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很熟悉的感觉,似乎是很微妙的感觉,似乎是脱胎换骨的感觉......
睁开双眼,看到的是陌生而熟悉的天花板,远方的时钟在嘀嗒嘀嗒地响着。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天刚露出鱼肚白,一切都未混进动物的气息,一切都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水墨画里,弥漫着好闻的青草的香。
少年支起身子,胸前的照相机差点摔落让他吓了一跳,但他及时地接住了,随后便是环顾四方。
“嗯......?”
这时候,慵懒的哈欠声传来,少年这才发觉自己身边的沙发上躺着一位少女——结衣十三花。结衣看起来依然是邋邋遢遢的样子,她昨晚似乎是很累的样子,没有怎么洗漱处理就直接睡死了过去,身上的小被子还是瑞宕帮她盖上的,虽说结果看来只是让结衣闷出了热汗而已。
“啊,你醒啦,请自便。”
结衣揉了揉眼睛,看着这位怀揣相机的少年。
少年有着清秀的短发,脸部比起其他男生来看显得有点女孩子气,给人一种他从小混在女生堆里的印象。他的身材瘦弱,甚至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一看就知道体能这方面是硬伤。
少年盯着结衣的脸,似乎是在努力回忆什么,不过他最后还是没完全确定,瞳孔中惊讶的目光也很快被其掩盖掉。他抚摸了下自己的相机,询问到情况。
结衣也没有隐瞒的打算,毕竟人家都是月乃和由依从怪物肚子里取出来的存在,对其隐瞒或许只会招惹一堆不必要的麻烦,因此结衣便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以及他为何会在这里的原因大致解释了一遍,很幸运的是,少年似乎能够理解,那就很好办了,结衣喜欢理解能力强的人。
“我叫结衣十三花,你呢?”结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以及被自己扭地凹凸不平十分狼狈,她一边打理起自己一边询问道少年的名字。
“十三花......噗呲,好土的名字......”
【duang】————
结衣十三花!用标准的投球姿势将自己枕着的枕头毫不犹豫地丢了出去,对少年来了一发地球上投外加暴击!效果显著!
结衣对于自己的名字讲实话也感觉有点老土,这也是她为何一直坚持别人叫她结衣的缘故,现在这个少年毫无疑问触及了自己的底线,一瞬间让结衣有了把他扔到可燃垃圾里的冲动。虽说从这个少年嘴中听到这句话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回答问题,否则我就直接把你丢出去。”
“我说我说我说!”
看着结衣默默从书包里掏出一根棒球棍,少年终于明白了谁才是主人,他立马做出了唯唯诺诺的样子表示俯首称臣。
“我......叫十月桔。”
“你这名字不是更土嘛?”
结衣一句话怼地十月桔哑口无言,如果说结衣十三花这个名字还有点兼顾花语等信息在里面,那这个少年的名字不就是单纯地选了个水果和成熟的季节组合起来嘛?相比之下貌似更加老土一点。
但不知为何,结衣意外地喜欢这个名字。
“那么,十月桔,你还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嘛?”
似乎是为了防止冷场,结衣继续询问了起来,也就当是起床洗漱的消遣了。
“我......”
十月桔只是摸了摸自己的相机,默默地看了看周围熟悉的场景,似乎是感叹了一句,随后立刻变化了表情,回答到:“忘记了,我只记得自己似乎是从什么地方逃了出来,想要去什么地方,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
看着十月桔的反应,结衣确定了不会有什么好事。
“那随你便了,这个饭店是我家开的,你只要不乱去动食材和煤气就行,其余你自便吧。”
说罢,结衣边起身,走到了卫生间挤上牙膏开始刷牙了。
寂静的饭店里,那些熟悉的装饰依然没变,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撒下了一地金辉。
“十三花!”
【砰】——地一下,十月桔直接推开了洗手间的门,吓得结衣一个激灵差点没直接把漱口水咽下去。
“你在干嘛啊!?我可是女孩子啊,我还在洗漱啊,你就这么闯进来!?”
