮球队长道,“你看着他们吧,我先回了。”
回到办公室,顾云歌来到隔间,推了一下房门,却没能推开。
房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顾云歌愣了一下,问道,“江珊?”
“嗯,马上就好了。”江珊在隔间里回道。
顾云歌应了一声,在椅子上坐下来,又泡了一杯茶。
片刻之后,江珊从隔间里出来。
顾云歌看了江珊一眼,道,“你等我一下,我洗个澡,换身衣服。”说罢,起身进了隔间。
江珊不明所以,却还是坐下来安心等着。
一直等了许久,隔间的门才打开。
头发还有些湿的顾云歌穿着一件黑色呢大衣走了出来,冲着江珊微微一笑,道,“走吧,我请你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