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网络上时,是在一名颇有名气的博主文中,就像是陶渊明所书写的桃花源记一样,在一次网友的哄抬下,空有一手“敲键盘之力”和口若悬河能力的他接受了一次网络上组织的“用手机记录野外生活”的活动,结果他抽到了“沙漠”这个“名题”。
上帝不会眷顾任何无本事的有心之人,没有任何外援,只有活动组准备的一背包罐头和瓶装矿泉水,没有自制力的他在第一天就喝光了背包里的水,望着一望无际的沙漠,他放弃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好胜心,想和组织方联系放弃活动时,却发现了自己的手机遗落在了沙漠的某处。
没想到装逼居然把命搭进去了。
躺在炙热的沙地上,他的脑中只剩下这种想法。
结果,就在他闭上眼睛等死那会,一道清风抚过他的脸庞,他好奇地睁开眼睛,一个“村落”如同褪去了一层面纱般就这样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海市蜃楼,但直到“村落”里的人扶着他那僵硬的身体进屋,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真的遭受到了灵异事件,成为了陶渊明笔中的“武陵人”。
在一顿酒足饭饱后,“村落”里的人给他指明了回到奥良市最短的线路和一些罐头矿泉水后,随着整个“村落”消失不见,任由他在原地怎样蹦跶寻找都是无法寻到一丝“村落”出现过的踪迹。
回到家后,他第一时间在网络上将这件奇闻异事分享给各路网友,但是和往常一样,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他的胡说,一段时间后,就连他本人的博客上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但,这个世外桃源的确存在!并且在各个国家荒凉的地方都有大面积的分布,分布在朱雁国越专省附近的沙漠中的“世外桃源”名字就叫作平京。
平京由空间阴阳术和外界隔离开来,而“村落”只是平京简单的一角,与外界相比平京内的房屋都尽可能的使用加工后的红木进行打造,而并非是混凝土和钢筋支撑起来的高楼大厦,并且在平京设有大量的供參拜的神社。
可以说,平京就是专属于灵职人员们的天地,事实上,这所特殊的城市也只有相关的灵职人员才能进出,像之前一样在普通人面前浮现是“救死扶伤”的意外情况。
这所神秘的城市今天也像以往一样普通的运行,除了在市中心的一所专门培养灵职人员的学校......
整个偌大的学校不见任何人的踪影,这所学校不存在寒暑假的说法,特例的假期理应在今天经结束,但却延长到了明天,关于这件事的理由,正在该教学楼五楼的会议室中准备商讨。
比起普通高中教室还要大上一半的会议室只简洁地放了一张长桌,长桌旁摆满了靠椅,大约十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上面,他们有的摆弄着手腕上的手表,有些直接干脆地双手抱臂靠着靠椅开始小憩,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把目光投向房间里面唯一空缺的靠椅上,感受着时间的流失......
“叮铃铃......”
终于,在兴味索然的氛围之中,一双裸露在外的双脚踏入了会议室內冰凉的地板之上,
“抱歉了各位,我来晚了!呼!”
该声没有一丝的歉意非常的高昂,连声音的主人——一个长发杂乱不堪、道服破旧、身材高大赤踝双脚的男子都是一副欢呼雀跃的模样。
实在是忍受不了男子那糟糕的性格,距离他最近的一名议员交叉着双手斥责道:
“真是的,明明是你把我们召集到这里来,自己却迟到了,你自己不觉得丟脸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这还不是差一点嘛,不要小看了这一秒钟啊。”
男子手握折扇依旧嬉皮笑脸,就当这名议员认为自己受到了挑衅准备再度责骂之际,另一名议员先发制人帮他出了这口气的同时也向那名男子询问了这场会议的目的,
“芦屋道满,身为阴阳协会的会长你就这样办事?赶紧说明你这次把我们几个召集过来的原因吧。”
除了这个名为芦屋道满的男子,其他人都是其他国家颇有地位的议员,他们可不想自己连夜坐飞机过来结果是场闹剧。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道满将纸扇向手掌心拍打了一下后紧闭双眸,往日的留恋、回忆一齐涌上心头压迫着胸口,沉默了数秒后,他才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个家伙,寥落,出现了。”
“什么?!“
“真的是寥落吗?”
“寥落是谁啊?”
