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要狠,手要辣。

谢之遥不清楚重生后师尊为什么对自己有这样的要求,思来想去,谢之遥觉得自己应该是抢了原本属于白辞羽的“活”。

事实和谢之遥猜的相差不大,名门正派,总是需要树立一个正道形象,一个嗜杀的剑仙,显然不合体统。

但是为什么现在突然中途变了想法,谢之遥有些不解。

身后传来很轻微的呜咽声,谢之遥回头,这才想起阮佳沐还中着哑药,不能说话。

在怀中摸索了一会,谢之遥拿起一颗黑色药丸走向阮佳沐,并且递到了她的唇边。

“这是解药,吃了你就可以说话了。”

少女的唇很柔软,很温暖。

阮佳沐先是僵了一下,然后眼里带着感激和喜悦,小嘴微张吞下了药丸。

“药效没有那么快,你可以先去我房间休息一下。”

谢之遥指了指自己那座新修的木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上扬了起来。

新房子自己还没住过呢,之前都一直在熟悉身体和练剑。

阮佳沐低下了脑袋,脸颊有些微微发红。

原来仙人也会……调戏人呢。

阮佳沐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感到了那么一丢丢的骄傲和自豪。

上了山阮佳沐自然不可能再露宿,眼看天色渐暗,谢之遥从隔壁峰带来一个女弟子,让她带阮佳沐去沐浴。

谢之遥自己却拎着之前要来的碗进了山下的伙房,一抬臂腕子露出来,突然省起阮佳沐的衣裳实在不宜再穿。

随便去拿了两身衣物,谢之遥找人送进浴房。

处理完这些事,谢之遥毫无烟火气的坐在前面的桃花树上,漫不经心的用手指勾着剑晃来晃去。

门声响起,谢之遥抬头看去也是小小吃了下惊。

女孩生得太美,梳整后更是肤如雪玉,明秀娇贵,纵然衣裳朴素,也看得出不是寻常家世,在外必定格外引人注目。

不过谢之遥也没打算让她在天剑宗露面,所以没什么问题。

谢之遥将餐盘置在案上,“这是药和吃食,奔走了一天想必累了,用过饭就睡吧,这间屋子很安全。”

见他要离开,阮佳沐想说又说不出话,细指不安的纠着衣袖,惶急又害怕。

谢之遥知她之前受惊过度,停下来解释,“不用怕,我就在门外,你开门就能见着。”

而且哪个不要命的敢跑到指剑峰来放肆?

阮佳沐怯怯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谢之遥见她不再拦阻,踏出去将房门合上,在门前盘膝坐下,将剑搁在腿畔打坐。

过了一刻,背后的门扉轻响一声,片刻后悄悄阖上。

两柱香后,门扉又动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门扉再响了一下,之后别无声音。

谢之遥知她放了心,这才闭上双目,静气凝神的行功。

天很快就亮了,谢之遥起身踏空而起,身形直直升空,他眯了眯眼,微微皱了皱眉。

师姐还没回来。

按理说师姐这个时候应该早就到宗门了,谢之遥他可不信没了他师姐还会骑马慢慢悠回来。

那不得无聊死?

谢之遥倒不是有多特别关心白辞羽,只是觉得她有些反常。

转身看了一眼木屋,确定阮佳沐还没醒来,谢之遥快速的向山下赶去。

就在离天剑宗不远的几十里处,道路尽头的小树林里,却正在进行着一场有预谋的围杀。

一群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围住一支押镖队伍。

“东西交出来,可以留你们全尸。”黑衣人中疑似首领的人物,用刻意压低的沙哑嗓音缓缓道。

镖局一方大半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还站着的七八个人,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小姐,有人走漏了风声,我们拖住他们,你带着东西突围向南,天剑宗会有人帮我们的。”像是众人领头的老人低声向身边的少女吩咐。

少女眉头微蹙,银牙轻咬下唇,显然正在权衡利弊。

蒙面头领见镖局众人不回答自己,反而悄声密语,心中不耐,手一挥,众人就打算群起而攻之。

“哼!杀了你们再取东西也一样!上!一个不留!”

危急之时,镖局众人中一年轻男子蓦地暴起,一掌拍向领头老者后背。

“你!”老者猝不及防,听到背后风声临身,猛然向右闪躲已来不及。索性自己虽已是强弩之末,但功力之深厚仍不是年轻人可以比拟的。老者只感觉浑身真气逆走,五脏六腑说不出的难受,他强忍着体内不适,转身回护在少女身前,终于忍不住喉头一甜,口中呕出一口鲜血。

“严老!”少女赶忙扶住老者,抬头怒视背叛者:“曹长春,你要做什么!”

击伤老者的年轻人面带微笑:“小姐,这些年来您对在下的恩情曹长春始终不敢忘。但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应该在这种地方默默无闻的死去。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几位只是为了这趟镖而来,我击伤严老之后你们已无退路,必定再此死战。如此,我才方便脱身,告辞。”

话音未落,曹长春已朝小树林外急急而奔。

小树林出口仅一步之遥,他内心正暗自喜悦。忽然,一道冷芒映入眼帘。

曹三心中一紧,挥手从背后抽出长剑,手腕一抖,长剑轻颤,金铁之声响起,剑身与忽然出现的刀锋交错而过。

“怎么,可能......”他只感觉自己眼中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旋转中看到一具没有头颅的身体手里提着一把断剑,缓缓地倒下,曹三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说过了,”黑衣人首领把刀上的血甩掉,还刀入鞘:“一个都不留。”

镖局众人惊骇的看着黑衣人首领,他是怎么出手的竟无一人看清,除了......

被老者护在身后的少女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嘲讽,正待开口,忽然听到树林外传来一对年轻男女的声音。

“师姐,你都说了我们私下不用这么伪装,那我为啥不能叫你小白?”

“不行就是不行,除了师尊谁都不行。”

“好的,小白。”

“不准,这么叫我。”

“知道了,小白。”

“你想死吗。”

“对不起,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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