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秋作也不知道倾寒雪的身份,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那晚,沫沫只是对他嫣然一笑,对他说。

“时机成熟,主人自然会告诉你。”

就整的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又不是什么那种拥有毁灭世界能力,想做平凡人却被敌人通缉的美少女。

对此,秋作也没说什么,抱着剑和沫沫低声碰杯。

虽然他隐隐有所感觉,倾寒雪似乎和大安皇室,有着某种关系。

一夜结束,秋作本以为,他之后会有大把的时间寻找机会刺杀倾寒雪,但在第二天,倾寒雪很早就出了门,身体好了,她就飘了,甚至连护卫都不带了。

大安皇宫中的御殿中,安帝放下卷轴,上面为长关口的战事,边境越发的紧张,距离冲突,只有一步之遥。

虽有银翼军镇守,但还能镇守多久。

长关口常年白雪皑皑,无论是粮草,还是御寒衣物都是个问题,边关的将士估计早就心怀不满,这次负责派送的人也一直卧病在床,根本起不了作用。

“陛下。”

旁边的公公递上了一杯茶,点燃了药香,整个宫殿顿时弥漫起清新的药香。

“诶,你说说,这武德林有什么用,朕几番下旨,都说练剑的时候伤到了腰部,无法动弹,骗鬼呢这是,明明就是抗旨,不愿意去。”

公公在一旁掩嘴而笑,也不发表言论。

安帝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卷起卷轴就拍在了他的腿上:“你啊你,笑什么笑呢。”

“陛下息怒,老奴只是在想,武德林乃统军副将,常年都在宫中,保护陛下安危。现在让他去长关口,估计怕陛下让他驻扎在那,无法保护陛下吧?”

“哼。”

安帝拍了拍桌子。

“我看他,就是不敢去。”

公公在旁偷笑,俯下身,揉·捏起安帝的腿。

安帝闭上眼睛,低喃问道:“高詹,你说,此行何人合适?”

“陛下英明,想出的人,肯定也不会差,当为忠心义胆之人。”

安帝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角:“油嘴滑舌。”

半柱香后,一名侍卫走到殿堂,拱手跪下:“陛下,帝姬大人求见。”

“雪儿?”

安帝抬起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用力拍了拍额头。

“朕忘了,上次黎候那事,朕还说好好的补偿补偿她,快让她进来。”

“喏。”

等到侍卫退下,不出一刻,一道白色的身影姗姗走来,举止从容,但脸上却毫无血色,一头银发随着她的动作,而飘忽不定。

“高詹大人。”倾寒雪微微叩首,欲双膝跪地。

“父皇。”

“哎呀,跪什么跪,平身。”

安帝讲完,都不用使眼色,高詹连忙走下台阶,将倾寒雪扶起。

“帝姬大人身体柔弱,陛下心疼您,怎么还跪上了呢?”

安帝满意的看了下高詹,最为内务总管,高詹一直都是历代皇帝的心腹,做事不光靠谱,而且说出的话,都极其有水平。

当下,他冲着倾寒雪招了招手。

“快过来,让父皇看看你,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倾寒雪笑盈盈的点了点头,坐到了安帝的身边。

“这些年,在宫外可还习惯?要不——”

“父皇,您又来了。”

“哎不说不说了,你喜欢就行。”安帝抓起倾寒雪的手,放在手心中温柔的抚摸,他作为一个父亲,朝市繁忙,他也老了,对倾寒雪的确过问的少。

高詹是个明白人,很快就驱散了御殿里的丫鬟,将空间留给这对父女。

“身体可还好?前几日黎候那件事,朕也是才知道不久。”

“女儿身体无恙,还请父皇放心。”

安帝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很快,阴霾就爬上了他的眉间。

“你大可放心,黎候那件事,朕来处理。”

“女儿这次前来,便是想和父皇商议。”

“哦?”

这下安帝来了兴趣,倾寒雪在患疾前,在金都城可谓是颇为有名,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皮囊绝佳,更重要的,则是她在官场上,也颇具风范,如果不是患疾,大概不会有对手。

“黎候王爷那件事,女儿倒是希望父皇能宽恕。”

“宽恕?”安帝有些不解了,他甚至摸了摸倾寒雪的额头。

“黎候那件事铁证如山,但在怎么说,也只是女儿和他之间的恩怨而已,比起这种私人恩怨,朝廷内部更为重要。”

倾寒雪越说,安帝就越发的疑惑,直到倾寒雪从袖口,拿出一份卷起来的宣纸。

“这是?”

“黎候王爷想戴罪立功,早年间,他曾与夏公国共事一段时间,那时候所犯下的事情,远远不止夏国公一人,还有其他的人参与。”

安帝看着倾寒雪的脸庞,眉头皱起,他接过宣纸,拉开之后,双眼微微眯起,嘴角传出不经意间的抖动,半响,他将宣纸用力拍在桌上,深吸一口气。

“这朝堂,是该好好整顿了。”

“父皇明鉴。”

“的确,如果此事为真,那黎候也算是立功一件,但猥亵皇室中人,本该就是死罪,无特赦的道理。”

“女儿觉得,并不要特赦,改为流放便好。”

这一席话,倒是说到了安帝的心坎里,确实,虽无特赦,但可流放。

只是……

“你能接受这个委屈?”

“父皇。”倾寒雪笑了笑:“为国家之事,何谈委屈?”

安帝摸着那张粗糙的宣纸,上面的名字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虽然不知道倾寒雪是怎么获得了这份名单,但肯定来之不易。

应该是和黎候达成了什么协议,这种精神或许更加难得可贵。

最终,他拍了拍倾寒雪的肩膀,点头回复道。

“你有这份心,朕便随了你的意。”

“谢父皇。”

“还谢朕。”安帝哼了一声,不由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本是刻薄的面容,在此刻却绽放出慈爱的笑意。

“你看看你,都这么瘦了,在宫外也不懂得照顾好自己,待会午膳,你留下来陪朕吃。”

“好。”

安帝摸了摸胡须,盯着那份名单,缓缓开口:“说说看吧,这次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倾寒雪歪起头。

“名单是你呈上来的,而且黎候那件事,朕也没好好补偿你,说说看吧,这次想要什么?”在安帝的记忆里,倾寒雪好像从来没有主动向他讨要过什么礼物,唯一要的,是她童年期间,想要一把剑。

当时安帝果断的拒绝了她,女孩子家家的,舞刀弄枪算什么。

但现在,他只想让倾寒雪开心。

“女儿还真有一事,请父皇赏赐。”

“嗯?说说看。”

“女儿……”

倾寒雪的睫毛一扇一扇,她冰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光亮,朱唇微张。

“女儿,这次想去一次长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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