一时间,长桌旁的议员们都议论纷纷,并不是因为他们不讲规矩,而是因为“寥落”这个名字给他们带来的冲击性实在是过于巨大,老一辈的议员们谈论着这个名字的真实性,而新一辈的议员则是谈论着这个名字的代表性。
若是家族地位够高的话政府是不会对其隐瞒阴阳师和妖鬼的存在,因为灵职人员经常会和政治挂勾,所以除了道满以外的人都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却因为可能对他的恐惧而产生的禁忌不知其名。
之后,这场纷争被道满见缝插针打断,
“咳咳,安静一下各位,首先你们应该有听长辈谈论过五百年前造成当时六成人口死亡的重大灾害——第二次百鬼夜行了吧,而寥落则是那一场鬼术的发动者。”
鬼术是一种和阴阳师所使用的阴阳术是一种同理的术式,但是“百鬼夜行”带来的影响已经不能称乎为术式,而是“灾难”!
“但听我爷爷说过,那次百鬼夜行不是被大阴阳师安倍晴明所破坏了吗?为什么这家伙还活着?”
一位看起来有些老成的议员举起手站起身来。在座的议员当中,身处阴阳世家的他对于那次“百鬼夜行”的了解程度要名列前茅,但还是难免有些疑惑需要解答。
与他皱眉、握拳的态度相反,芦屋道满先是颔首赞同了他的说法又不紧不慢地回答了他的疑惑,
“那只是为了当时安抚群众内心的伤痛而已,纵使晴明有着高强的本领,也只能把百鬼夜行一众封印到阳界和阴界的夹缝之中,现在按照情况来看,说不定封印已经开始松动了......”
“请问!您是怎么肯定这些的呢!”
如同打地鼠的机器一样,那位老成的议员刚坐下没多久,又有一位面容清秀颇为年轻的议员勾勒着嘴角直起身来。
他并不认识芦屋道满,但对于这位故意晚一秒到来,绕在座位旁边迟迟不肯坐下的“同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他想故意出言想让“没有根据”却说的头头是道的道满出洋相。
弥漫在会议室里的是沉默,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在年轻议员一身,连道满都惊鄂得合不拢嘴。
怎么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
在凝重的目光的包围下,年轻议员的双手不自觉的紧贴裤缝呈现立正状态。现在产生的这种反应和他所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是溢于言表的尴尬。
似乎是料到了他的所想,道满心领神会地拉扯了一下空出来的椅子,如同蛇瞳一样具有压迫感的眼睛注视着提出问题的年轻议员,轻声为他解答,
“哦,你的职位是最近上来的吧,你可不要相信,我可是亲身经历过第二次百鬼夜行啊。”
“亲身?也就是说你五百多岁了?”
“今年恰好五百二十岁。”
怎么可能!这绝对是在胡扯吧!
年轻议员睁圆的双目好似一枚铜钱。道满似乎很满足他的反应,展露出了笑颜而后又将椅子推了回去。并不是故意要做不尊重别人的行为,而是在五百年前到现在道满都没有坐椅凳的习惯。
这下年轻议员终于可以解读环绕在周围的视线的意思了。
那是对“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地嘲笑。
“对不起,失礼了......”
年轻议员轻语了一声后,脑袋嗡嗡地坐了回去。自此之后他应该不会再像这样在未知对方背景的情况下出洋相了吧。
先是经历了几秒的沉默,议室里的气氛重回最开始的沉闷,坐在长桌顶端的一名职位最大的议员摩挲着双手,沉着头犹豫片刻后道出了众人心之所想,
“第三次百鬼夜行快要来了吗?!”
“这个,嗯......还说不准吧。”
道满给出了中肯的回答,但这还远远不足以抚平议员们焦躁不安的内心。
“百鬼夜行......乃是孤独的咆哮,哀嚎的集合,所到之处生灵涂炭,万物凋零!”
