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舒清雅几乎不遗余力的加持，杨小柳只觉周身灵气开启了史无前例的涌动。
散发着凌冽之意的气息在杨小柳的体内不断地冲击着那道天堑级别的瓶颈。
二人协力，同将二人修为推向各自有史以来的最高峰。
可就是在一切剑拔弩张之际。
满世界的冰凉却瞬间没了踪影。
除了那些在树叶上烙印下来的各种微霜寒冰还在竭尽所能地证明那一阵煊赫的曾经存在之外，其他的东西，基本都已恢复如初。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由邓明与关关相拥后所荟萃出的银光熠熠，这一秒，也是逐渐黯淡下来。
但黯淡归黯淡，这并不代表已然成为敌对双方的二女就能掉以轻心。
“我想...”那最后滞留人间的朦胧是在一声低喃般的沉吟中慢慢消散的。
也同样是这一声低沉，让杨小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古老，沧桑，而又空灵无比。
若三者其一，在世上不会惹得任何注意；若一者齐三，在世上便非神即魔。
声音是判断一个人实力深浅的最先标准。
“小心。”所以舒清雅才会低声在杨小柳的耳边倾诉道。
“嗯……”
杨小柳正准备点头答应，作为收尾的瞬息寒意顷刻扶摇，径直粉碎了御林将的全部思绪。
“那个……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氤氲中，一袭白衣带着善意的询问缓步而出。
正是此前作为冰霜阵眼的邓明。
至于那只白毛小狐狸关关，此刻已经不见了影踪。
取而代之的。
只有一抹点缀在少年眉心的星光。
像是一朵盛放的雪莲花正反向经历成长的历程。
由绽放变为花苞，最后消失不见。
邓明对此浑然不知，更是不觉自己额心的变化。
但两位置身事外的女生却是将其看得一清二楚。
也正因为如此，她们才会在过后露出震惊不已的表情。
古往至今。
对于修者而言，不论那些光晕最后会以怎么样的形状出现在他们的身上。
只要是修者的眉心中央浮现出清晰的纹路，这都只会象征一件事情。
——与妖兽的主仆契约。
也就是说，就在刚刚……
这人已经完成了同冰原雪狐的契约签订。
舒清雅带着惊愕的眼神望向同样面露惊讶的杨小柳，怔怔地交换着彼此那难以言喻的情感。
自打刚才的炫光开始就对周围失去了感应，仿佛大梦了一场的邓明在醒来后就已经找不到关关的踪迹了。
不过邓明倒是觉得自己身体轻松了不少，就连最初因为林安修而受得伤都好像一并痊愈了。
“额对了……我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从还隐隐发胀的脑海中攫取出相关的记忆，想起了一部分细节的邓明连忙开口解释道。
“反正，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只小狐狸就已经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已经数不清这是舒清雅和杨小柳在遇见邓明之后第几次四目相对了。
不过这一次，应该是意义最为深远的一次。
因为在这一次过后，特地找回女帝身份的舒清雅举手向没有起兴师问罪之意的邓明主动挥了挥袖。
“嗯，朕知道了，既然她已经不见了，那我们也就不再打扰您了，若是想要离开，您自便就是。”
舒清雅还特意挽着裙角，向邓明略略颔首示意。
“那我可真走了？”
邓明对舒清雅这突然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感到了一丝不妥。
但人家毕竟是当朝天子，就算再怎么觉得内里有诈，就算前面是火海刀山，让他跳，他也不能不跳啊。
“请。”舒清雅没有挽留邓明的意思，反而是立刻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邓明在原地愣了几秒钟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健步如飞的那一条路子。
他迅速而不动声色地从二女中间擦身而过，紧跟一个漂亮的甩尾飘逸，以如秋名山车神般的娴熟技术，直接在弯道处闷头扎进了一旁的森林。
“陛下...”
“冰原雪狐一旦在签订了主仆契约之后，行事作风，包括对于灵力的调动，处处都会受到其主的牵制与影响，短期内应该不会为我们构成威胁。”
放下了惊愕，舒清雅面容极为平静地开始分析起这一突发事件来。
“但这个人的身份，包括其日常作息，从今天开始，都必须要在帝国的掌握之中。”
“明白，那我这就让人去彻查他的身份。”杨小柳单左手置放胸前，向舒清雅深施一礼。
“嗯，麻烦你了。”
舒清雅转身望向邓明离开时的方向，眼神肃然。
可没多久，这一抹肃然就慢慢被脸颊上泛起的酡红所影响，变得瑟缩起来。
“那个...小柳...”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么？”
正准备离开的杨小柳无意间听到了舒清雅声音极淡的呼唤，便索性直接收起了脚步，一板一眼地扬声问道。
“刚刚...我说的那些话...如果可以的话...”
舒清雅越说，她的脑袋就越往领口里面缩，一直到连半张嘴巴都躲进了领子里面，她这才勉强地把自己的请求给说了出来。
“就..就请你忘了吧...”
“刚刚说的那些话是指...”
杨小柳不是在不懂装懂，她是真不懂。
“哎呀！听不出来就算了！你赶紧去找人调查那人的身份吧！”
“遵命！”
又不知道哪儿得罪了女帝大人的杨小柳只能在一头冷汗的陪伴下迅速消失在月光照射不到的方位。
只留下女帝一人在林中。
负手看星星。
瞧。
那两颗相互依偎的星星像不像两个挂在树上的大橘子？
嗯，还真是橘势大好。
......
从九月二十八日这一天开始。
继那紫衣仙子吕琳之外，福祥书店里就又多了一个可爱的小女生。
她有着一头靓丽的银发，容貌更是妙极，年纪虽小，但却也不差吕琳多少了。
这位女孩平日闲来无事就总喜欢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发呆。
在顾客们眼中，比起珠玉在前，纵使美艳动人，但总归是像个御姐的吕琳，这位女生的性格倒是显得开朗许多。
也许是年龄的缘故，她并不像吕琳一样，总是摆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霜美人脸，相反，她倒还挺喜欢和客人一起聊天的。
也不知道这家破书店的老板究竟是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
明明都快要倒闭了，却还能招到这么两个漂亮的妹子。
屮，如果不是想多看看这两个漂亮妹子，鬼会来你们这儿买书看啊。
基本最近能来福祥书店的客人们短期内都是抱着上述的心态的。
当然了，客人们羡煞店老板的生活是一码事，到了担任店老板的邓明这边，就又是另外一码事儿了。
因为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关关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的店里面来的。
而至于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关关的嘛......
别问，问就是邓明一觉醒来，关关就已经身无寸缕地躺在自己怀里了。
把自己的右手当成枕头小狐狸自己睡得倒香，直接给邓明手都睡麻了。
那一天。
邓明看着这个蜷缩在自己怀里，甚至连衣服都没穿的少女，连震惊都还来不及。
为什么？
因为那个时候。
自个儿的房门开了。
外头站着的。
是林妙菡。
手里提着一篮子丰盛的早餐。
“啪嗒——”
篮子掉在地上。
邓明跪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