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并不是常年居住在出租屋里的他的风格，
但是，
“总比开直升机或是汽艇好，对吧？”
“喵呜，我随便。”
自从杜白变成橘猫后，似乎性格也发生了变化，
上车之后，它就蜷缩成一团，趴在刘沐的大腿上。
“呼噜呼噜...”
猫咪也会打呼噜吗...
刘沐看着窗外，
即使是引擎很大的跑车，即使装上了两层防弹玻璃，即使一直行驶在高架桥上，
这座城市的一切也还是一览无余，
又是一个夜晚，
刘沐想着，
就在昨晚（或许是另一个宇宙），自己还在和洛小汐呆在一家咖啡店里，喝着最后的咖啡。
真是讽刺...
为什么，直到现在，我还是忘不了她呢？
刘沐用力摇着脑袋，试图把那怪诞的一切从脑子里抹除，
过上不被他人支配的人生，
仅此而已，
刘沐自顾自地店头，
夜空中虽然没有星星，但漂亮的摩天大厦却充当了发光的角色，一排排璀璨而亮眼的灯光如同一条蛟龙，笔直地延伸，朝着地平线（虽然已经看不见）的方向涌去，
周围是滴滴嘟嘟响个不停的车流，因为行驶在高架桥上，那些不断变化的车辆除了声音，只剩下流苏般的碎影，光斑点点，散落尘世。
跑车在下桥的时候停下，刘沐把胖橘杜白放在另一边的座椅上，当他抬起头时，看见了一栋大厦上巨大的广告，
【蜜桃之夏饮料～】
那是一幅巨大的插图，上面是一个拿着饮料摆着pose的少女，只不过少女的表情像是在俯视下方的人，与其说是夏天的味道，不如说是凛冬将至的感觉。
这算是什么广告，这代言人怎么看都...怪怪的？
刘沐险些把“这座城市的人是抖m”这条框架列入自己的看法中了。
说到少女，
此刻，刘沐发现名为咲蝶的女仆少女不见了。
好像一开始就没有看见她？
刘沐挠着脑袋，
一开始是咲蝶提议去名叫【帝都饭店】吃饭。
“咲蝶？咲蝶？你在哪？”
“在这。”
“你真的在？”
刘沐回过头去，发现咲蝶正蜷曲在后备箱里，刚才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为什么呆在这里？”
“啊...”咲蝶低着头，用纤细的小手在地上滑动着，“主人，我犯错了...”
“快点坐过来吧。”刘沐把手伸了过去，“到时候下车也看不见你啊。”
“唔唔...主人的房子，坏掉了，主人，惩罚我吧...”
“拜托了...咲蝶小姐，求求你过来吧...”刘沐挠着脑袋，“那只是你的失误而已...”
“那好叭——”
“嘿咻——”
“啊...等等...！”
少女拽着刘沐的手，一不小心把刘沐也拉进了后备箱里。
“等等...你的jio！”
“主人，要不就呆在这里吧？”
“啊，不是，我说，拜托，这么狭小的空间！”
橘猫杜白透过缝隙瞥了车后座一眼，然后又打了一个哈欠，继续睡觉去了。
...
...
“老板，老板？”
“到了，老板。”
车箱被打开，刘沐坐了起来，发现咲蝶把自己像是抱枕一样抱着，她裹着白丝袜的顺滑大腿正夹在自己的腰腹两侧。
“咲蝶，起床了。”刘沐轻拍她的脑袋。
“嗯姆...到了吗？”少女睡眼惺忪，乖巧地用手揉着眼睛，把腿缓缓缩了回去。
“是的，小姐，到了。”
“没和你说话啦！”咲蝶对着外面的司机做了一个超凶的表情。
“啊...！！”
可怜的光头男又跑掉了...这年头越是肌肉发达系，越是胆小吗...
刘沐拉着咲蝶的手，把她从车上拽了下来。
她依旧穿着那件和服，上面印着卡通的图案。
不过，比起刘沐穿着的睡衣睡裤还是好上不少。
刘沐朝着前方望去，那是一栋如同竖着的鸵鸟蛋一样的建筑，上面的【帝都饭店】四个大字顺着建筑中间不断旋转。
刘沐攥着手中的门票，硬着头皮牵着咲蝶走了进去。
门口的旋转门内站着两排穿着黑色制服的保镖模样的人，左边一排是男的，右边一排还是男的。
“欢迎光临。”
当刘沐从那群人中间穿过时，低沉的男高音如同失控的音响一样在他的脑袋里不断回荡，和教堂的钟声再减速二倍的效果差不多。
“亲爱的客人。”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高个瘦削男，脸像猴子，眯着眼睛，仿佛是讽刺漫画里的人物，他手上搭着一块白布，胸口还插了一束玫瑰。
他打量着刘沐的穿着，露出嫌弃的眼神。
“小姐，和您的侍从往那边请。”
那人对着刘沐身后的咲蝶鞠了一躬，接着朝后走去，没有看刘沐一眼。
刘沐双手抱胸朝前走去，周围全是瞪着自己的人群，很显然对他的蓝色睡衣感到不满。
“呐，你们就坐这里吧。”
男人指了指墙角的一排沙发，然后就哼着小调走掉了。
“这些人的态度真差...”看见那人走了以后，刘沐耸了耸肩，“还没有我在红东镇的面馆的服务热情。”
“主人，不要理他们，坐这里。”
咲蝶拍了拍沙发上的灰尘，用亲昵的小手朝着刘沐挥动。
刘沐点了点头，坐在咲蝶身旁，心里有不好受的滋味打转。
在与洛小汐相处的时候，也是如此，
为了那可悲的面子，花掉一个月的钱去看一场猴子怪叫般的演唱会，坐在第一排听得刘沐脑袋晕的打转，
亦或是买一套西装，害得一个月只能吃咸菜，
再或者搭载回家的列车，分明因为洛小汐自己的缘故没有买到卧铺，刘沐却要把自己的卧铺让给她，一个人坐在硬座上看着漆黑的夜空发神...
在那三年里，刘沐感觉自己像狗一样活着，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呆在角落里，周围满是兴高采烈欢聚一堂的男女，他们穿着光鲜亮丽，一堆服务员为他们弹琴调酒，
唯有自己这边一个服务生也没有，孤零零地如局外人一般矗立在那儿。
刘沐用手摸着盘筷，牛排的香味从别人的桌上传入自己的鼻腔。
那感觉像是有人在说话，
那声音好似在嘲笑，
刘沐的眼中的每一个人，此刻似乎都变成了洛小汐，
一万个洛小汐在他眼前闪烁着，
她们开着香槟庆祝着，
香槟的软木塞子下的玻璃瓶也闪烁着。
【想要拥有幸福的人生，你不配。】
【像你这种穷鬼，富不改命】
【滚出去】
【滚出去】
【滚出去】
刘沐的脑海里满是声音打转，他捂住耳朵，咬紧牙关。
“主人，主人？”咲蝶用戴着白手套的手轻柔地摸着他的脸颊。
“没什么，没什么。”刘沐推开她的手，目光看向地面，试图将先前的残影通通抹掉。
“喵呜。”杜白走了过来，“漂亮小姐姐，等等...！”
“哗啦。”
就在刘沐低头的时候，他看见一叠盘子掉在地上，顿时被摔得稀巴烂，无数破碎的玻璃四溅。
整张桌子被掀了起来，陶瓷碎片洒落一地，玻璃杯里的水全部流了出来。
响声过后原本嘈杂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干什么呢！”
一群服务员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