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作坐在营地外喝茶。
军帐内,倾寒雪,临霄落还有聂封正在里面讨论剩余一条官船到来的路线,判断来临的时间,秋作对这些不太感冒,就在外面当期了咸鱼,他本身就不是将军。
“作将军。”
小满揣着日记,乐呵呵的走到秋作的旁边,他神秘的一笑,手拿着一个水壶。
“干啥?”
“您猜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秋作斜视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的水壶上:“我哪知道,不可能是酒吧?”
小满没说话,秋作噗通一声从地上坐了起来。
“卧槽?还真是酒。”
“嘿嘿。”
小满拧开壶塞,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秋作就那么一闻,口水都要流出来,他已经大半个月没有碰过酒了,馋的紧。
“我赢钱了,所以偷偷弄了些,怎么样,作将军要不要来一口?”
秋作瞄了瞄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他一把勾住小满的肩膀,亲密的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整一口整一口。”
“将军,这一壶给你都成,但能不能……”
“说说,你说啥是啥。”
秋作激动的搓起手手。
“能不能教我剑术啊?”
“剑术?”秋作疑惑的看了看小满的虎头帽,以及稚嫩的面容。
“是的将军,方才那场切磋,别人或许没看出什么,但我——”小满用力拍了拍他的黑甲,噼里啪啦作响。
“我总觉得是您赢了。”
秋作努了努嘴,将水壶退了回去。
“小满啊,我不教剑术的。”
他是杀手,见不得光,更别说收什么徒弟,教什么剑术。
“将军。”
小满似乎知道秋作会这样回复,年幼的表情却写满了坚硬,他噗通一声跪在秋作的面前,额头重重的扣在地上。
“哎,你——”
秋作有点慌。
“男儿膝盖值千金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小满依旧没有抬起头,跪地不起。
“我也不是强求您什么,只是看您的剑术厉害……我也想,成为您这样的人。”
成为我这样的人?
秋作有点乐。
他表面上是将军,其实是倾寒雪的护卫。
背地里还是想杀主子的杀手,你确定要成为我这样的人?
秋作尝试的拉了拉小满,发现根本拉不起他。
最终,秋作盘腿坐在一边,仰望着黑压压的天空。
“我说小满,你想学剑术,做什么?杀人?”
“是。”小满点头承认。
秋作叹了口气,杀人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一般人杀多了,心里上就会有点畸形。
比如他,比如他的师姐鹿瑾。
或许临将军也有。
“但比起杀人,我更想的,是保卫家园。”
“保卫家园?”
“聂将军常常说过,我们这些守城小兵,背后就是万家灯火,如没有一身本领,怎么能保护百姓,保护家园?”
小满说的很认真,这样一份诚恳,却让秋作笑出的声。
“我说小满,这些都是骗人的,你也信?”
就像是那些上班的,公司领导经常会说什么狼性精神,为了就是让那些员工多做事,少怨言,成为彻头彻尾的工具人。
“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骗人的。”
“但,这些话说多了,总会相信几分。”
秋作的手搭在膝盖上,耳边都听不到什么昆虫的声音,这里很冷,他不喜欢这里。
甚至觉得在这里多呆一分钟,都是煎熬。
但旁边的稚嫩少年,鼻尖冻的红彤彤的,可是他的双眸,确实璀璨亮堂,炯炯有神,秋作拿过小满手里的酒壶,闷上了一口气,吐出一口浊气。
“好吧,我教你。”
秋作一把按住小满快要尖叫的嘴,认真且严肃的说道:“但,我的剑道与你不同,修我这份剑道,对于你来说,肯定不合适,所以啊,我只会教你基础,至于之后的剑道,得你自己去领悟。”
“是!大哥!”
“都说了啊,我可不是什么大哥,我只是一个……”
杀手。
但最后那两个字,秋作看着正激动的哈着白气,手舞足蹈的小满,这次,他并未说出口,而是闭上眼睛,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微笑。
……
“对了大哥。”
小满看着大口吨吨吨的秋作。
“你觉得特使大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怎么着,你想追她?”
黑夜里,小满的脸一红,秋作有点想逗逗他,这样的小男生,确实遭不住倾寒雪的外貌,即使是他,有时候都会着道。
“如果可以我当然想追,所以啊,大哥得好好教我剑术。”
小满的话还没说完,秋作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剑术没学会,姑娘倒是会想,等你学会了再说吧。”
“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夜晚已深,秋作教了小满最为基础的剑法口诀后,那小子就屁颠屁颠的跑到不远的空地去练去了,夜风吹起他的黑发,秋作美滋滋的喝了口酒,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门主和师姐了,这么长时间连封书信都没有。
果然自己就是被弃养的。
“作将军,在这儿呢。”
身后,悦耳的声音让他仰起头,一张精致的脸倒转着望着他,那双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很是漂亮。
秋作楞了一会儿,反应了过来,连忙收起手里的水壶。
“呀……临将军,好巧啊,散步呢。”
军中,饮酒可是大忌。
临霄落的鼻尖微微的耸动一阵,嘴角两侧微微弯曲。
“诶——”
她摸了摸下巴,坐在了秋作的身边,离他近了些。
“作将军,好兴致啊,这是在喝酒?”
阿草。
秋作移开目光,暗自里诽谤一阵。
你丫的属狗吗?鼻子真就这么灵?
“那个——”
秋作尴尬的笑了笑,从身后把水壶掏了出来,他轻轻摇晃了一阵,里面传出咣当的声响。
“临将军要不要来一口?”
“来。”
言罢,都不用秋作想什么贿赂的台词,临霄落一把抢过秋作手里的水壶,张开粉嫩的嘴唇,扬起脖子,她的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然后满足的舒了一口气。
“好酒。”
“……”
秋作有点懵,这家伙莫非也是一个酒鬼?!
“作公子,军中不能饮酒,难道你忘了嘛?”
说完之后,临霄落将水壶塞回了秋作的怀里,一脸的义正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