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打人行凶天。

“好茶呀~好茶~”

白发老人坐在太师椅上,美美的品着壶里的茶水。

“是呀大哥,这宫里的茶叶就是极品,只可惜当今皇上年幼,不会品茶,暴殄天物呀~”

“二弟休要多言,皇权神圣不可侵犯,即便是在咱们唐家院内,也不可随便非议呀。”

被称作二弟的人大笑起来,乐的是前仰后合,嘴都合不拢。

唐尧——唐氏药房掌柜,唐顺——唐氏药房二当家。

“我说大哥呀,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束手束脚了,皇权虽然是实的,但是坐在那椅子上的就是一小丫头呀,文武内斗,老太后又只管自己享乐,长乐城自己都乱成一锅粥,哪有空管到我们未央城。”

“少耍贫嘴,你这个轻浮的样子,怎么我将唐家的药房产业交给你。”

“大哥——”另一名半头白发的男子语重心长地说:“现在凭咱们在未央城的势力,不能止步于此呀!咱们要做的比父亲,祖父更好!”

“这碎银几两,终究满足不了你了呀。”说着唐尧长叹了口气。

“上面的人我已经打点好了,只要大哥您安排妥当咱这些家业,那咱兄弟的仕途可谓是平步青云呀!”

唐尧瞄了他一眼:“你想做什么?丞相还是大将军?”

“这……有点不太现实,咱只要能当个未央城太守就行了。”说着唐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到时候咱们唐家政商两界都是名门,这未央城城门一关,咱们不就是皇帝嘛!”

一名下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说:“二位老爷,有事禀报。”

“咳咳,偏偏这个时候……你懂不懂规矩!”

下人立刻腿软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小的……小的不敢……大老爷交代的事……小的一刻也不敢耽搁呀!”

唐尧端起茶杯,掀起盖子吹了吹,说:“什么事,说吧。”

“是——”下人从怀中掏出一份账本,恭恭敬敬地递到桌上,“按您吩咐,所有药材提价五成,这短短几天,咱们纯利已经翻了一番。”

“恩,好。”唐尧满意的点了点头。

“天助我唐家,有了这些钱,就能在朝中上下打点一番,届时太守一职便是牢牢在握。”唐顺翻看着账本,贪婪之色溢于言表。

“你,听到什么了吗?”唐顺瞥了一眼下人。

下人哆嗦着抬起头,压着嗓子说:“二位老爷为未央城百姓的健康日夜操劳,丝毫不顾药房效益。”

“很好,”唐顺拍了拍账本,问道:“知道账本去哪了吗?”

“账本……还没写呢,小的这就去催!”

唐顺再次仰天大笑:“那就滚吧!”

“等等,”唐尧叫住下人,不急不缓地说:“那个姓玄的小野种呢?”

“噢,他呀,回大老爷,已经揍他三四顿了,可他还是敢每天都来。”

“吼吼,这小野种,皮还挺结实。”唐尧笑着摇了摇头,“他身边的人呢?”

“身边的人……有名姑娘只出现了一次,咱们这几次揍他都是只有他和另外两名男子。”

一旁的唐顺听得有些不耐烦,“大哥,要我说就直接鲨了他,敢挡我们财路,不要命了!”

“二弟呀,咱们是生意人,又不是地痞流氓,别动不动就说鲨人。”唐尧瞪了唐顺一眼,转而继续说:“今天是在哪打的这个小野种呀。”

“回大老爷,为了让他彻底记住,这次我们在广场处刑台打了他半个时辰!”

“恩……很好,那里人多,正好杀鸡儆猴,让这些刁民看看挡我们财路的下场。”唐顺满意的说道。

“对!那些贱民连个屁都不敢放,吓得都在那缩着!”

“注意点力度,别把他打死,否则又要花钱摆平。”唐尧语气平淡地说。

“说来也怪,二位老爷,按理说这家伙的伤应该让他站也站不起来,可他第二天就像没事人似的又来摆摊。”

“穷人都是这样的,皮厚。”唐顺讥讽道:“明天如果他还敢来,就把他的腿卸掉!我就不信了,一个半点武功不会的野种能撑多久!”

“大老爷可还有吩咐?”

唐尧眯着眼睛品茶,没有理会。

下人知趣地离开,偌大的园子内再次安静下来。

“不过薛老太爷似乎找我们抱怨过,似乎有一人是他家赘婿。”唐顺开口说道。

“一个半死不活的家族,无需理会,如若敢挡我们的财路,就让薛老太爷深夜暴毙。”唐尧冷冷地说。

“这才是大哥你的作风嘛,当年咱兄弟俩混狮驼岭街道的时候,那叫一个威风呀!”

唐尧平静地喝了口茶:“当年的事就莫要在提了。”

“若不是那小子,咱兄弟俩可就是狮驼岭街道的一霸了呀。”

说到“小子”,唐顺脸色骤变,手臂上青筋暴起,玉瓷茶杯被捏的粉碎。

“都说不要提了,二弟。”唐尧显得有些不耐烦。

“哼,凌霄阁!”唐顺恶狠狠念道。

唐顺将桌上的茶壶重重摔在地上,脸上松散的皮肉因怒火而不停颤抖。

“够了!”唐尧怒斥道。

唐顺恢复了理智,长叹了口气:“哎,也怪我们运气不好,竟然遇到了凌霄阁第一剑士。”

唐尧无奈地说:“这么多年,你还是无法释怀啊,二弟。”

“若不是因为他,大哥又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以至于年纪轻轻便要拄拐。”

听闻此言,唐尧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左腿,这是他一生都无法忘怀的痛。

“还不是你执意要打,”唐尧微微仰面,记忆中不自觉浮现出那青灰色的剑光,“太阿剑,凌霄阁第一剑士的象征,岂是我们能对付的。”

“哼!弄不了凌霄阁剑士,还弄不了小野种?!”

柿子只挑软的捏,正好遇上玄参这一头铁的,正好泄泄心中的怨气。

唐尧打量他一眼,“你要做什么?”

“还没想好,”唐顺定了定心神,说:“暂时不谈这些了大哥,长乐公主和驸马爷过些天就要来未央城了,咱们唐家要不要表示一下。”

“雍国的四皇子呀,倒是官府会摆下宴席,咱们兄弟亲自拜访,毕竟是一国皇子,还是要给予一些面子。”

“还皇子,一个赘婿罢了,沾了长公主的光罢了。”唐顺冷嘲道。

“你着手准备一下,黄金翡翠宝玉都准备上,在咱们当上太守之前,还是要看这位驸马爷和长公主脸色的。”唐尧安排道。

唐顺起身拍了拍胸脯,“包在二弟身上,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坐镇,外面的事大可放心的交给我!”

说罢便踩着花丛间青石板朝内屋走去。

“你这大半夜要去哪?”

唐顺伸出两只手指,头也不回地说:“去吩咐下人,如果再见到姓玄的那野小子,就把他两条腿都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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