一名议员学着当初长辈所讲的流传下来的话语,如同某种古老的诅咒。
这一句话就已经让大部分的议员都开始心慌发颤,就连那些有一部分完全没有触及过阴阳两界的议员都开始狂躁地抓起自己的头发,就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情况下,道满还添油加醋的继续说道:
“说不准情况会比这更严重哦,比起五百年前,随着生活的便利人们的灵脉日渐退化,再加上长期积累的惰性,下次的百鬼夜行之日说不定就是人类灭亡之时了,希望你们深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个道理。”
道满的此番话语传入位于桌子顶端的议员时,议员仿佛是领会了他的意思,无奈地用手掌撑着额头笑了笑,
“好好好,我这就向总统提仪给各个学院增加阴阳课的课程还有阴阳师的工资待遇,补充我国的战力以防不时之需。”
“我们也是......”其他的议员也随之附合道。他们是真心担心会因为战力不足而重蹈覆辙。
“那我要说的就这么点了,这次的会议就这么多了,其余的你们底下私自谈吧,我也不感兴趣。”
继道满宣布完毕后,其他人也没有能够发表的观点,这次关于“百鬼夜行”短暂的会议便到此结束,所有议员起身、鞠躬后,道满一人独自离去,留下的人则巨细无遗地商谈“阴阳师如今的地位”这件事。
一名大约三十多岁穿着西装的男子在走廊内在走廊间来回踱步,关于会议室谈话的内容他在门囗听闻了些许,待道满关上室门后,那名男子细声询问:
“其实,事情也并没有和你说的一样严重是吧。”
道满虽不担心隔墙有耳但被听到了影响总归不好,于是他压低了嗓音,说出那男子的姓名解释道:
“哈哈,那是当然了天原先生,毕竟对于寥落这家伙我可是活着的人中最了解的了,他估计每三年都会现世一次,虽然次数多但都没欣起什么波澜,这应该是晴明阵法的疏忽,对此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置之不理。”
还未等对方做出反应,道满手甩纸扇,黑色的纸扇便伸展开来,扇面如同黑夜一般漆黑,又有一些符号点缀在上面,犹如星空中的明星。
扇面掩住道满大半的脸庞,但这并不影响他编织话语,
“但是这一次他爆发了鬼力,好让我收集到了他的鬼气,以后他出现时我就能感知到他的气息,如果想的话,还可以消耗这股气息精准定位到他的位置。”
“但,那都是在事情发生之后吧。”
那位天原先生一针见血地说出了这个方法的漏洞,道满颔首,这一点也在他的考虑之中,
“没错,但是也只能尽力亡羊补牢了。”
比起之前的完全被动变成了掌握了一定的主动权,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好兆头。
关于寥落的话题到此为止,道满重新收回纸扇扩大了音量一转话锋,
“话说回来我想要让一个学生入校,你有什么意见吗?”
阴阳协会不隶属于任何国家,但是毕竟“寄人篱下”就要听从别人的规则,遵守各国的合约,天原先生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被安排到阴阳协会会长芦屋道满的身边,监督他的一举一动。
“只要不是你的胡作非为而是按照规矩正常办事的话我也不会多言,那个想要入学的学生是哪个名门贵族或议员的儿女吗?”
天原捏着自己的下巴,表示自己对道满随意的性格没辙,但也有疑问在他心里浮现。开学季不是过去了吗?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入校?
更让他“惊掉下巴”的,是道满满不在乎说的下一句,
“不是,我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背景。”
这个老家伙,又在乱来!
赶忙扶着“快要惊掉在地上的下巴”,天原从下往上用一种“你是认真的吗?”的表情注视着满脸恶作剧般的笑容的道满。如果他还是保持这幅表情不变,那天原就会给这件事立下这只是开玩笑的“判决书”,而不加理釆。
他先是挠着头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认真的吗?按照规矩普通民众是不应该知道灵职人员的存在的,那他是被卷入事件中了吗?”
因为被卷入灵异事件而被发现其具有成为灵职人员的天赋而入学,这样的学生每年都不在少数,但即便如此也是应该先观察一番然后等待下一个入校季一齐入校才对。
“我觉得应该用参入要更加的准确。”
道满一改轻浮的面孔,换上一幅符合他地位的严肃、庄重的面容。和道满先生相处了十年多的时间,天原可以判断此时的道满已经是在认真的了。
“那只要给封口费不就行了嘛,实在不行就使用阴阳术就行洗脑不就行了吗?就算他很有天赋,你应该也知道学院的歧视情况吧。”
没错,在这所公立的学院中存在着非常严重的歧视情况,因为其中大部分的人家里都是有权有势,即从一开始踏上这条路的他们就接受着关于灵职最高等教育,若是再加上因为后入学导致课程跟不上而造成的实力之差,在同龄人中就很容易出现趾高气扬的富家子弟欺负家境一般的普通同学。
天原明白道满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又想不通道满为什么要让那个人提前入学,直到道满下一句让他茅塞顿开。
“因为那个孩子是沪叩症的患者。”
对啊,竟然是沪叩症的话天赋异禀实力超凡应该不会沦落到被欺负的地步!
