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屈居于神灵的统治。
莉莉在旅途中曾经见到过好几次，无法忍受神灵统治的人类组织起来反抗神灵和教会。
但在绝对的超凡力量面前，无信者的力量显得那么的渺小，很轻易就被镇压了下来。
神灵之所以能统治世界，是因为他们占据了绝对的力量。
这是一个只有神术的世界，神灵会赐予信徒自身权柄的力量，由此诞生了诸如神术师、圣骑士的超凡职业。
倘若对神灵的信仰不够虔诚，神灵也可以收回这样的权柄，使得掌握了力量的人类沦为普通人。
绝对的力量。
这才是神灵能够肆无忌惮统治世界的基础。
“我有问题！”多妮西亚举手。
“好，多妮西亚同学请提问！”莉莉点点头。
“所以这就是姐姐大人才想要创造那个什么……什么魔？”多妮西亚努力回忆着。
“魔法。”莱娜在一旁补充道。
“对，魔法，我知道，姐姐大人说过的话，我怎么会忘记。”多妮西亚嘟着嘴。
莉莉点点头：“是的，想要创造一个没有神灵的世界，动摇神灵统治的基础就是找到一种能够让普通人、无信者也能够使用，并且能和神灵对抗的力量，我把它命名为——魔法。”
莉莉环视一周，发现哪怕是女仆长莱娜，都露出了茫然之色，她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
想要跳出自身时代的局限性来理解和创造未知的事物是极其艰难的，是需要很多很多人不断地努力，然后再某一刻凭着运气和偶然的灵光乍现才能够跳出那漫长的历史轮回。
诸神历已经持续了1300百年，神灵的力量是绝对的力量已经成了共识，没有神灵会愿意去创造新的力量，因为那样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而被统治的智慧生物则被桎梏在这样的局限性之下，就连莱娜、多妮西亚和艾斯瑞尔也未能逃脱。
——除了莉莉。
没错，除了我。
莉莉在心底对自己说道，她走到窗边，顺着神殿一旁的窗户向下看去。
在这座宏大神殿的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城镇，无数的人就像蚂蚁一样各司其职，而这些人都是为她服务的。
对她顶礼膜拜，为她提供信仰，为了换取明日的面包和遮风避雨的场所，为此，他们必须小心翼翼，因为稍有不慎就会惨遭灭顶之灾。
但是现在，莉莉有一个机会，可以让这些人摆脱那样的命运。
只有莉莉能办到。
来自自己前世的知识可以让她暂时跳出历史长河的禁锢，创识之眼的权柄能够将那些知识转化为现实，而邪神的身份则能让她将这个计划推动下去。
而她，将背叛自己的阶级，或许还会沦落到一个凄惨的结局，但那又如何呢？
所以需要犹豫吗？
她这样问着自己，看着下方忙碌着的小黑点，答案已经不言自明了。
她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三位从神，脸上露出了笑容：“交给我吧！我会创造一个没有神灵的世界，你们只需要把你们的一切交给我，然后看着就好了！”
“我会实现和你们的约定！”
无论是莱娜、多妮西亚还是艾斯瑞尔的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这一刻，这三位不是她的从神，而是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奋斗的同志。
莉莉对此充满了信心，她相信如果连她都无法创造出那个没有神灵的世界，那就没有人能够创造出来了。
因为，她的道路是正确的。
……
从那以后，莉莉再也没有像人类那样作息，她充分利用了自己作为神灵的优势，努力通过前世所了解的文化知识，研究着如何创造出魔法。
这样的时光又过去了六十多年，在莉莉研究的这段日子，外面已经风起云涌起来。
