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还能怎样?他已经抢了次序第一,而三个女生怎么说也得次序第二。留给我们的只有次序第三和最末。那个叫沈萱的害怕成那样,廖鸿羲道貌岸然,实则也是个怕死的。就不和他们争了,免得罗唣。”杨启不屑道。

徐远晴忽然觉得眼前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杨启:“你就这样任凭他的安排了?不像是你啊...”她仍记得,第一次进入阴影世界时,他们被困在在惟知楼。那时为了取得一把挂在死尸身上的钥匙,杨启是用刀威逼着一个叫王既的男生去的,最后王既惨死。

在她看来,杨启是一个足够狠辣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你想说,我应该会用这把刀去威逼他们么...”杨启看了一眼手上的小刀,“冯萧借了众人的‘势’,他通过算计,站在了和我平等的位置。这是平等的对决。开枪的人,就要有被人射杀的觉悟。”

他算计了别人,别人也算计了他。哪怕对他不利,他也欣然接受。只是对于王既这样纯粹的累赘,他是从来没什么耐心的。平等是争取来的,有些人不配与他平等。被霸凌的童年,他渴望与其他孩子平等,所以瘦弱的他扬起了拳头;被指指点点的初中,他渴望与其他同学平等,所以他发奋学习过;作为某家族的黑手套,他渴望与那些上位者平等,这道鸿沟是他怎么也无法跨过的了。

“不过这场对决还没结束呢,他还是漏算了一点。”杨启呵呵冷笑了两声,然后仿佛变魔术一样从袖子里抖出了几张照片。这是他曾经与其他小混混们赌赛时练过的一项技艺,甚至走路时双臂摆动,藏在袖子里的东西都不会掉出来。

在找到龚泽老师的那本备忘录时,杨启便发现了一起放在抽屉里的几张散落照片。当他看过照片内容后,心中已经谋划好接下来的行动。他向众人出示了那本备忘录,却将照片藏入了袖口。甚至连徐远晴和易露璐都不知道照片的存在!

徐远晴看到这几张照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龚泽拍的照片!”她本以为龚泽老师为了证明怪谈是假的,半夜跑去教学楼拍照,无功而返不说,反把自己吓得精神失常。没想到他竟然真留下了照片。

杨启道:“在分组和次序上,冯萧借其他人对我们三个的警惕成功算计,但至关重要的伏笔早已埋下。但就算这样,我们也绝不能轻视。尤其易露璐还在他身边。”他顿了一下,笑道:“不过易露璐这种不会想太多的女人,在他身边反安全些。”

徐远晴从他手上接过那几张照片,显然,这是龚泽老师用“拍立得”相机拍得。

这种相机的相纸很贵,但优点是立拍立显,拍下后便能立即得到相片。

第一张照片便是一个振华楼的远景,大概是站在校门口的位置拍的。天空因光污染,有着淡淡的红色。而振华楼更显得鬼影憧憧;第二张是振华楼一楼的走廊,走廊的栏杆外就是平地。本是一片昏黑,但闪光灯将其照得通亮;第三张照片应该是在上楼的楼道,也没有任何异常;然而第四张照片中出现了端倪。

画面正对着拍一条走廊,旁边的门牌标识是四班,也就是三楼。由于振华楼是环形的结构,照片的边缘中出现了对面的二楼走廊和三楼走廊。就在二楼走廊上赫然有一个佝偻的身影!杨启想过,照片拍到的佝偻身影应该就是鬼,不知察看龚泽照片算不算“见鬼”。但这个佝偻身影只是影像,并且没表现出任何超自然能力,这样取巧大概不行。

徐远晴忙去看下一张照片,仍然是楼道,却是向下的。通往一楼的栅栏门已然关闭,龚泽被锁在了楼中!

杨启淡淡道:“龚泽和现在的我们一样的,也是血字游戏的‘玩家’。振华楼的诅咒本质上就是‘游戏’。上次我们遇到的那个小女孩,虽然是鬼,却也是游戏的玩家之一。也要受到游戏规则的束缚。”

最后一张照片。这是龚泽在四楼的年级组公告板前所拍的,一模一样的血字,字迹在闪光灯下分明可见:“半小时后,将于公告板处指示钥匙所在位置。”总共是六张照片,只有两张勉强可算作线索。即疑似出现鬼影的第四张,和写有血字的最后一张。

她感到困惑,看向了杨启:“只有这些么?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杨启道:“这些足够了。根据第四张照片,灯灭后,鬼应该会在二楼出现。准确地说,应该是二楼厕所旁边堆放卫生用具的水龙头旁。第四张照片里,鬼就是大致背对着那个方向,明显是已经走出了几步。”

徐远晴惊讶道:“那易露璐她岂不是...”冯萧和易露璐被分配的就是二楼!

“龚泽被吓得精神失常,但他最终是逃了出来,”杨启打断了她的担忧,“他那场血字游戏是存活过半个小时。作为游戏,血字诅咒不会不给生路。也就是说,鬼的行动并非你想的那样迅速。或者说存在某种限制。”

徐远晴发现了不对劲:“既然这样,我们的血字游戏‘见鬼’是不是太简单了?”龚泽单独一人尚且可以与鬼周旋上半小时,那他们这么多人,只需要每人见一次鬼,未免过于轻而易举。

杨启摇头,语气阴森:“你想得太简单了。第一,血字诅咒可以调整钥匙的所在位置,来平衡游戏的难度。第二,谁告诉你人多就一定是好事呢...”他看向对面的走廊:“待会你在五楼灭灯,造成我还在五楼的假象。我去四楼监控室一趟。”

鬼的行动方式极其重要。关系到这场血字游戏的成败。他必须要去确认!

徐远晴惴惴不安,她在一个多月前还只是一个有些内向的高中女生。哪怕从阴影世界逃脱,也是仰仗杨启的智谋与决断。真让她在这样一个随时可能闹鬼的楼里独自行动,她还是心慌不已。但她知道,杨启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如果这样,我就有和他平等的资格了么?”她暗想。终于是点了点头:“好,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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