天原张大着嘴巴笑着想表明自己已经了解了道满的意思,但他又发现此时的道满的表情依旧那么严肃,甚至还流露着一丝悲伤,天原这下是彻底明白了道满的寓意,他低着头观望着反射在地板上、表情暗淡的自己,
“这还真是......意外啊。”
“是啊,那是多么的不幸啊,在这五百二十年中,我曾经接触过一百多名沪叩症的患者,虽然在灵职方面天赋异禀,但他们大多是接触不到阴阳术的普通人员,于是该病的作用就只有不幸。”
道满昂首右手执扇,如同蜻蜓点水般在空中打点,那双没有在任何布料包裹下的双足开始在打蜡过的地板上游走,本人一同追忆起往事,
“丧失亲人、遭受背叛、不被他人所理解......这些种种原因都导致了他们忍受不了生活之苦而悲哀地自杀,这五百二十年来我接触过的大约一百多名的沪叩症患者,而活过十八岁现在生死不明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传说中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
夹杂着叹息声,道满那低沉、如同说书人的声音在幽静的走廊里回荡,勾勒着天原的兴趣,他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跟在道满的身后逐步行走,好奇地问道:
“那这次的沪叩症患者呢?”
来到了五楼的楼梯间,一只黑白相间却只有一只耳朵的小猫爬了上来,轻声喵了几声后一口气跳入道满手中,道满理了理袖口,伸出苍白的手掌在小猫瘦弱的脊背上来回进行抚摸的同时,为天原解惑,
“和往常一样,甚至在我所见的沪叩症中他是最严重的一位,几乎每天都会遭受一身的伤,就在昨天短短的一天之内他也丧失了亲人,沉浸在自我罪过之中,到了今天他也想过自杀,好在被阻止了。”
即使没有亲眼所见只是听闻天原都睁大了嘴巴不知是吸气还是吐气,但是一句言辞还是不禁从他的嘴边溜了出来,
“我还以为沪叩症就是一群天赋异禀的能人呢。“
对此道满则是再次开扇哈哈大笑,
“那只是安倍晴明给你们带来的刻板印象而已,上帝给你打开了一扇门自然也会给你关上一扇窗,能人也要努力,怀着一颗对身边人内疚的心,努力地寻找生活下去的希望。”
“咚咚......”
话音刚落,楼梯间突然响起脚步声。
此声传入耳边后,道满怀中的那一只猫一跃而起,道满本人也非常流利的闭扇回头,看着对于脚步声一脸迷惑的天原,
“话不多说,我的学生好像已经来了。”
视野的最下方印入两名少年少女,其中的一名身着简约、黑发修长、全身杂乱不堪的少年正好奇地张望着这附近的一切,在楼梯间停下脚步,经过一位素色半身裙的少女——苏梦蝶戳腰提醒,他才正视起位于自己上方的两人后,惊讶地用食指指着道满张圆着嘴巴说道:
“你......你不是那天在便利店门前的大叔吗?”
“叫大叔什么的也太不礼貌了吧,我才五百多岁啊。”
道满笑着抚扇,将他们招呼进五楼的另外一间办公室内,一旁的黑白猫也跟了进去。
这只黑白猫是道满通过符咒幻化成的式神,也是它在苏梦蝶带领林明进入平京时告知“直接来教学楼五楼见我既可。”
此时的它正躺在室内的桌子上打着呼噜,与普通猫咪无异。
“请问大叔你是什么身份啊。”
林明挠头向道满提问道。起初他原本以为道满只是比苏梦蝶地位高一点的普通阴阳师,但道满挺起胸膛的回复让他瞠目结舌。
“叫我道满先生就可以了,关于我的身份嘛,所有阴阳师的老大,这个解释比较通俗易懂吧。”
没错,阴阳协会的会长就可以等同于所有阴阳师的顶端,除此之外他还有着“活了五百年未曾变的老妖怪。”“全世界唯一一个阴阳之巅阶位的阴阳师”“经历过大型灾难百鬼夜行且不死”等美称,但这些都比不上“所有阴阳师的老大”这一称呼的威慑力大。
林明也确实被这一威慑力所呵住,暗自后悔自己居然这么无礼的询问对面的身份。
什么大叔,应该要叫的更加年轻点才是吧。
但道满明显并不在意这一方面,他转移视线到身心俱疲的苏梦蝶身上,用能够让人放心的语调吐露着话语,
“苏梦蝶,剩下的我和他一个人说就行了,你放假回去吧。”
“是。”
苏梦蝶眯着眼睛轻声答道,摇晃着疲惫的身体打开室内门向外走去,感叹着这件事终于有个了解了。
看着苏梦蝶的身影逐渐离去,道满将纸扇置于办公桌上后弯腰,竟朝着林明的方向鞠了一个躬,
“那么林明小兄弟,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我们深感抱歉,会让你遭受到这些事情也属于我们阴阳师的疏忽。”
这一下彻底是让林明彻底慌了神,对方是地位显赫的大人物,而自己则微不足道的普通人,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弯腰鞠躬道歉吧。面对这番情景,林明瘫开双手胡乱地在空中飞舞,不仅是神情,连言语都是如此的慌乱,
“不......那个......您不是说过了吗也是因为我不幸以及没有隐世的原因......所以,您也不用放在心上。”
“那我就不约束自己了!”