整片大陆的智慧生物已经达到了饱和，换而言之，信仰的总数已经达到了极致。
无论是正神还是邪神都蠢蠢欲动起来。
有鉴于这样的情况，在莉莉的指示下，莱娜和艾斯瑞尔一直勉力的维持着创识之眼和丰饶女神的基本盘，在这风雨欲来的时刻，偏安一隅。
……
这样的情况又过去了两年。
多妮西亚拿着一朵百合花，冲进了莉莉的房间：“姐姐大人，姐姐大人，看百合花。”
莉莉抬起头，似乎过了好久才认出了多妮西亚：“啊，是多妮西亚呢。”
她看着多妮西亚兴冲冲的样子，努力回想起多妮西亚上次见到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两年前？
多妮西亚有些小心翼翼的走到莉莉旁边，将那朵百合花举到了莉莉面前：“姐姐大人，这是我亲手种的百合花。”
那是一朵奇异的百合花，有着和莉莉发色相同的银白色，看起来非常高洁。
“很好看，可是为什么是百合花呢？”莉莉摸了摸多妮西亚的头。
“因为姐姐大人的名字就是百合花的名字呀！这朵百合花我培育了好久！”多妮西亚理所当然的说道。
莉莉这才想起来，作为自己的从神，莉莉将创识之眼中关于草药、歌剧的权柄交给了她。
她是自己的妹妹，从神，草药、歌剧和丰饶之神……
莉莉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很多事情，最近太专注于创造魔法了。
但是，她所做的是正确的。
“姐姐大人，关于魔法的研究怎么样了？”多妮西亚好奇的问道。
莉莉点点头：“嗯，差不多了。”
说着，她接过多妮西亚那朵奇怪的百合花，一股淡蓝色的光芒从莉莉的指尖亮起，然后萦绕在百合花之上。
那朵百合花就这样固定在了那盛开的刹那，变成了一枚发卡的形状。
“送给你，多妮西亚。”莉莉将那枚发卡递给了多妮西亚。
多妮西亚高兴的接过那枚发卡，她能感知到，那上面的力量不属于任何一位神灵，是一种全新的、完全不同的超凡力量。
“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吗？姐姐大人。”多妮西亚问道。
莉莉点点头，她轻轻抱住多妮西亚，眯着眼睛说道：“多妮西亚，我会创造给你看的，没有神灵的世界，多妮西亚只需要好好看着就可以了。”
“姐姐大人……”
多妮西亚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但听着莉莉认真的话语，她只是用力抱紧了莉莉的身体。
“我相信姐姐大人！”
……
神战最终还是开始了，无论是传统的正神，还是混沌的邪神都不可避免的陷入了争斗。
整个世界狼烟四起，哪怕是作为邪神的莉莉也未能避免。
在这样的时刻，一股新兴的势力却在战场间涌动。
神灵们惊讶的发现，曾经被自己镇压屠杀的无信者们使用了一种新的力量，被叫做魔法的力量。
不少神明都敏锐的察觉到了那种力量的异常，并直觉的感觉到了自己的统治将会受到威胁。
在一阵恐慌过后，一位名叫创识之眼的邪神承认了。
那些曾经的无信者是她的信徒，而自己赐予他们的力量，正是自己的权柄。
神灵们松了一口气。
“不过又是招揽信徒的把戏罢了。”不少神灵这样想道。
这一举动虽然解开了神灵的疑惑，但是也让莉莉受到了许多神灵的关注，为了将魔法传播出去，莉莉也不得不加入邪神阵营，参与到了这场惨烈的神战当中。
为了掩人耳目，她创造出了一把神器，也是世界上第一把用魔法创造出来的神器。
奇布尔·永恒谜题之杖。
通过法杖，魔法的实质被掩盖了起来，力量被扭曲成了创识之眼的权柄。
魔法的力量灵活而又多变，这也让莉莉受到了邪神阵营的器重。
那对莉莉来说，是一段艰难的日子，她必须时刻小心，左右逢源的在邪神和正神的争斗中寻找出生机。
但是，她所做的是正确的。
……
“主人，这片领地的信众都不愿意接受魔法，甚至领主还威胁要转投到正神那一边……”莱娜指着一张用魔法制作的地图，给莉莉汇报着情况。
