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任然很懂女孩子,每个表情代表的意义,语言与真实想法之间的关系,各种性格的女孩子该怎么哄,相处之中推拉打压的技巧……他很会的。
可他很讨厌利用这些能力,去伤害她们,然后摆出一副洋洋自得的嘴脸。
任然从来都不是那种人呀。
“你知道……嗝,小九,你看到了吗?”
他的脸上红扑扑的,打着酒嗝,伸出一根手指,仿佛在指点江山一般,可语境确很凄凉,“南知水……她可伤心了,我觉得吧,她这辈子都没这么伤心过……”
“四公主性格娇纵,飞扬跋扈,民间苦其已久,主人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小九认真地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和任然共同布置好“芥子实境”这个超大的舞台后,小九回到了幕后,却通过留影石和千里传音符,目睹了任然套路南知水的全过程。
就在南知水刚醒来的三天里,南知水还是一副要把任然千刀万剐的嘴脸,只能说确实是个屑公主。
不管怎么说,对待救命恩人,都不该是这个态度吧?
是,你丢了贞.操不假,但人家帮你捡了一条命啊。
对待这样的思维,小九是全然不能理解的,任然为她赎身,将她带在身边,教授她做生意的门道,让她从一个消耗品,摇身一变成为璃月商会的会长……这些恩情,小九觉得她几生几世也还不完。
“为民除害……算是吧,你这么说也对。可我……我不喜欢看到女孩子因为我而伤心,我不喜欢玩弄感情,我……害,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个没出息的烂好人啊,算了,是我矫情。我是啥b。”
脑袋晕乎乎的,有些话语任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本就不该是互相伤害的,南知水总有一天会认识到自己的娇纵,会成为一位懂事的姑娘,这一过程或者由她父皇的教诲、或者由皇室的勾心斗角来完成,但不管怎么说,都不应该由任然以这种尖锐的方式来促成南知水的成长。
过于痛苦的成长,会留下抹不去的伤疤。
任然不喜欢做恶人,倒不是有什么道德洁癖,自从未婚妻离开东洲、任然一身修为散尽、遁入仙魔双修的邪道以来,他的道德意识便很淡漠了,他想明白了很多,三观碎掉之后又重新捏了起来,他有自己的行事准则。
他只是累了。
对于本性善良的孩子来说,做恶人很累的。
他只想做个好人。
最终任然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总之喝了很多,抱着酒瓶子嚎啕大哭,眼前划过的,是南知水痴缠动情的面庞,跪在大雨里抽噎的肩膀,以及茶茶拖着残破的躯体残破的心离开时那个落寞的背影,和攥紧双拳无能为力的他。
唉。
酒是好东西。
它能够消解痛苦,抚平伤疤,让人暂时变成无忧无虑的孩子啊。
小九陪着他哭,扶着他去厕所吐,吐完了又给他弄热水和解酒茶。
这一切结束,已经是深夜啦。
吐过之后任然觉得自己好起来惹。
伤心难过是暂时的,总归事情已经了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想开了就好啦。
他很擅长把事情想开,师尊和未婚妻那档子事儿都想开了,还有什么是想不开的呢?
生活总得继续。
……
任然趴在窗台上看了一会儿萤火虫,嚷嚷着要小九服侍他就寝。
小九为他宽衣解带,并进行了全套的睡前服务。
当年任然将小九从青楼买回家,之后足足花了一年的时间,对小九进行必要的基础教育。
起初任然也没想着能把璃月商会做得这么大,只是觉得既然要培养她做生意,最好还是认真一点。
可是小九有点慌,她觉得任然买她,一定是拿回家用的,不管是用来修炼还是用来暖床,总归她得为主人提供价值吧。
想要活下去,就得有用。
这个论断,在小九稚嫩的思想里是很根深蒂固的,她在青楼见惯了世事的蝇营狗苟,不会像那些家境优渥的小白兔们一般,觉得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她好。
于是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小九敲开了任然的房门,涨红着脸,艰难地说出了那句话:
“请主人……与我双修!”
那时候任然狠狠地愣住,然后爆发出开怀的笑,揉着她的脑袋对她说:
“没兴趣,你先长大再说吧。”
“不过,如果觉得一个人睡孤单,想和我一起……我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啦,你表现好一点的话,我考虑一下。”
那天晚上小九给任然擦了身子,捶背、捏脚,动作生疏,但是任然似乎还蛮享受的。
之后任然抱着她睡,呼吸平稳,也没有什么暧昧的举动,就好像真的只把她当抱枕一样。
那一年,小九上课学习的同时,给任然做了一年的侍女,现在小九喊他主人,也是那时候培养的习惯。
后来小九学会了伺候人,才知道那晚的她是很笨拙的,并没有给任然带来什么好的体验,只是任然很轻易地看透了她的焦虑,努力装作享受她服侍的样子,让她心安罢了。
抱她的姿势,也是照顾她的感受,枕着他的手臂睡在他怀里很舒服,但任然想必是蛮累的。
主人……真的很温柔啊。
再后来,璃月商会做大啦,小九总是很忙碌,任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一起睡的机会就少了很多。
这样也好,毕竟……小九也是渐渐发育成熟的女孩子啦,与任然的肌肤相亲,总会给她带来难明的悸动,会让她的身子变得有些奇怪,会让她诞生不切实际的冲动。
小九给任然洗着脚,回想着这些过去,眼眸不由得有些迷离了,抬头一看,主人已经睡着啦。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将任然在床上安顿好,小九去把自己洗干净,回来的时候,任然抱着被子在床上睡得七扭八歪。
小九的嘴角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主人的睡相向来不好,尤其是喝了酒或者精神很放松的时候。
和南知水睡的时候,任然老实得像个千年古尸。
肯定很不舒服啦,主人只有在小九身边才舒服。
她踢掉木屐,轻盈地爬上床,侧卧在任然的身旁,青葱的手指划过他的侧颜。
小九的身上只穿了很短的吊带衫,下身是纯白的小可爱,光洁莹白的肌肤毫无瑕疵,娇小的身躯,富有一种怜弱的病态美。
只是这样看着他,就已经很幸福啦。
可是任然身上的特殊的味道,让小九忍不住靠近。
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