话语在耳边徘徊之际,还未见道满直起身的瞬间,其身影就闪现到林明的跟前,就在林明感到不知所以时,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持着如同刀片般锋利的气势的道满将手掌置于林明的额头上,刹那间,一股纯粹的灵力被注入了林明的身体之中,而后在其身体内扩张产生作用。
“轰”
发出了如同爆炸的声音,林明的身体在道满手掌的推力下如同一只发射的箭矢撞穿了墙壁,飞入了另外一间空无一人的房间内。
灰尘在空中飘浮,却没有一丝在道满老旧的道服上停留,在他的面前还有一个因为爆炸而导致的深坑,他本人也没有被这次爆炸所波及,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
灰尘还没有散去,被无预兆袭击的林明正靠在隔壁间的墙壁上无法动弹,一旁的天原急了眼,并不是为了替林明打抱不平,而是心疼被撞破的那面墙壁和地面。
“道满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道满掂量着从桌子上再度拿起来的纸扇,甩开,驱赶着眼前的灰尘。
“哈哈哈哈,这是一个小测试而已,让你们深感惶恐真是抱歉啊!”
此时的灰尘已尽数落地,道满两人的视野也变得清晰无比,在他们视野的最远端,瘫坐在地面上的林明缓慢的直起身。
只不过,已经不能确认林明这两个字能不能“代表”眼前这个披着白色长发的少年。
身高并没有增高些许,就连服装都没有和印象中的一样发生变化改变为天蓝色的狩衣,瞳孔也只有一边褪变为碧蓝色,更不存在眼影这一女性化的一物。道满深知自己那没有根据的猜测失败了。
“林明小兄弟,现在你什么感受。”
就像是这件事是他人所为一样,道满用着笑脸迈步走到了林明的身前,友好地伸出手。
接过那比起自己要粗壮的多的手掌,林明谨慎地直起身来以猜疑的眼光注视着道满。关于这场突然袭击的原因他差不多能自己理解个大概,于是并没有在这个方面进行过多的纠结。
“嗯......感觉全身炙热发烫,体内有种东西要喷涌而出,感觉这都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
林明捂住比往日还要加快一倍“砰砰”直跳的心脏,如实地汇报自己的情况。
“这样嘛,这是潜力爆发的临界状态,看来并不是灵气堵塞的原因,你的身上还有很多说不清的地方啊。”
因特殊的原因灵力在灵脉中堵塞,而当堵塞点被打破堆积的灵力满溢而时,凭借着这股力量发挥出超强的实力以至于形态的变化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道满这一让林明陷入“濒危状态”的一击验证了其形态发生改变的原因并非来自于灵脉堵塞,至于是不是“潜力爆发”而导致的事关生命安全,道满也不敢轻易尝试。
关于通过黑白猫监视获得的疑问就此打住,道满瞄了一眼窗外因为巨大响声而吸引过来的议员代表和苏梦蝶,对着样貌已经恢复正常的林明慎重庄严地提出选择,
“林明小兄弟,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保持隐世的规则继续保持你的生活,二是加入我们的学院学习阴阳术掌握自己的命运,即使这肯定是一条遍布荆棘坎坷的路,选择吧。”
“我正是因为想入校而进入平京的。”
尽管头脑现在有点沉痛,林明还是非常果断地选择了后着。听到了林明这一回复,道满十分满意,炯炯有神的双眼现在俨然弯着一幅月牙状,接着他拍了拍旁边天原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
“不错的眼神,学费三枚校币,交给我旁边的这一位大叔既可。”
“额,那是什么货币?我怎么没听说过。”
林明皱着眉头思考着道满所说出来的陌生单词,首先它肯定是一个货币,但是包括朱雁在内的五大国使用的货币具他所知都不是叫这个名啊!难道是其周围的小国?