对于十月桔这样毫无羞耻心地推开女孩子在的洗手间的大门的行为,结衣表现出了十足的无奈感。难道自己身边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嘛?
“可以......待我去四周转转嘛?”
“唉?”
十月桔突然提出了请求,一时间让结衣有点难办。
结衣默默吐掉了嘴里残存的牙膏沫,有一说一,今天的她确实没事可做,倒不如说结衣一直都是无所事事的样子,趁此机会出去遛弯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再看看。”
这么说着,十月桔默默拿起了自己胸前挂着的老式相机,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容。
结衣最终还是坳不过十月桔的请求,同意了带他去四周转一转。
临走之前她也和瑞宕嘱托了一遍,当然,瑞宕肯定是会同意留下来看家的,毕竟结衣也是帮助了自己许许多多,这种小事再不答应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但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样,瑞宕在十月桔和结衣外出之前喊停了他们,随后,瑞宕摸了摸十月桔的胳膊......
熟悉的感觉逐渐传来,果不其然,瑞宕的脑海中很快就浮现了【满足】二字。
“怎么了嘛?”
结衣一脸疑惑地看着瑞宕,瑞宕则是面露难色,他对于这两个字很无措。
“......总之,不要太依顺他就行,对了结衣同学,不要靠近天台。”
“嗯?”
看着瑞宕奇怪的表情,结衣和十月桔都有点懵,当然,瑞宕并不打算告诉他们全部情况,这只是以防万一的嘱托,如果直接和他们说明了全部,反而是可能影响到他们的。
毕竟,瑞宕相信自己拥有一定的超能力,但是他不确定这份能力对于自己身边的好友使用到底该如何选择时机,也不知道该不该使用。
街道像一条准备慵懒的蛇,懒洋洋地蛰伏在小镇中心腹地,贯穿东西,,曲曲折折。整条街用鹅卵石铺成,形态各异,石头光滑清洁,异常美丽。这街道在平常本来是很清静的,但现在忽然热闹起来了,街中间似乎有人在贩卖什么高档产品,加上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因此聚集了一大群人,具有各样的身材,穿着各种的衣服,有着各样的面孔,层层密密地围成了一个大圈子。街道两旁,树木枝繁叶茂,仿佛撑开了一把把绿色的大伞,搭成一个连绵不断的遮陽棚,峥嵘的石、碧绿的草,呵护着人们的旅途,使行人走在林**上,舒适凉爽。
结衣走在前面,十月桔则是默默跟在后面,时不时用手中的相机拍摄什么东西,仿佛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所有景色全部记录下来一样。
在那浓密的绿叶丛中,盛开着一簇簇娇小的花儿,它们互相偎依,竞相开放,细嫩的柄托着五六片浅绿色的花瓣,片片都小巧纤细,尽力向外舒展,时而露出了星星点点的花蕊。从远处看,这些小花就像在碧空中的一颗颗星,挨挨挤挤,闪烁着亮光。
【卡擦,卡擦】——
十月桔依然在拍摄着。
“......”
结衣十三花则是在一边默默看着,她发现十月桔似乎只是拍摄了风景而已。
“喂,不拍一点人嘛?”
“嗯?”
结衣的话将十月桔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她指向了旁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人群当中虽说也有那种大腹便便的油腻人士,但也不乏灵巧活泼的顽皮孩童,也不缺跑着马拉松的精神小伙,有那么多活灵活现的存在,如果只是为了拍摄照片的话,这些人应当也是不错的选择才对。
“......”