莉莉手持着魔杖，坐在王座上，漫不经心的看着地图说道：“真是愚蠢的人，那就把他们都杀掉吧，这些没有信仰的人毫无价值，命令创识之眼的信徒们屠城。”
莱娜没有说话。
莉莉有些冷漠的抬起头：“莱娜，没听到我说的吗，把他们都杀掉。”
映入眼帘的是莱娜抿着嘴不说话的样子，还有一旁露出恐惧神色的多妮西亚和沉默不做声的艾斯瑞尔。
“你们……怎么了？”莉莉有些茫然。
为什么大家都这个样子呢？这种没有价值的信徒有什么用。
“姐姐大人现在的样子……好可怕。”多妮西亚轻声说道。
看着多妮西亚的样子，莉莉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然后又猛地恢复意识，毛骨悚然起来。
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啊？那可是几万人的城镇，自己居然下令屠城。
“抱歉，我可能是有些累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吧。”莉莉撑着法杖站起身，掩盖着自己的失态。
她所做的是正确的！她所做的是正确的！她所做的是正确的！
“莱娜，还是按照以前的办法安抚吧，安抚不了的，就将那些人送走吧。”莉莉压制住心底的那个声音，这样说道。
然后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中。
宽大的卧室里，莉莉躺在柔软的床上。
曾几何时，这里是她最爱的地方，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想干什么干什么。
可是自己上一次来到这里是多久呢？
五十年前？六十年前？
还保持着这么整洁的样子，是莱娜一直在安排着人打扫吧？
“创识之眼大人，您没事吧？”莉莉身边的法杖恭敬而又担忧的问道。
莉莉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上独眼逆十字的徽章。
——那是自己的神纹。
“奇布尔。”
莉莉的语气有些飘忽：“我以前总在想，为什么神灵之间要互相争夺信仰，为什么要做那些残酷的事情，现在我明白了，原来，这才是神灵的本质，这就是神性吗？”
莉莉早就发现了。
为什么没有娱乐方面的神灵，为什么所有神灵都发了疯一样的要来争夺信仰，要算计一切，为什么没有人会想过大家一起和平共处。
因为神性。
那是神灵的本能，是神灵必然会走上的道路，信徒的信仰让神灵的力量壮大，同时信徒的力量也会对神灵的行为作出修正，直到神灵抛去所有人性，最终升格为真正的神灵。
那就是神性，是神灵毕生都在对抗和索取的东西。
当年成为创识之眼，并非是莉莉的运气足够好，因为无论是创识之眼吞噬她，还是她吞噬创识之眼，最终作为神灵降临的她所保留的人性必然会被神性所磨掉。
——降临的是谁并不重要，她就是创识之眼。
而她自以为是的传播歌剧和小说，自以为没有人拥有这方面的权柄。
那不过是因为娱乐方面的权柄终将被异化成掠夺信仰的工具，而其中所蕴含的神性也比其他权柄更容易让神灵受到影响。
——没有人愿意去承担这样的权柄，除了什么都不懂的莉莉。
“至少，我不能让多妮西亚承担那样的神性。”莉莉喃喃道。
不知怎么的，她想到了前世在死前唱的歌。
“没能继续的革命~不欢而散的告别~我倒下后~不敢回头~不能再见的朋友~有人堕落~有人疯了~有人随着风去了……”
她轻轻用前世的语言唱着，似乎那属于人性的一部分又回来了一些。
卧室的门被轻轻打开了。
“姐姐大人……”多妮西亚探了进来。
“是多妮西亚吗？”莉莉坐到了床边，示意多妮西亚坐过来。
两人坐在床上，就像很多年前的那个在大树边坐着的夜晚一样。
多妮西亚没有问莉莉刚才的事情，她沉默了一下，才问道：“姐姐大人在唱歌吗？”
