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

从一片混沌中,意识慢慢回归,逐渐感受到了身体的存在。

身体…难以移动。

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挪动身体,睁开眼睛。但这具身体像不听使唤般一动不动,即使使出吃奶的力气,也难以挪动哪怕一根手指。

我的灵力呢?

神识立刻向丹田处涌去,然而此时的神识晦黯阻塞,完全没有印象中如臂使指的感觉。好容易到达了丹田部位,本该乖乖呆在里面的元婴却已无影无踪。

该死!又是这种情况!

灵力被封,神识受阻,身体被束缚,尤其是右手上还压着重物般,更有不安分的东西在腹部来回摩挲,种种熟悉的情况让顾谨下意识回想起曾经在灵雾山上被支配的恐惧。不过幸好,我顾谨可不是傻瓜!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自打重生起他便一直在模拟如果再次遭遇当时的事情该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可难不到他!他紧闭双眼,意图做出一副还没苏醒的样子来,静待时机。

滴漏声声在窗外响起,渐渐地,顾谨有些忍不住了。要是让他一个人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那他能躺到天荒地老。但像现在这样腹部被肆意地**,是个人都忍不住的吧!顾谨在心中默数,等待在他身上的人摸的正爽时骤然睁眼起身,还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喝到:“呔!戊那老妖婆,竟敢对我如此动手动脚,知道我是谁吗!”

下一刻,他就看到本一脸微笑地枕在他手臂上的殷若璃,脸上的表情瞬间塌方了。

少顷。

“妖婆是吧!动手动脚是吧!正好,我也要问呢,你寄吧谁啊?”

“错了错了师妹,我错了。”顾谨嘴上叫苦不迭,慌忙伸手挡住脸部。他这样完全没有重伤病人的样子,看的殷若璃火更大了。

俗话说的好,千万不要跟女人吵架。一旦吵起来,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会被重新翻出来。殷若璃在床边苦苦守候了三天,很少合眼。虽说修为到她这个境界睡不睡觉已经不重要,但平时被懒散的顾谨感染的她早已变得一晚不睡就会很暴躁。此刻她有回想起先前顾谨色眯眯地盯着碧姬胸部看的场景,无名火气更是窜起。她冷哼一声,默默起身:“宗主让你醒了之后去一趟。”

“宗主?什么时候来的?”顾谨一愣,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差点犯了很多直男都会犯的错误,赶忙伸手拉住殷若璃手臂,赔笑道:“宗主再急也不急这一会,若璃要不先陪陪师兄?师兄现在这灵力也用不了,手脚都变得不利索了。”

殷若璃的脸色这才缓和不少,也不答话,重新缓缓坐下,从床头拿起一个盘子:“那就把这个吃了吧,宗主说你的经脉有些被撑爆了,用这冰枯果先稳定一下,回宗再去道壶峰继续治疗吧。”

冰枯果是冰枯草结的果实,一百颗十年份的冰枯草,往往只有一株能够成长到结果的时候,以其中蕴含的温和冰灵气而言,用来稳定经脉的伤势正合适。顾谨正要自然地伸手接过,殷若璃却将盘子拿开了:“师兄手脚不便,先喝水吧,喝完了让我来喂你。”

嗯?顾谨疑惑看向她,她却将头扭至一旁,一只手拿着杯子递到他的嘴边。他沉默地喝完了。接下来,在两个尴尬患者的沉默中,顾谨一片片吃完了殷若璃喂来的冰枯果。应该说不愧是难得的灵果,一入口中就有脆爽口感,咽下去又化作一团寒气,留在体内舒服极了。不知不觉一盘冰枯果就告罄了。

“那,那我先走了,记得去找宗主。”殷若璃率先出声,有些慌张地起身就想走。顾谨想也不想地就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四目对视,他又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不敢去看那双红润的唇,缓缓道:“辛苦了师妹…哦不,若璃。”因为不管是先前在战场上,还是现在床边,都是她默默地陪着自己。

殷若璃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两人间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冲淡了不少。她用左手食指抵住嘴唇,调皮道:“那师兄要不要奖励若璃…再来一次?”

“啊?”顾谨呆呆回头,又看到那双迷人的嘴唇,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红了脸。看的殷若璃笑意更甚,她笑着留下一句“有色心没色胆”,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

“你怎么脸是红的?”

“冰枯果冻得。”

“怎么又恢复了?”

“防冷涂的蜡。”

比先前躺着房间稍大一些的房间里,一老一少二人躺在舒适的摇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不是我说,宗主,”顾谨挪挪屁股,调整到舒服的姿势,这才懒洋洋地回话道:“我现在可是病人,你把我喊到这来,就为了让我猜谜?”

张枢机笑笑:“我都把你留在宗门里的躺椅搬过来了,还没诚意吗?”

“…”顾谨默默背过身去:“那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让你亲自过来啊?”

“我还没说你带着你师妹偷溜出宗门的事呢,你师傅听说了可是发了大火,这次可要没收你的假期了,”张枢机叹一口气,“能怎么办呢,东陆都这么多年没有出现过洞虚邪魔了,还被我们道一宗的大长老击败了,我亲自过来迎接也合情合理吧?”

顾谨一哆嗦,唯独放假这种事容不得马虎,他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张枢机挥手打断了:“怎么说你这次也算功大于过,我跟烈阳一商量也就把你的惩罚免了。不过,”他咪了一口浓茶,似不经意地道:“写一个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报告,留在藏经阁内,可以吧?”

“放心,不是让你说用什么秘术干掉那邪魔的,”张枢机顿了一下,补充道,“每个修士都有自己的秘密,我这做宗主的也不能深究,是吧,要不你就顺带把那古族小姑娘收作徒弟,这检查我也不要你写了,怎么样?”

这不说还好,一说顾谨就止不住发牢骚:“还说呢,还不是你算计我…”“我可没有算计你,”张枢机淡然道:“所有要求都是你提的,她要是不满足那我也不会强求。但要是人家达成了你的要求你又反悔的话,哼哼…”他很没有形象地冷哼两声,不像高高在上的宗主,倒像个面对女婿的父亲。

“…那好。”顾谨答应道,紧接着又追问:“那宗主,那古恩又是什么情况?”

“你不也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么?”张枢机又喝了一口浓茶:“古恩先前进入过一个秘境,出来就修为大增,从结果看来是被邪魔夺舍了,你击杀的那邪魔临死前想拉个人垫背,就自然而然选择了操纵他呗。”

顾谨点点头,事实上他第一次见到古恩时就觉得后者不对劲,出于谨慎就给了古灵儿他私下雕刻的空间转移小牌子,没想到派上了大用场。他继续问道:“那宗主,你说的两个消息究竟是什么样的?”

“想先听好的还是坏的?”

“坏的吧,有点盼头。”

“坏的消息是,你现在灵力十不存一,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

顾谨闻言暗自点头,照他刚起身时的检查看,他的身体里确实一滴灵力都不存在了。“那好的消息呢?”

“好的消息,”张枢机一口喝干杯子里的浓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来,看的顾谨有些不安,“你的神坛雏形,已经彻彻底底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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