十月桔只是默默低下脑袋,随后说道:
“人的话确实更可爱一点,但是......”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十月桔接着补充道:
“但是,人变得太快了啊,只要一不注意,就会改头换面,只要一不留神, 就可能会离开,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这些小花小草,那些山川河流,无论人们去了哪里,它们总是会待在那里,连同着当年依靠它们的存在寄托自己思念和情感的人一起,一直呆在那里。”
“......嘛,你说这些我是不懂的啦。”
清风吹拂,将结衣的头发吹起了一些,结衣只是默默看了看远方的景物——那里曾经有一个幼儿园,是東云茜和她的小伙伴们儿时最喜欢去玩的地方,在那幼儿园外面架设了一些类似跷跷板的游乐设施,原本是打算留给早到的学生玩的,结果成为了外来孩子的狂欢地,加上東云茜的母亲有个好姐妹曾经在那里做过教师,结衣她们便更有了充足的理由霸占那里好好玩乐了。
然而,后面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故,幼儿园里的孩子因为一起意外旅行失踪了很多,幼儿园也随之关闭,很快,便被荒废掉了,也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么个晦气的地方,杂草很快便蔓延上去,幼儿园逐渐被草木吞噬,成为了僵尸一般的死地,外面的跷跷板自然不会再有人去呵护,它们赶在结衣十三花她们长大成熟之前先行一步,成为了时间的尘埃。
说起来,结衣记得小时候的自己仗着力气大,当过一段时间的孩子王呢,玩跷跷板也是一样,有一次用力太猛把对面的小孩都跷飞摔倒在地上,导致人家额头上留下了一个不是特别明显的记号了来着,不过不打不相识,后来似乎自己还和人家成为了好朋友来着,哎呀~当年的自己还真是生猛啊~
想到这里,又有风儿吹拂,结衣默默叹了一口气:什么“人是会变的”,世间万物哪有不会变的东西呢?
沿着街道走着,很快便离开了喧嚣的人群,结衣和十月桔不经意间来到了那条小河旁——那条位于東云茜家旁的小河。结衣也不知道为何会来到这个地方,也许是习惯所致,她全程都是半睡半醒般地走着,属于大脑跟着身体行动的状态。
“十三花,能架我一下嘛?”
“嗯?”
突然听到十月桔的话,结衣转过脑袋,发现了他此时正站在一棵树木下方。
“上面似乎有个被遗弃的鸟窝,我想看看,能撑我一下吗?”
“哈!?”
听到十月桔这么无礼的请求,就算是佛系的结衣也难免会抱怨起来————不管你长得再怎么瘦弱再怎么女孩子气,你也毕竟是个男孩啊,居然让一个女孩给你当踏板,你的羞耻之心呢!?
结衣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了些许人影,记忆中儿时也不乏这种娇滴滴的小男孩,干什么事情都用自己的眼泪作为武器,表现地比女孩子还娇弱,结衣一直好奇这种孩子长大后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不行吗......?”
十月桔的样子似乎有些沮丧。
“......行行行,你快点就行,看你也不是那么重的样子。”
结衣果然还是不擅长应对这种哭丧脸,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尤其是東云茜,只要東云茜受了委屈就会露出这种表情,结衣看到这种表情就会忍不住想要冲上去帮助自己的好朋友讨回公道,这几乎成了她的本能,结果没想到现在居然会在这么个小男孩的脸上找回自己童年的噩梦回忆。
十月桔的身体确实是轻飘飘的,比看起来还要轻,结衣小心翼翼地扶着树干,确定了十月桔的平衡没问题后终于站了起来。
“往左一点。”
十月桔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呗?
结衣只是默默履行着十月桔的要求,她在内心深处默默决定,事情结束后首先要看看十月桔拍摄的照片质量如何,不好的话就把他扔到附近的小河里......如果他的照片拍摄地确实不错,那就把相机取下来保护好,再把这个家伙扔到附近的小河里!
十月桔仔细观察着树枝,上面还可以看到一些褪掉的蝉壳;曾经又有多少孩子捡到了蝉壳,就自以为捉住了整个夏天呢?
【啪】——
“!!!???”
就在这时候,一坨湿溜溜又热乎的粘液滴落到了结衣的鼻尖上,结衣颤颤巍巍地用手指涂抹看了眼——果然!是一坨鸟粪!
