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杰探员，大概情况就是这样。”电话那头，联络员用淡定的口气说完了北方3区的事故始因。

“我明白了。”何杰说“如果邹嘉诚确定遇害，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我。”

何杰此刻站在医院的过道，目光时不时的打望来往的人流，显露出一种不让外人接近的警惕感。

“探员，准确说……邹主任和几名科研人员依然处于失踪状态。”联络员道“我们在没找到尸体前都不会用“遇害”这个词的……”

“88年前后进入超阈域的考古队和搜救人员也是失踪状态。但你觉得他们进入那片区域后，还回有多大机会回到现实世界吗？”何杰用冷静又带有些冷漠的语气反问道。

“啊……这个。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该……”

何杰打断对方的话，说道：“我记得邹嘉诚说过，一旦他发生意外，我将全权负责接下来行动的外勤和后勤工作的安排。你是知晓蓝玫瑰协议内容的吧。”

联络员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明白。”

“很好，我就不用费口舌再强调任务了。”何杰说“派遣机组人员来汉东市接送目标。”

“了解了，探员。正在派遣人员。”

只听电话那一头传来了什么按钮被打开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联络员便向何杰汇报道：“已定位当前位置，机组人员1小时48分钟后到达。”

“就这样吧。”何杰挂断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他才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然后捏了捏眼周边的两侧穴位，试图放松。

接着，他从过道进入病房，同时将手机收好。

病房内，主治医生见到何杰进来了，便上前将大体情况汇报了一下，此时的方宇堶已经包扎好了受伤的部位，换上了病服的他正躺在床上休息。

听完医生的汇报后，何杰得知方宇堶没有大碍，便说：“这里我接手吧。”

医生点点头，离开了。

于是，房间里留下两人独处。

何杰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方宇堶，然后走向窗边，打开窗户，自己又点了一支。

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的抽着自己的烟，半晌，这种沉默才被打破。

“我可能得躺个几天了。”方宇堶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虽然你解决了刘雨婷的问题。但罗阳飞、陈思浩的死我们还需要继续调查。”

“不必了，你好好休息就行。”何杰说“这个案子涉及的危险已经远远超出了你的能力和我的预期。我明天就会离开汉东。”

方宇堶听闻，转过头来，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对方：“可是……罗阳飞和陈思浩的死，你怎么交代？”

“方队，这个世界上不是任何事情，都得有一个交代。”何杰说道，他低着头，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一样“常人眼中的世界和世界的本质是天差地别的，我们能做的是尽量让自己的理智保持在浅显的水面上。”

“即便你这样说……我觉得我还是有权知道一些事情。”方宇堶说“我见到的东西已经打破了我正常理智的壁垒，你总不能让我带着这些疑惑渡过后半生吧。”

何杰听出这话里有一丝不甘，又有些祈求。

何杰斟酌了半天，才说：“那个酒吧背后有一个通向希尔伯特房间的门。你可以把那个领域想象成我们现实的一个幕后操纵室。那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今天你见到的情况便是我们浅显的现实世界和无限本质发生的交融现象。可即便如此，我依然觉得整个案子更像是一场为了隐瞒某些更加可怕东西所制造的烟雾弹。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你是说，这些东西有可能是人为的？”方宇堶问。

何杰很敬佩，这位警察能一下子抓住他话语的关键点。

“是啊……”何杰抖抖手上的烟“这是一场针对全人类的模因攻击。无论如何，攻击已经开始了。”

他并没有对方宇堶提到超验矩和transcendental的事情，毕竟何杰不想去搅乱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其实，他的确考虑过招募方宇堶的事情。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量，他又觉得方宇堶不像自己那样能放下一切。方宇堶有家人，有事业。何杰觉得，把一个人强行拉入世界的另一面只会毁了他。

何杰默默地熄灭了烟：家人……这些赋予他坚强的因素，也可以成为这种工作的累赘，因为这份工作，需要绝对的献身精神。

当晚，刘雨婷被派遣来的直升飞机接走。同时，数十名北方三区人员抵达，并第一时间封锁了那间酒吧，开始为希尔伯特房间的收容工作做准备。

第二天，何杰离开了汉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