莉莉点点头：“嗯，是我家乡的歌。”
“诶？姐姐大人的家乡在哪里呢。”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姐姐大人教教我吧。”
多妮西亚认真的说道：“我想学姐姐大人家乡的歌。”
莉莉看了一眼多妮西亚，突然笑了笑：“多妮西亚是在担心我吧？”
多妮西亚没有否认，她迟疑一下，承认了下来：“刚才姐姐的样子，让我很担心……”
“嘛！那姐姐就来教你唱吧！”莉莉揉了揉多妮西亚的头，打起精神说道。
莉莉前世的语言有些拗口，她唱一句，多妮西亚唱一句，然后莉莉再将歌词翻译给多妮西亚听。
这样持续了不知道多久，多妮西亚终于磕磕绊绊的唱了出来。
“姐姐大人，这首歌叫什么呢？”多妮西亚问道。
“叫《生活因你而火热》。”莉莉随口说道，用的是前世的语言。
莉莉突然一愣。
“声霍……什么？”多妮西亚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还没有说话，却被莉莉扑在怀中。
此时的莉莉没有了神灵的样子，她只是用力的抱紧多妮西亚，像个孩子一样，轻轻流下了眼泪。
她想到了遇到多妮西亚时的那个夜晚，想到了出去旅行的日日夜夜，想到了刚回来时，和莱娜、艾斯瑞尔和多妮西亚的快乐时光。
想到了那些因为多妮西亚还有大家而闪耀的瞬间。
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她必须完成这件事情，她必须去推动魔法的传播，然后终结神灵的统治，创造出一个没有神灵的世界。
这是她和多妮西亚的约定。
“对不起，多妮西亚，对不起，我必须去完成我们的约定，我们要创造一个没有神灵的世界。”莉莉流着眼泪说道。
多妮西亚轻轻拍着莉莉的后背，她本可以告诉自己的姐姐大人，告诉她没关系，可以放弃这个约定。
但是她不能够这样做了，这样做，姐姐大人这么久的努力，大家的理想不都白费了吗？
她不能这么自私。
这样想着，多妮西亚开口道：“那姐姐大人也和我约定好了，做完这一切，我们再去看星星。”
“嗯！”
“还要陪我打羽毛球！”
“嗯！”
“我们找一个小镇，像真正的姐妹一样生活在一起，姐姐大人，约好了哟！”
“好的，多妮西亚，我们约好了。”莉莉流着眼泪，和多妮西亚约定道。
“姐姐大人可不能违反约定哟！”
多妮西亚的声音似乎还在莉莉的心头回荡着。
……
终于，莉莉做到了。
她利用诸神的矛盾、魔法的力量，背叛了邪神，然后成功干掉了仅剩的正神。
最终，在云端前。
“原来是你，是你背叛了诸神。”太阳神看着莉莉。
莉莉面无表情的看着太阳神和他身后仅存的几位神祗：“我所做的是正确的，你们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了，我要创造一个没有神灵的世界。”
太阳神面露怪异的看着莉莉，接着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居然要创造一个没有神灵的世界。”
那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整片大陆的智慧生物，看到了无数的流星划过和灿烂的烟火。
传说，滑过的流星就代表着一位神明的陨落。
那些权柄被解放出来，如同莉莉所预料的那样，那些权柄不再属于某个神灵了，太阳不再代表着太阳神，月亮也仅仅是月亮了。
直到最后的太阳神。
“我代表太阳神，祝福你，创识之眼，祝福你作为新世界的神明，永远存在。”太阳神玩味的说道。
最终，所有的神明都陨落了。
不，还没有，她是正确的，她必须完成这项伟业，创造出一个没有神灵的世界。
她回到了自己的神国，莱娜和艾斯瑞尔站已等候在那里。
两人的脸上没有笑容，平静的看着莉莉。
“轮到你们了。”莉莉说道。
