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上，还能瞧见尚未完全凝固的水珠，沿着衣领划过颈项，翻过锁骨，溜进衣领中去，也顺带着把人的目光，带向诱人的地方。
她轻轻撩开一角裙摆露出脚踝，也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一弯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惹人向往，没了平日里生人勿进的冰冷，此时此刻的她，反倒颇有几分惹人心疼的温婉。
奈何在她对面，站着一根木头桩子。
“还能走么？”
张凡一脸“面无表情”的表情问道。
阮洺香本想发作。
她这一身扮相，可是千鸟精心设计过的，还拍着胸脯向她保证，这身扮相，最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了，对付张凡这种有身份有地位有实力的男人，一抓一个准！
她自己也下足了功夫，把千鸟口中，那种“欲拒还迎”的娇羞和别扭，演绎得淋漓尽致。
但她清楚地从张凡脸上读出了两个字——
就这？
自始至终，张凡的眼神都没有在她身上做过任何不老实的大量，始终看着她的眼睛，目不斜视。
她知道张凡在干什么——数她的眼睫毛。
这是张凡曾向她坦白过的法子，哪怕她扒光了爬到张凡床上去，张凡依旧目不斜视，默默地数她的眼睫毛。
那眼神，认真又诚恳，礼貌得让人无从发作。
好在，她还有二号方案。
见张凡没有主动过来搀扶，阮洺香便颇有些艰难地自己站起身来，冷冷地答道：“没事，不用你管。”
说着，便迈步朝前，故意踩空一步。
眼看着就要跌倒在阶梯上。
她用余光看向张凡，期待着张凡出手救她。
只要张凡过来搀扶，她立刻就能顺势扑进张凡怀里去！
可张凡却一动不动。
阮洺香在心里盘算着张凡可能做出的动作。
此刻出手，是把她扶住，需要她自己扑进张凡怀里。
一眨眼后，张凡依旧不动。
此刻再出手，张凡就得一把抱住她了。
再眨眼后，张凡还是不动。
现在才出手的话，张凡得冲上来一把把她扯进怀里！
三眨眼，张凡仍然不动。
凭着飞速运转的意识，阮洺香意识到了一件事——
你特么再不出手，老娘真的要滚下山去了混蛋！
终于，张凡出手了。
她清楚地瞧见张凡伸出了手，不过看那手势，似乎是打算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后领，把她拎起来……
“哼！料到了！”
阮洺香心下冷哼了一声，自觉计划周全。
她身上的衣服，内里的绑带全是解开的，只要张凡敢伸手抓她的衣领，衣服立刻就会松开！
张凡有这个速度，能赶在她摔下去之前接住她。
但接住的时候，衣裳已经脱开一半了，一头扑进张凡怀里去，哼哼！
看你还怎么抵赖！
就在阮洺香自觉大局已定时，下坠的感觉忽然消失了。
张凡伸出手，根本没有碰她，只凌空一握，脚下便有一簇金光升起，稳稳地接住了她，让她连磕碰的感觉都没有，便停了下来，继而托着她站直了身子，化作一柄金光飞剑，横在她身后。
“走不了就别逞强，坐下。”
张凡指了指金光飞剑说道，“免得摔得皮青脸肿的，别人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阮洺香被噎得难受，只觉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
这天杀的先天剑域！
有必要那么实用么？！
万般无奈之下，阮洺香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在金光飞剑上坐了下来。
张凡也不说话，举步便朝前走，金光飞剑载着阮洺香，缓缓跟在张凡身后。
阮洺香咬了咬牙，额头上的青筋都隐约跳动了一下。
看来二号方案也没戏了。
不怕！老娘还有三号方案！
“喂，你是怎么做到……修炼得这么快的？”
她忽然用一种介于冰冷和温婉之间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明明刚进门的时候，我修为比你要高，可现在……你却已经是虚丹境界了。”
张凡似乎没料到会有这一问，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来：“怎么突然问起这种事来了？”
“没什么。”
阮洺香转脸看天，望着天上的月亮，轻叹道，“我只是再想，要是我早二十年出生，又像你一样厉害，会不会……就能避免家族的悲剧了。”
闻言，张凡沉默了片刻。
“想报仇？”
他轻声问道。
听见张凡话音有变，阮洺香不禁心头暗喜。
果然，三号方案起效了！
她立刻看向张凡，用力地一点头：“想！做梦都想！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成功……毕竟对方，是万花楼，是龙武国四大名门之一……就凭我这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呵，我说这个干嘛……对不起啊……”
一边说着，她一边发出一声苦笑，伸手揉了揉眼角。
经由这些个精心设计好的举动，果不其然，她从张凡眼里，看出了一丝同情，也看出了一丝犹豫，似乎正在踌躇，要不要帮她一把！
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果不其然，张凡轻叹了一声过后，开口问道：“你想过要怎么报仇么？”
这一问，彻底进入了她计划好的节奏，于是赶忙乘胜追击。
“原本我以为，来到北冥府，我一定很飞快的结业，飞快的考进仙门，飞快的修炼有成，到时候，我就能亲手报仇了！可现在才感觉到，这想法……真傻。”
阮洺香露出几分苦涩的笑容，叹息道，“尤其是认识你之后，我才知道这世上，比我强的人，太多了。总有些人，是我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超越的。
比如你，甚至……梁羽仙。”
她用不甘的眼神看着张凡，“万花楼里，还不知有多少像你一样的人存在，兴许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他们都已经成了龙武国新一代的顶尖高手，而我，依旧只能拼命地追赶，怎么都追不上他们。”
“那倒不至于。”
张凡淡淡的笑了笑，忽然说出一句完全不搭边的话。
“来猜拳吧，我出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