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和呼延晴霜这种美人亲密接触过的姜峰来说,这个半老妇人所带来的恶心感还要更甚。

“楚大姐,您有什么事吗?这个月的坊租,我们应该交过了才是。”

姜峰笑着客气问道。

坊租是他昨天才被告知的东西,据说是为了维护街坊口那块金贵题字。

因为外形夸张,写字的人还有点名气的缘故,所以算是街坊邻居们的脸面,每年住户们都要上交一些银钱来维护这块东西。

姜峰刚来的时候特意问过这个村长夫人,除了房租和田租以外还有没有别的租金,她当时说没有了,结果第二天她就在大中午跑他们家来,先是找拿这玩意当借口蹭饭,再然后就是对姜峰各种暗示,一副觉得自己风韵犹存,打算来个老牛吃嫩草的气势。

姜峰自然是拒绝,同时因为她的胡搅蛮缠弄得火气上头的缘故,姜峰还不咸不淡地刺了她几句,弄得她下不来台。

这下好了,楚大姐听完姜峰的话,直接来劲了,不仅经常在他们家附近转悠找茬,还话里话外讽刺他们。

尤其是因为姜峰的搭档在这里扮演的是一个因为逃难而破相的女子的缘故,所以被姜峰拒绝了的楚大姐最喜欢说这种类似的闲话,明着暗着嘲讽她。

年轻气盛的姜峰自然是气不过,打算使点阴招教训一下这老大不小还跟个巨婴一样的家伙,但最后还是被搭档拦了下来。

今天她也来了,这执着的劲,怕是真的闲来无事。

也不知道村长家贪了多少,能让这么一个老娘们整天游手好闲。

姜峰在楚大姐进门擦身而过的时候,不禁冷笑一声。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反正这里迟早要被晴霜卫接管,等到事情都尘埃落定的时候,给她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想来也无所谓。

“诶哟哟,这才一天不见,怎么的,就不欢迎大姐我了啊?”

楚大姐扭着那水桶腰,故作风情地走到院中,一眼就看见了那一堆山楂,涂了厚脂粉的眼睑上顿时掉下来一层白色,随即开口道:“呵,年轻人,不要不懂尊敬长辈,知道吗?”

“不然啊,就得带着个破了的拖油瓶,千里迢迢逃到别人家里要饭,诶呀,这可真是太惨了。”

一边这么说着,她装出一副专心教训后辈的表情,一边暗中快速地伸出了自己那只大肥手,朝着放山楂的陶碗里抓去,这一下要是抓严实了,可以肯定小半碗都要被她抓走。

这老家伙!

姜峰看在眼里,感觉脏话就在自己嘴边和牙齿上面萦绕,如果不集中注意力的话,恐怕就要脱口而出。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灵巧纤细的小手一闪而过,紧接着,楚大姐的手就硬生生地砸在了竹桌上,疼得她龇牙咧嘴,捧起自己的手就开始倒吸冷气,却还要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夫君,咱们山楂别吃太多了,会上火,回头我给你弄成汁喝,怎么样?”

搭档怀里抱着装了山楂的陶碗,

“啊,哦...”

姜峰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答应道,但是脑海中的潜意识又告诉他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对。

“呵呵呵。”

等了好一会儿,楚大姐才从手背的痛感里会过神来,看着那放好陶碗,从竹屋里走出来的搭档的身影,面露讥讽之色,正想再吐出几句杀人诛心的话,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浑厚的嗓音。

“楚姐,您在吗?村长叫我带您回去吃酒了!”

等等,这个声音?

姜峰现在对声音尤为敏感,所以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他整个人就忍不住瞬间绷紧。

不会错的,这是...

还是搭档先一步察觉出了他的紧张,来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小心地依靠在他的肩上,让他的注意力慢慢转移。

“诶唷,虎弟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

楚大姐听到声音以后,眼神不禁一亮,随即用力地一个转身,咔嚓一下闪到了腰,一张老脸上谄媚的表情顿时僵硬了起来。

姜峰也默默地转身,看向了竹门。

果不其然,站在那里的,正是反叛军的领头人,广虎。

此时的他依旧是一身铠甲的打扮,但无论眼神还是气质,都与当初在鲩鱼城校场上的大相径庭,现在的他,显得有几分稚嫩和憨厚。

当然,这样的感觉,也只有在没看到他腰后背负的那柄大马刀时才成立。

楚大姐叫他虎弟...莫非?

姜峰看向挽住自己胳膊的搭档,发现后者此时更加用力抱住了他的胳膊,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羊似的躲在他身后,只露出半边面纱,偷偷观察着竹门前的广虎。

广虎和楚大姐寒暄了几句之后,自然也发现了姜峰和搭档,尤其是当他看到搭档躲在姜峰身后,以及那隐藏在妇道长袍下面的玲珑娇躯时,内心中好像有什么被触动了似的,下意识开口问道:“不知二位是什么人,生面孔啊?”

虽然是朝着两人问的,但他的目光在谁身上,就连姜峰这个新手菜鸟都心知肚明。

感觉搭档没有开口的意思,姜峰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见到大人物的模样诚惶诚恐地回应道:“只是在这里借住的流民罢了,怎能劳烦大人挂念?”

“我叫姜峰,这位是...家妻。”

“外面确实很乱啊...”广虎见状,笑了一下,随后便也和姜峰客套了几句,但紧接着便在楚大姐那充满了不满的拉扯中不得不告退。

只是在走之前,他还特地向姜峰的搭档问了姓名,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他本人倒也不恼,而是相当大方地一挥手,把随身带着的一摞熟牛肉送给了他们,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等到确认他们二人已经走远,姜峰这才放松下来,随即就用复杂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搭档。

而后者,此时正翘着那双洁白紧致的大腿,在竹椅上吃着刚刚重新拿出来的山楂,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前辈,你是早就知道楚大姐和广虎有关系,所以才选择在这里住下的,对吗?”

“嗯...哼?”

搭档的话音转了个圈,让人难以确定她的意思,身旁一本粉色封面的书籍像蝴蝶似的上下翻飞。

“而且,你的命书的能力,是催眠,还是暗示?否则广虎不可能立刻对你那么伤心,如果不是这两个的话,那就是——”

姜峰进一步推测道,但就在他喋喋不休的时候,搭档那藏在面纱下面的柳叶眉却忍不住竖了起来,暗暗娇骂了一声之后,便走回了竹屋里面。

“是,家妻!”

“下次,必须,给我记住!”

“否则,就把你,变成和,广虎,一样!”

“啊这,前辈...”姜峰顿时反应了过来,但显然,并没有完全反应,所以在他“前辈”二字出口的那一刹,就看到了一颗粉色光球冲脸而来,再然后...

便是他复读了“家妻”一整个下午的痛苦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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