莱娜走上前，目光柔和，她打量着莉莉，叹了口气：“我走以后，记得照顾好自己，你总是这样，做起事情来就特别拼命。”
“嗯。”莉莉冷漠的点点头。
一颗流星划过了天空，莱娜陨落了。
艾斯瑞尔走到了莉莉面前，面容严肃：“我们做到了！莉莉大人，我永远会是您的骑士！只可惜，以后不能再守护您了。”
“嗯。”莉莉冷漠的点点头。
一颗流星划过了天空，艾斯瑞尔陨落了。
她继续向着神殿的方向走去，那里还有一个人。
她必须完成自己的使命，创造出一个没有神灵的世界。
她是正确的。
“多妮西亚……”她轻声呼唤着，就好像往常的每一次呼唤一样。
“姐姐大人。”多妮西亚怯生生的站了出来，她的头上还带着那枚百合花的发卡。
莉莉走过去，轻轻揉着多妮西亚的金发，柔声说道：“我们就要完成约定了，多妮西亚，开不开心？我们终于要创造一个没有神灵的世界了，多妮西亚，我最爱的妹妹，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我们一起来完成吧。”
说着她用手掐住了多妮西亚的脖子，将她提到了神殿的悬崖边，莉莉的手上泛着淡蓝色的光芒。
还有一个！还要再杀掉多妮西亚，就可以了。
莉莉的脑海中这样想道。
“姐，姐，大人……”多妮西亚艰难的说着，她的双眼流出了泪水，脸上满是绝望和悲伤。
“约定……那个，约定……”她断断续续的说道。
莉莉用另一只手替她擦拭掉了眼泪，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多妮西亚，我的多妮西亚，我们要完成那个约定了，我们终于要创造一个没有神灵的世界了！我完成了我们的约定。”
“不是的……”多妮西亚这样说道。
莉莉仍然灿烂的笑着，她的眼里流出了眼泪，滴落在衣服上，却仿佛自己没发现似的。
她只是用力的掐着多妮西亚。
那个约定……
她的手越来越用力。
那个约定……
她的手越来越用力。
那个约定，我完成了呀，多妮西亚……
最终，多妮西亚并没有说完那句话，她的尸体被莉莉扔下了悬崖。
“还剩我，我是正确的，我是正确的...”
莉莉望着坠入里奇山脉之间的多妮西亚，转过头，一步一步的向着自己的神殿走去。
沿途创识之眼教会的信徒们保持着膜拜的姿势被她杀死，她就这么一步一步回到了自己的神殿。
她的身体释放出淡蓝色的光芒，巨大的能量将要迸发。
但身体的本能却阻止了她。
“我，不能杀死自己...”莉莉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神中露出了茫然。
有一瞬，她觉得一股巨大的悲伤在心中涌动着，她想到了光明神陨落之前的话。
“我代表太阳神，祝福你，创识之眼，祝福你作为新世界的神明，永远存在。”
——那不是祝福，那是诅咒。
作为魔法的发明者，她即将成为新的魔法之神。
是啊，她早该想到了，为什么她从来没想过。
哪怕是在前世，倘若真的有神灵，那么必然也会诞生出“科学之神”之类的东西。
可是她为什么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情……
多妮西亚、莱娜、艾斯瑞尔……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
莉莉的眼睛中溢出了眼泪，她跌跌撞撞的走向了神殿的王座，望着空空荡荡的大厅。
曾经这里也充满了欢声笑语。
曾经这里也充满了幸福的时光。
……
她的人性回归了一点。
“我不能成为魔法之神。”莉莉喃喃道。
她的身体爆出了光芒，魔法的权柄被她分离了大部分，飞向了远方。
无边的困意向她袭来，她依靠在王座之上。
我是正确的。
我是正确的。
我是正确的。
不，我是错的，忘记这些事情吧。
让我永远不要醒来。
……
莉莉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