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着,皇宫的屋顶、地面,都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内外静悄悄的,一切都那么安详,不久前的伤痛似乎已经抹平。
转眼间祁慕清在夏都已经待了三个多月,这期间她在一片废墟中收拾残局,意外发现了不少藏在地窖中,枯井等隐秘地方,死里逃生的平民。而且,她还找到了一位皇室的成员。
此人是皇室内的远支,年纪虽然仅仅二十多岁,可论起辈分来该叫祁慕清一声姑姑。
于是,祁慕清扶持他做了新的大夏皇帝,并且帮助他处理各种重建事宜,一转眼三个多月便过去了。
此时,祁慕清正在已经重建的皇宫中处理庶务,忽然太监来报,程链到访。
“三个多月没露面,还以为他早已离去,这时来拜访,是来道别?”祁慕清放下毛笔,道:“请他进来。”
程链踱步入内,见祁慕清坐在书案后,桌上裸着大堆需要处理的政务。见此情景,他的眉毛细不可察的皱了皱,随后拱手道:“公主,在下此次前来,是有一件要事想与殿下商议。”
祁慕清屏退左右,温和问道:“程先生请坐,你久不露面,我还以为早已离去,今日来所为何事呀?”
“殿下还记得三个多月前吗?那时在下途径此地,偶遇令兄,受其邀请,才来到大夏。”
忽然突起故人旧事,祁慕清眉宇间升起一丝阴霾,三个多月的时间她好不容易从哀伤中走了出来,程链却旧事重提,平白惹人不快!
“程先生有话直说。”她此时的语气不再那么客气,甚至有了那么一丝逐客的意思。
这时,程链忽然反应过来他提起了夏国公主的伤心事,心中怪自己太过性子太直,微低着头,歉意道:“殿下勿怪,在下不是有意故事重提,确实是有要事与殿下商量,若是可成,对殿下有天大的好处。”
祁慕清知道程链本性不坏,不然当初也不会管凡俗间的闲事,她也不是真心怪罪,只是意难平罢了。
“先生请坐,洗耳恭听。”
程链就坐,开口道:“此前我之所以途径夏国,是因为曾经在一部古籍中看到,在定海之滨,夏国往西南八千里的墨川山脉,生长着极为珍贵的三色蕴灵果。”
“我困在聚气境多年未曾突破,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念头,前去搜寻。不想途径夏国时,偶遇了令兄,三月前与殿下分别,我便前往了墨川山脉。经过十几日的搜索,终于发现了三色蕴灵果。”
祁慕清虽然不知道程链口中的三色蕴灵果是何宝物,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一定神异非凡,不然区区一片古籍记载,如何驱动他跨越遥远的路途前来寻找?
“我见到宝物,徘徊数日,没有采摘,回来想请殿下一同前往,驱赶附近的妖兽,一同享用天材地宝。”
入得宝山空手而归,程链话中破绽极大。
“吾辈修士,不求外物。程先生请回吧。”祁慕清微微摇头,十分冷淡。
此言一出,程链面上露出焦急的神色,道:“此宝十分珍贵,就是在圣地仙门中也不可多得,公主怎能不动心呢?”
“是吗?”祁慕清微微一笑,用手在桌子上轻轻的敲打着,沉吟道:“那你说说看,这果子有何奇妙?”
“三色蕴灵果,一花开三色,一花结三果,提炼精气神。三色蕴灵果生长出的三枚灵果,能大大提升修士肉身、灵力和元神,在神府境以下,处于任何瓶颈的修士服用后可以直接提升一个大境界!甚至是对教主级修士都有一定效果,虽说不能像低阶修士一样突破大境界,但是突破一个小境界是毋庸置疑的。此物十分罕有,只在顶尖的圣地仙门中有珍藏,在外界,无论谁见到都试图据为己有,就连高高在上的教主、至尊都有所觊觎,甚至不惜大打出手,乃是名副其实的的天材地宝。”
听完程链的长篇大论,祁慕清挑了挑两条修长的眉毛,冷笑道:“如何神奇的宝贝,你就心甘情愿的与我共享?”
话已至此,程链害怕真的激怒祁慕清,再也不敢隐瞒,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原来,程链不是第一次来到夏国,在二十年前便来过一次,正是为了三色蕴灵果。只不过,上次虽见到宝物,可灵果尚未成熟,于是才有了此次夏国之行。
可三月前他再临宝地,却多了一头紫电银狼在附近镇守,应该是这期间无意中遇到灵果,坐等成熟时一口吞掉。
通常来说,在灵气稀薄的极东海滨,不会生长出如此珍贵的天材地宝,可它偏偏就是出现了。
程链一番试探,竟发现那头紫电银狼相当于真灵境修士,十分厉害,他不敢与之相斗,只得退走。本想回宗门请同门相助,可一来一回恐怕灵果早已落入银狼腹中,故而不得不来寻祁慕清相助。
“如此贵重的宝贝,程先生就不怕我独吞了?”祁慕清起身,走出书案,意味深长道。
程链摆了摆手,正色道:“公主乃是重情重义之人,自然信得过。待得手之后,我愿将元神果实和精气果实奉献于公主,灵气果实归我所有,不知公主能否同意?”
对此,祁慕清自然没有意见,精气果实提升肉身,元神果实提升元神,对她都大大有益,至于灵力修为,她有系统在身,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两人商议完毕,约定今日两个时辰后出发。
三色蕴灵果成熟在即,紫电银狼在侧,若是瓜熟蒂落,会被它一口吞下,届时悔之晚矣。
这两个时辰内,祁慕清向新登基的侄子皇帝交代了一些事情,又去祭奠了已故父兄的坟茔。
此一去,可能要离开很久。她打算去拿到三色蕴灵果后,就彻底离开大夏,去遥远的西边,拜入某个圣地仙门中。
她曾许下大宏愿,不是说说而已。
“父亲、兄长,我一定会回来的!”
祁慕清在父兄墓前拜了三拜,喃喃自语道,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