“啊啊啊——————”
结衣愤怒地大喊大叫了起来。
“哈哈哈哈,我可是躲过了哦,没来得及提醒你,垫脚石,活该~”
站在自己身上的十月桔放肆地大笑了起来,他似乎对于自己能够迅速判断并躲避开鸟粪十分地得意,以至于开始得瑟。
然而,他忘记了自己脚下的人是谁,他忘记了自己的命运此刻被谁支配着。结衣可听不得垫脚石这句话,结衣曾经因为生病缺课不少,导致自己有过一次考试得了班级倒数第一,一时间垫脚石的绰号重伤了她很久。天哪,十月桔难不成是上天派来让自己回忆起童年阴影的扫把星吗!?
“你这个家伙——————”
“啊啊啊啊————”
结衣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将十月桔摔倒了地上,当然,在落地前一刻十月桔将相机收到了怀里仔仔细细地保护了起来......
娴静的小河宛如明镜一般,倒映着绿色的树和各种各样的野花,在河岸旁,那些烟花炮筒依然静默无语,仿佛驻足在此等待知音的前来。树叶飘落到河流里,像是一叶小舟一般,被河水送到了未知的地方去......
“我要走了。”
“不要啊啊啊啊——————”
十月桔扒拉着结衣的脚踝,扑在地上恳求她多陪自己一会儿,多让自己再拍摄几张照片。
“最后!最后!最后再让我看看那条小河吧!”
“戚——最后喽,我时间有限。”
“一定一定!”
终于还是坳不过十月桔,结衣只能跟着他来到小河附近,河水意外地清澈,正如東云茜曾经对瑞宕说过的那样,是个很适合孩子们玩闹的天堂。
“拍好了吗?”
结衣蹲在一边,她已经感觉到有些无聊了。
然而十月桔还是热情满满的样子,热情到结衣甚至不忍心打断他了。
天色逐渐变换起来,远方有几多云朵似乎逐渐笼罩过来,倒不是那么闷热了。
“还差一点,还得再近一点......”
十月桔一边嘀咕着,一边挪步。
“小心!”
“!?”
突然,十月桔脚底的那一块土壤突然松懈,十月桔蹲着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他本能地将相机扔到岸上,自己整个人却直接倾倒在了小河中。
虽然十月桔是很羸弱的样子,但这种小河也不至于危及到他的生命,但就算如此,结衣依然没有不管不顾,她的身体率先做出反应,一个箭步起身,伸出了手臂企图拉住倒下去的十月桔————结果就是【噗通】一声,两人纷纷跌落到河流里,面朝下揣了个狗啃土,翘起来的皮肤露在水面外,看起来十分地滑稽,如果这一幕被人拍下来,绝对又会成为结衣十三花的心里阴影之一了。
“你这家伙啊,注意点啊!”
结衣不爽地敲了敲十月桔的脑袋,随后将他整个人撑了起来。
“!!!???”
“......”
十月桔,和结衣十三花,互相看着彼此......
结衣这才注意到,在十月桔的额头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印记......
静止的时间,开始震颤......
“十月......十月桔?”看到湿漉漉的十月桔,结衣忍不住嘀咕到。
触及神经的电流闪烁,仿佛脑浆被搅动,浪花在颅内翻身,气流从天灵盖处朝前方攀爬,踩凹的眼珠,踏垮了鼻梁,顶了下牙龈,咕噜地被喉咙眼下,随后带着腹腔强行贴向了地面......内心深处的回忆似乎是打破了枷锁,开始重新浮现......
“......我不是......”
十月桔扭过脑袋,他慌忙地用手捂住了头顶的印记,想要挣脱结衣的怀抱,但他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弱小,根本挣脱不了。
“你是十月桔!小时候一直跟在我和東云茜身后的那个十月桔,我们三人组里的那个十月桔!!??”
一瞬间,所有的回忆都挣脱了枷锁,一涌而出。
结衣那被抹除的记忆,开始恢复。
为什么我会忘记?为什么我会认不出?为什么......
你还会活着?
