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走的是霓虹国不良少年风是吗？
不过再过几天又会变了，王昌龄会变得喜欢蹲坐在椅子上，用两只手指夹着手机接电话，大牛会变成跑步时双手往后摆的忍者跑。
到了走廊上，大牛从口袋里抽出白纸卷成的烟，薛定谔式的抽起来。
“我知道是谁打小报告了。”
“什么？”
“那个把我的话讲给孙老师听得，昨天大明有经过办公室，看到于琦进去了，下午她给孙老师送作业，肯定就是她跟孙老师说的。”
林琛不记得这件事了。
也怪不得他，大牛高中三年都与他同班，被罚的次数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基本跟成绩无关，而是本人行为。
“我准备教学旅游给她一个教训。”大牛熟练得抽着薛定谔的烟。
“要让她知道，男人的事情，不是她能管得。”
王昌龄跟着点头。
林琛看看两人。
反正怎么做也脱不开丢只青蛙，在房间里放假蟑螂，故意给人指错路这些选项，他想于琦大概也不是会被这种小伎俩吓坏的人。
××
等早上英文小考成绩出来，林琛松了口气。
他原以为自己就考个七十了，没想考了八十七，比刚回来几天动辄四五十不及格，昨天的挑灯夜战总算有了效果，前面有人问于琦考得怎么样，于琦细声细气的说自己考的差别问。
事实上论英文成绩，于琦没有掉出班级前三过，嘴上说考得差，面上却是一派舒心微笑。林琛记得于琦后来大学也是读了外语专业。
果然有同学笑闹着掀了底。
“于琦考的可高了，班级平均八十二，她考了九十三。”
大牛现在认定于琦是凶手，对她挑鼻子瞪眼睛的，手插裤袋靠坐在林琛桌上抱怨。
“明明就考得好，还在那装，小母牛上天呢！”
大牛坐在自己桌上，而自己午休还得趴在上面，那可不是屁味？林琛觉得有点心理阴影，想把大牛喊下来，谁想苏瑾正好把自己的考卷收回抽屉，大牛眼角一瞄，发现新大陆。
“嗐！苏瑾同学厉害啊！一个半月没来上课，小考还能考九十七。”
那嗓音可赶上全频广播的喇叭，一下前面围着于琦恭维的同学哑了声。
大牛还眼疾手快，把苏瑾的考卷抢走，在手上亮给大家看，苏瑾急的啊了一声，林琛立刻跟着站起来，反手就把考卷抽走，他的反应早练出来了，哪怕肌力没跟上，反应也比当年的自己快得多。
一晃眼，考卷就从大牛手上到了林琛手上。
“喏，给你。”
苏瑾愣了下才匆匆收起自己的考卷。
大牛手上眨眼一空。
咋回事？
下一秒被林琛推着下桌。
“我中午还要在桌上睡呢！别坐我桌子。”
“什么不能坐的，兄弟咱还一个瓶子喝水呢！”
话题跑偏了，后面大牛只顾着争论兄弟情谊，直到上课钟敲响，英文老师进来，大牛才一溜烟回到位置上。
他们的英文老师是女的，叫洪明秋，因为鼻梁上长了颗很大的痦子，班上同学私下就喊她洪痦子。很不幸的，这位老师就属于新进人员，那种以成绩划分学生好坏的类型，不了解知年高中学生素有用成绩打脸师长的习惯。
她一进来就沉着脸，课堂讲义往讲台上重重一放。
“这次考试，你们发挥不好，都是普通的上课内容，真是我遇过最差的一届。”
她这话一出，下面有好些学生面带不服，有些面带羞愧，有些懵懂。
以前林琛不懂，也是懵懂那类人，现在重活一次自然看得清楚，她出的不是普通上课内容，而是刁钻出了许多专题内容中单字变化型，才使得平均成绩被拉低，他这回记得洪痦子的逻辑，才能考的过平均以上。
世上的老师不见得都想见你好，也有那种巴不得见你不好的，自信全失的。
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逻辑，老师大多是在教育体制内的胜利者，他们喜欢在小团体里当魁首，就比如于琦那类人，既然是在这种逻辑下养成的，喜欢守着自己的小成绩炫耀，也见不得别人好。
这种习惯逻辑，并不会因为变成大人而好转。