“用朱雁币换一下可以吗?”
见林明慌乱摸索口袋的滑稽样,道满嘴边勾勒的笑容更加的放肆了,他摊平手掌,用双臂大大的打了一个叉,
“不!可!以!啦!”
“哈?”
发出这一疑问的是在一旁已经惊掉了双眼的天原,而林明则是忘记了道满的身份,泪眼婆娑地焦急地扒拉着道满的衣袖,
“道满先生,我可开不起这个玩笑啊。”
而后双手并拢弯腰作拜托状。
道满见状也不再拖拉,嘴角的弧线也下降了许多,似乎是时间一过,兴趣下降了许多,他从袖口里摸索出三张具有一定厚度的黄皮纸,将其均匀地摊开露出核心的几个大字,分别为“幽灵列车”、“镜中人”和“赊刀人”,之后,道满抬着脸用着夸张的语调说道:
“咳咳,我这里正好有三个委托任务,每个达成报酬都有一枚校币,还!真!是!巧!合!啊!”
“也就是说只要完成了这三个报酬的话我就可以入校了是吧。”
领会了道满先生的意思,林明直起身来从他的身上接过了这三张黄皮纸,抓住了自己的未来。虽说他通过自己打工积累了不少积蓄,但能省下的还是要尽可能的省。
“对,不再需要任何费用,不过在任务期间,你还不是学校的学生,并没有进入平京的资格。”
道满重复了一遍林明的话,用眼神带着林明瞧了瞧正在窗外靠着墙壁忍不住打顿的苏梦蝶,并通过语言告知他没有事情的话可以就此离去。
“你就先行告退吧,另外的一个学生好像在门口等着你,我会用式神告知东边的门卫给你开路的。”
“好的,谢谢道满先生!”
林明再三弯腰表示自己的谢意,而后通过墙壁上的大洞轻声嘀咕了一声“真夸张”后,关上苏梦蝶忘记掩上的木门转身离去。
“真是拙劣的演技呢,道满大叔,不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普通地让他入学不就好了吗?”
待确认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后,天原搭上道满的肩膀,报了之前称呼的一箭之仇。
道满没有在意,他穿过那个墙洞重新拾起纸扇,透过玻璃望着在楼下展露笑颜和苏梦蝶解释的林明,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经过匿名举报,昨天晚上在一家破旧的和式住宅里面发现了三名男高中生尸体这件事你还知道吗?”
“当然了,您不是鉴定过这和当晚的事件一样,是鬼所导致的吗?”
天原颔首,身为道满随行的他那天自然是赶赴了第一现场,但道满却若无其事的道出了真相。
“其实并不是,进行匿名举报的人就是我,而且经过我的监视,造成那三名高中生死亡的正是林明他自己。”
“这......”
天原彻底无言,因为他曾经目睹了现场是多么的残忍。三名高中生都是呈现斩首的状态呈现在警察的目前,如同衣服一样极度拧紧的四肢如同麻花一般,并且他们全身上下都如同炭烤一般散发着焦臭味,一眼就可以判断为大面积的皮肤烧伤。
能做出如此残忍行为的就只有妖鬼,但现在这个和自己相处甚久的人却说是出自楼下这个看起来和普通高中生无异的少年之手。
而且就在一分钟前天原也亲身感受到了这个少年的普通和纯真,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种说法,而道满则是搬出更加久远的往事来增加自己那番话的可信度。
“五百年前晴明在舍身封印的时候就嘱咐过我,要保护和监视这栋和式住宅,就在今年,一名妖怪和一名少年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所住宅中......”
“那名妖怪你认识了吗?”
天原话锋一转,道满转过身点头回应。
“有过一面之缘,在当年的百鬼夜行之中,只不过她现在惨死在了那所住宅,说起来惭愧,我的那只猫式神并没有什么战斗力。”
侧过头,目光重新回到楼下那个人的身上。
“所以,在他进入学院之前我必须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林明,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道满依旧盯着已经走到校门口的林明,他想要搞清楚,挂在那张脸上究竟是天真的笑容还是虚伪的面具。
“是不幸导致的恶还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