那是很早以前的夏天。
阳光明媚,风儿也是如此温柔。
有三个孩子,嘻嘻闹闹地来到了河边玩耍。
她们正是東云茜,结衣十三花,和十月桔。
结衣十三花是天生的孩子王,她有的是一身的本领,她的体育成绩也非常好,那些喜欢欺负小女孩的男孩都不敢招惹她。
東云茜,是三人组里的纽带般的存在,结衣那争强好胜的性格老是会让别人吃不消,但是有東云茜这个调和剂存在,哪怕是强悍如结衣,也能有外人涉足她们的世界。
而十月桔,则是相对存在感最低,身体最差的那个孩子。
十月桔,是在被那群男孩子欺负的时候被结衣救下来的,他天生身体就不是特别好,不擅长运动,甚至没法做到长时间奔跑。再被结衣路见不平一声吼之后,十月桔便加入了结衣和東云茜的队伍,十月桔没有那么争强好胜的心,他似乎和同龄的小孩子不同,他文文静静的,喜欢拍摄美丽的风景,更喜欢拍摄自己的好伙伴,他喜欢将自己所有的回忆都拍摄下来,也喜欢把自己的拍摄作品分享给自己的好朋友——结衣和東云茜看。
同样,在外面胆小到甚至有些懦弱的十月桔,唯一敢开口损和开玩笑的对象,除了结衣和東云茜,别无他人,只有在她们俩面前,十月桔才会有一点活泼好动的样子,才会有一点同龄人的小男孩该有的调皮冲动。
他们是多么友好的好伙伴,喜欢在夏天捡起蝉壳,以此认为夏天被三个人捉住;
他们是多么亲密无间的伙伴,喜欢成群结队形影不离,自认为三个人可以永远在一起;
他们是对于彼此来说多么无可挑剔的存在,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要一人不在,其他两人做什么事情都会没有动力和滋味。
这是这么友好的三人......却在那一天被拆散......
【溺水】
在帮助结衣和東云茜拍摄泳装照片的时候,他一个失足,滑落到河流里。
温顺的河流理应不至于夺走一个孩子的生命才对,
但,一切都是理应。世界上也没有如果。
慢性溺水。
虽然被救起,但是十月桔依然是呛到了河水,感染的细菌在他弱小的体内生根发芽,慢慢的,夺走了他的性命......
在留下了自己为好友拍摄的照片后,十月桔最终还是离开了结衣和東云茜......
直到那时候,结衣才发觉——自己和東云茜,还没有和十月桔来过一张合照!
因为十月桔一直坚持作为那个摄像师,一直坚持自己成为摄影师的梦想,自己才逐渐淡忘,才会忘记身为摄影师的自己,还没有和自己最好的两个模特一起来过一张合照。
十月桔,就这样,留下了满满的遗憾,离开了人世......
但现在,
他却又出现在了结衣的面前,
他却从结衣那已经被封闭,已经被抹除的记忆深处重新回来了......
天边的云朵,似乎更加逼近了......
“十月桔......”
“结衣......”
十月桔还是那么不擅长伪装自己。
结衣十三花急不可耐地将十月桔重新拉到岸上,生怕这条看起来温顺的河流再次夺走自己的一个朋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来到岸上,结衣迫不急的地询问道。
“......”
十月桔只是默不作声,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现在的我,已经是鬼魂了吧?不说我也知道的......”
“唉?”
结衣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十月桔则是默默抚摸着自己的相机。
“你看,不是都说的吗,人成了鬼魂,就会被遗忘;鬼魂还有遗憾,就不会升天成佛,我可能就是还想再见你们一面,所以回来了吧~”
十月桔在强笑,在强行不让结衣担心,在强行安慰结衣,就像小时候那样。
“能陪我去那里看看吗?”
十月桔指向远处的一个天台说道,似乎那里拍摄的风景会好一点。
“......”
结衣默默回忆了一遍瑞宕的劝告,但她最后还是决定答应十月桔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