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死。”
这是秋作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窗外的白雪早已停止,湿润的空气灌进肺腑,秋作就这么摸索着,然后摸索到了被褥,以及被褥下的温热皮肤,大小面积几乎撑过了他的手掌,手感很好。
明明是个病弱女孩,发育居然这么好么?
秋作嘀咕了一句,脑子有些沉。
他的记忆只是模糊记到昨夜,风雪交加,自己和倾寒雪抱着抱着就抱到了软塌上,她躺在自己的身下,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轻轻的吐息叫他弟弟。
然后扒开了他的衣领,银牙狠狠的磕在他的前胸上。
秋作发现倾寒雪挺喜欢咬他的,就像是一只小母猫。
到后来,秋作就不知道了,只是现在他的胸前遍地都是红印,对此,秋作只能暗暗叹了口气,本来想去长关口之前,先回一趟姽婳门,拿点保命的东西。
现在他不敢回了。
如果让门主知道自己又在摸鱼,还摸出了一身吻痕,那估计就不是拿刀追他一段距离的事了,估计得从姽婳门的大门口,一直追到金都城的皇宫安帝的寝宫。
秋作支起身子,将衣服穿好,刚准备下床。
身后,被褥传来簌簌的摩擦声,秋作一惊,不敢动了。
倾寒雪醒了。
她睁开朦胧的睡眼,眼皮打着架,双手撑起软塌,半边裹衣从她的肩膀缓缓滑落,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屡屡银发贴在脸颊上,她小口打了个哈欠,发出细声的奶音。
然后转过脸,毫无焦距的双目落在了秋作的身上。
秋作这个时候不知道说点什么。
于是乎打了个招呼,说了声早上好。
倾寒雪冲着他点了点头,两人一句话也没有,就这么四目相望,直到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空气逐渐凝结。
意识和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倾寒雪越看越觉得不大对劲,她的瞳孔中光点闪烁,一抹红晕,悄然的爬到了她的耳朵根。
下一刻,她猛地拉起被子,将头埋在了里面,不停的蠕动起来,似乎在探索着什么。
所以这女人大清早的到底在玩儿什么?
很快,倾寒雪的脑袋伸出被褥,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红着脸。舒了一口气。
她那双冰冷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秋作,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小色胚。”
秋作只想拉开衣领,让她好好的看看。
“讲道理。”
“小色胚弟弟。”
倾寒雪的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声,配合她早起的如同糯米软绵的轻吟,奶声奶气的,秋作不由的笑了一声,随后一个枕头,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秋作也不躲,就这么一边接着倾寒雪的枕头,一边退出了房间,他要去做早饭了。
早晨的阳光被切的稀碎,折射进了窗户的地面上,映出两人的影子。
……
……
大安宫殿,御殿中,安帝漱过口,正吃着白面面的馒头,他喝了一口粥,高詹很快递过去了一张手绢。
安帝拿来抹了抹嘴,然后拍了拍腿想要站起来,高詹连忙将他扶住,两人漫步在御殿的花园中,昨日下了小雪,今日早晨便都化开,空气清新,他的心情也格外愉悦。
“高詹。”
“陛下。”高詹停住脚步,弯腰下叩首。
“这里就你我两人,不用那么拘束。”
“是,陛下。”
两人在花园走了一圈,安帝抬起头,觉得有些热,便在凉亭处停了下来。
“高詹啊。”
“陛下。”
“你说,朕的决定是对的吗?”
“陛下所说的,可是帝姬大人?”
“嗯。”
安帝应答到,他拍着腿,坐在凉台的椅子上,便感到不那么燥热,那时,倾寒雪对他说出想去长关口的时候,安帝并没有第一时间同意,也没有第一时间反对。
而是问,为何?
倾寒雪眉目之间,没有半点迷茫,虽为阴柔女子,却也拥有男子那般的果断决绝。
“为了大安。”
仅仅这四个字,让安帝同意下了诏书。
可长关口无论是气候,还是环境,都会让倾寒雪的病情加重。
“朕,虽为一国之君,也为皇子皇女们的顶梁柱,温暖的避风港。”安帝的目光穿过了云层,透到了更远的地方。
他深深吸了口气。
“朕,亏欠雪儿的。”
“陛下,老奴斗胆说上一句。”
“哦哟。”
安帝饶趣的指了指高詹,上下打点了一番:“平日里让你拿个主意,说个话,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今儿是怎么了?”
“这不是陛下说,此处就您我二人嘛。”
高詹双手作辑,遮住了嘴角,但声音轻快愉悦。
“老油条,记得雪儿出生之后,最喜欢的,就是拽你衣角?一直说想和你学宫中礼仪,怎么着都不撒手。”
不光是安帝,就连高詹都想起那会儿,倾寒雪还那么小,那个时候头发也不是雪白,而是乌黑光泽,如同海棠瀑布。
时过境迁,他们两个都老了,倾寒雪也长大了。
“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帝姬大人迁出宫中,这些年所发生的事,陛下也应该有所耳闻。”
说起这个,安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眉头之间阴沉下来。他当然知道,自己年事已高,过不了几年,也到了新老交替之时,现在朝中择君选主,也算正常,只要不过这条线,安帝也不会太过于干涉。
但倾寒雪她所遭遇的事,已经超出了安帝的那条线。
刺杀,暗杀,制造意外。
哪怕做的极其隐晦,但次数多了,自然也就露出马脚,比如这次的黎候,他的事情,安帝也听过几分,只是没想到倾寒雪会如此心胸阔达,饶了他一命。
“你的意思,朕明白。雪儿也有她的心思,只是银翼军的统领可是临霄落,小小年纪,一介女流,数月之间,就替战死的临王掌管了银翼军,镇守边疆,她可和普通的大家闺秀不同。”
“雪儿这趟,可谓不易。”
“陛下不也是有所期望,所以才同意了吗?”
“你这老鬼。”安帝轻脚踢了踢高詹的膝盖骨,如果说最为了解安帝的人,不是朝中大臣,也不是后宫佳丽,同样也不是膝下子女。
而是他身边的这位陪伴多年的公公,高詹。
只有他能看穿自己的心思。
“对了,听说雪儿身边,有一个男人?这段时间宫中都传的沸沸扬扬的。”
“老奴听闻过,听说……是个相貌绝佳,仅仅一个眼神,就能勾去无数少女少妇魂儿的男人。”
嗯?这什么比喻?
给安帝整不会了。
“也罢,若真是一位才人,雪儿想怎么做,随她去,她可比她那几个哥哥的眼光要毒辣。”
只是雪儿天生性子冷淡,安帝不免有些担忧,对方能看上自己家女儿吗?不好说,忒不好说了。
“陛下英明。”
两人逐渐走离花园。
“高詹。”
“陛下吩咐。”
“你说,他和朕比,谁更相貌绝佳,能勾那些女人的魂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