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沅将钥匙和卡拿走，想着自己还没赚钱，就先扣掉了两贡献点，真是哭笑不得。

他拿着钥匙来到了办公楼三楼，走廊的灯一闪一闪，阴森无比。

哪想到对付鬼的人最多的地方，竟有一处仿佛要闹鬼的楼层。

他感觉不妙，按照钥匙上贴的标签的指示，在314门前停住。

门把手上已略有锈迹，门边两盆金桔半死不活，很久没人来过了。

他旋转钥匙，打开门，里面设施简陋，桌上蒙灰，几张椅子也很乱。

这要两千块一个月？他看着办公室，欲哭无泪，只想去一楼问能不能退钱。

“既然已经付钱了，还是先干起来吧。只要能赚钱就行...”他安慰自己。

高沅从三楼的杂物室拿来扫把和抹布，给这里简单地做了清扫。他并不想再花贡献点给这里添置家具，弄得花团锦簇，只求不要让来咨询的人心生恶感就行。毕了，他环视四周，觉得应该往书柜里放点书，好显得够格。

反正来的人也不会细看，他决定用图书馆的书来充书柜，看完了再还回去。

终于将办公室的卫生问题解决，他又折到到办事大厅的公告栏那里写下了自己的咨询处开张的消息，留下了姓名和联系方式，以及在咨询处坐班的时间。确认没有写错字后，他伸了伸懒腰，回休整处睡觉去了。

此时的他不会知道，这个公告将会在明天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

周六上午，第九处北城基地，一楼办事大厅。几个人聚在公告栏前，议论纷纷。

“曹探员在七次任务里都活了下来，却死在了委托上。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一个男人和身边的人说起这位曹探员，无比感伤，简直像死了自己的至交。其实他心里更为惦念的是那位曹探员的诅咒之物。据说他攒了很久的贡献点，换到了一块镜界社出产的储物碎片。那玩意可真是让人眼馋。

“擦嘞，从今往后，装备部将视损毁情况，决定养护是否收费？怎么现在事事要钱啊，主事的真是掉钱眼里了。”有人看到这则通知，忍不住爆粗口。虽然通知上没提价格，但第九处的制式装备，很贵！

“切，还不是有些人，每次都把摔碎的手电、撞凹的箱子送去养护。装备部可不是作慈善的，新型合金都得按克算钱。”一位女探员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她是在装备部有兼职的，知道如果全免费第九处的资金得出多大问题。

原先第九处是连委托制度都没有的，后来开源节流，让探员们接民间的委托。

“唉，还是酆处长时代好，那时可不要事事花钱。”那人知道理亏，悻悻道。

女探员立刻反唇相讥：“没有殷处长改制，兑换处哪有那么多好东西供你们换？”

“别吵了，你们看这是什么？”突然有人打断了他们的争吵，语气颇为玩味。

他们暂且停住，一齐去看公告栏角落里的一则广告。自来公告栏是允许探员们登自己在基地开设的服务项目的广告的，仅限于刚开张的一周之内。像慕景也曾登过训练馆教棍术的广告。但现下这则却是少见的咨询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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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询处新人开张。咨询师高沅，对付诅咒较有经验，曾祓除凶厉级诅咒。可咨询案情梳理，源头推测，祓除方法。联系方式：153xxxxxxxx。每日上午9：00-12：00在三楼314坐班，欢迎来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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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将广告看过，表情都十分精彩：“高沅是谁，你们有人认识他吗？”

“对付过凶厉级诅咒，是一位资深探员吧。怎么之前没听过？”

“敢去咨询处挂名，肯定不简单。要不要问问大厦闹鬼的事？”

忽然有人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高沅是上官探员队里的新人！”

“新人，你确定？新人能去咨询处挂名？”旁人狐疑，难以置信。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近日上官探员不是从赤山解决了诅咒回来吗？难不成他说的‘凶厉级精神类诅咒’就是这个？什么嘛，不就是跟着小队混的。也好意思去做咨询师？”另一人自以为知道内情，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哼，一个新人跑去做咨询师，实在是自取其辱。没人上门，空费了他租金倒还好，怕的就是不知底细的新人去他那咨询，反把命送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待我去教教他怎么做人。”一个魁梧的男人脸上已有愠色，扭头便走。

他名叫吕强，是已经执行过六次任务的正式探员。靠着一身腱子肉，倒也一路莽了过来，甚至赤手与一只尸鬼对掐，将其头拧下过。他这种人能从诅咒之中活下来，属实是运气，但没有探员想与他起冲突。

其他几人乐得看热闹，一路跟过去，想看看吕强如何教训新人。

只有那位女探员不安道：“吕探员，你别冲动，毕竟是新人...”

高沅不知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来找他麻烦。他只是在办公椅上看书，桌上还摆了备忘录和纸笔。

这本书叫《鄂西民俗》，专讲鄂省西部未化之地婚丧嫁娶的风俗。他所在看的一节讲的是打丧鼓，或称为跳丧。通常是出殡前一晚在灵前置一大木盆，木盆中放牛皮大鼓，一人掌鼓兼唱词，众人在此人引导下舞蹈。

“想必上古之时，便是巫作此职。这么多人强烈的情绪，若能集中引导，恐怕足以制造诅咒。”高沅敏锐地察觉到这点。在另一本《荆楚巫文化概述》中，就提到传说中巫能驱鬼逐疫，并不以鬼、疫为害，而是将其驱使。

莫非打丧鼓就是巫用死者的灵炼鬼，或者是平息怨恨，防止灵变为鬼？

正看得津津有味时，门突然被撞开。他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也是赤山事件的后遗症了，当时他在财务室里通过观看录像被下暗示，结果身后的门被活尸群直接撞开。哪怕知道基地绝对安全，他也不能安然坐着。

来者是一个身材魁梧，几乎与门齐高的汉子。他睥睨四方，这办公室实在简陋，只桌椅书柜而已。他看着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捧着一本书的学生模样的高沅，狰狞地笑起来：“听说这里新挂名了一位咨询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