林琛想着，脸上不由得浮出讥诮笑容，洪痦子一眼看见。
“虽然你们考得差，那也是靠实力，老师不会怪你们，但如果有人作弊取得成绩，那就别怪老师——林琛！你站起来。”
众人视线一下集中在林琛身上。
虽是没有发生过的事，但对于现在的林琛而言，有什么好惊慌的？
他慢悠悠的站起来，面带微笑。
“老师，找我什么事？”
“笑，你还笑得出来！？你说说看你这次考了几分？”
“老师连我考了几分都不记得？”
“没让你回嘴！”
“老师既然记得，那说说看我考几分？”
洪痦子这种人就在体制内横，真遇上了厂子那些师傅，只会吓得屁也不敢出一个。林琛的眼神让洪明秋打从心底发毛，并不是血气方刚，而是估量着她，从中透出一种鄙视讥讽。
学生在讥讽她？
“八十七分，林琛，你自己说你这成绩怎么来的？”
“认真读书读来的。”
“哼，读来的，我看你学期开始的英文成绩，也不过是平均值，最近还多次不及格，怎么隔壁同桌回来第一天你就考好了？而且这么凑巧，你身边的同桌苏瑾是这次全班第一？”
全班第一四个字出来，在第一排本来转头看向林琛的于琦视线移到苏瑾身上，冷冷一瞥，然后又坐回去，坐直身子。
于琦的同桌女生只敢偷觑她。
“嗯，真的很巧。”林琛点头。
洪痦子怒不可遏。
“到这时候还嘴硬，你要是不说实话，以后我的课你就半蹲着上！”
“老师，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你要我怎么承认？您这判案方式，可赶得上儒林外史里的酷吏了，苛政猛于虎，令人畏惧。”
大牛听不下去了，他直接举手站起来。
“我作证林琛昨天看书去了，本来我们约好要去网吧开黑，后来没成，他去了自习室读书。”
同是罚写苦主王昌龄也站起来。
“是，我也能证明。”
洪明秋撇嘴，倒三角眼闪烁一种愉悦的恶毒，她的语气突然变得诡异轻柔。
“证明什么？有读书等于没有作弊吗？我是老师，你们会比我更懂学生水准的差别？正是因为林琛考出了与正常绝对不符合的成绩，我才觉得奇怪，你们这些维护同学的正义感，其实是在包庇他。”
“你们包庇他现在，难道还能包庇到他高考？”
“你们是在害他！如果林琛不承认，那你们三个就一起半蹲着好了。”
一只白皙的手颤颤巍巍举起来。
“老师。”是苏瑾的声音。
“我想去卫生间。”
不合时宜的要求，洪明秋一愣，但见苏瑾捂着肚子，满脸苍白，还是让她去了。
林琛望着苏瑾的背影，此时心中的错愕远超被洪痦子拍桌叫骂。
苏瑾昨天分明是和自己一块儿的，但她一句话不说，甚至逃离现场。
苏瑾——
“……你们都到走廊去，三个人都拿着水桶半蹲，让其他同学知道，在我的课上搞小动作，包庇作弊就是这样。等你们什么时候知道错了来认错，我才让你们回来。”
王昌龄忿然。
“兄弟，黄泉路上一起走，不等洪痦子我们是狗！走就走，认罪什么的，做不到！”
此时气势，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态度。
王昌龄就专在这种地方用他的诗才了。
并肩半蹲时大牛还给林琛打气。
“没事，我知道洪痦子最近积极相亲，我们诅咒她相不成，嫁不掉……哎喲！他妈的谁敢打老子！”
一看来人凌厉眼神，大牛脖子一缩。
“卧槽，刚说老子，老子就快马加鞭到了……老师别打，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那根挥舞的藤条才放下来。
林琛错愕看见导师现身教室门口，跟在他身旁的，还有苏瑾和程子云。
大牛揉着头上肿包，疑惑一瞧程子云。
“怎么你女神也来了？”
郑莉莉昂首，像个小女王那样进了教室，跟鞋嘎哒嘎哒敲响地面。
全班都知道，郑莉莉导师和这位洪痦子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