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到了。”

耳边,车夫的声音让王富贵猛然惊醒,他脑子晕沉沉的,应答了一声后,掀开布帘,从马车上走下,呼啸的夜风让他更加晕眩。

他使劲甩了甩脑袋,这酒,有点冲啊,顶不住顶不住。

“这里是?”

王富贵迷茫的望了望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只有薄雾中那一丝射下来的月光。

“这里是幕山,大人。”

“哦,为什么来这里?”

“是鹿嫣小姐指名的,她说这个地方山清水秀。”

“哦。”

王富贵混沌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好像他约了鹿嫣姑娘来这里,鼻腔内涌起浓烈的酒气,他颤颤巍巍从兜里拿出几辆银锭,打发似的挥了挥手。

“下、下去。”

“大人,不需要等您吗?”

“等个屁,别坏老子的好事。”

“大人,这里可是山顶,四面环风。”

“你懂个屁,这叫情调!快走!”

车夫拿着银锭,摸不着脑袋。现在的有钱人都喜欢这么玩儿的?直接天为窗,地为床?他确实不懂了。

反正得了银子,车夫乐的清闲,卷起马绳就到山脚下伺候了。

王富贵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清脆的脚步声,来自于身后,他扭过头一看,一位红衣佳人,正姗姗走来,红面纱遮颜,那双外露的魅惑眸子暗送着秋波,不断眨着眉毛,抛着媚眼。

王富贵咽了口唾沫,鹿嫣有这么烧吗?他有点硬硬的。

“鹿嫣姑娘。”还没等王富贵张开双手,佳人就已扑入他的怀中。

哎哟嘿,小娘子劲儿还不小哇。

王富贵顺势还往后退了退,浓烈的香味,让他的大脑快要窒息,如此良辰美景,不做点什么事儿陶冶陶冶情·操,也太浪费了。

他的手,暗搓搓的伸向对方的酥软的胸口。

第一反应。

嗯,平的。

第二反应。

嗯嗯?居然是平的?

第三反应。

嗯嗯嗯?怎么会是平的呢?!

王富贵没忍住捏了捏,手感像是胸口摆天平,一马平川,就很奇妙。他不自觉的迈开腿,总感觉第三条小兄弟被什么东西顶着,翻来覆去,像一条灵活的小蛇,硬硬的。

嘶,不太对劲啊……

他不解的低下头,王富贵看见怀里佳人微微抬起下巴,那双凤眼似水。

然后,张嘴说话了。

“你丫的噶哈玩意呢?!”

……

“鬼啊!!!”

王富贵愣了一秒,尖叫的一把推开对方,他脸色苍白,被吓的不清,脚不由自主的向后又退了几步,在他的身后,是万丈的山崖,下面是急促的溪流。

王富贵好不容易站稳了,红衣佳人却轻快的向前走了一步,那双修长的手指,按在他的胸前,然后轻轻向前一推。

“寄吧,你!”

王富贵不懂,也不明白。

为什么,好端端的绝色佳人,却操着一口低沉的男性声音,还带着一种他压根不知道是啥的口音。

就、就他娘的不可思议。

他的大脑还没缓过来,有的,只是身体本能发出的惨叫声,划破了整个山谷的寂静。

山中间向下走的车夫听到了那声惨叫,停下脚步,做出思考状。

刚刚那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思索一阵后,他回过头,山间,朦胧的月光依旧,什么都没有,和往常一样。

“奇怪。”

他揉了揉脑袋,估计是自己听错了吧?

……

山脚下,红衣佳人正盯着眼前的溪流,双手环抱。

“哎哟,妙人呀。”

清脆的声音,来自于身后,一双无暇的手,从脸颊两侧伸出,轻轻抚摸上了那面红色纱幕。

“不知道,多少钱一夜?本小姐买了。”

轻柔的手,揭开了红衣佳人的面纱,挑起他的下巴。

“那我还挺贵的,师姐。”

面罩下,秋作努着嘴唇,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王富贵真是一位独特的老司机啊!知男而上,强人锁男,就……

不可思议!

还好他最后反应快,推了那家伙一把。

“师弟的样子,真漂亮,别说,这身衣服还挺适合你的,要不,你平日里帮我去红尘莺,替我接个客?”

这又不是中之人,还能替代的吗?!

“我又不是女孩子。”秋作嘀咕了一声。

“干了这件女装,你就是!”

“……”

悦耳的笑声,从后方来到侧面。

“这次你干的不错,师弟。”鹿瑾还是之前那身红色襦裙,走到秋作的右侧,目光随着溪流的方向,移到尽头。

“那人不可能活着了,这溪流很深很急,通向边塞,他又喝了那么多酒。”鹿瑾的表情平淡如水,双眸被湖面的波纹照的发亮。

“哈……”秋作打了一个哈欠,其实他们本身用一万种方法可以正面刚的解决他,不过最后,鹿瑾还是采用了这种保险一点的措施。

毕竟关乎到当朝太子。

“我困了师姐。”他幽幽的说道。

“时候是不早了。”

鹿瑾伸出食指,杵在薄嫩的樱唇上。

“师弟今晚有待的地方吗?”

“暂时没有。”

“那么——”

香味,由远到近,很快。

鹿瑾的脸颊忽然凑近,距离秋作最多就两厘米的距离。

“做事前的利息付完了,现在就要付本钱了。”

“付钱?!”

秋作眼睛一亮,从他认识鹿瑾开始,这女人就抠的离谱,标准的守财奴,谁都别想从她身上薅到一根羊毛。

“对对对,师姐今天,要付钱了。”

鹿瑾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牵着秋作的手,离开了幕山。

至于王富贵之后的事情。

两人闭口不谈。

杀手,就应当只注重目标的结果,其余的,不去操心,也不必操心。

因为操心,就会闹心。

哪怕是一名闻风丧胆的狡诈恶徒,他的死,也能带出一堆人,他的亲戚,妻儿,父母。

在那些人眼里。

或许,恶徒并不是恶徒,而是一个好人。

秋作曾经陪鹿瑾完成过一次任务。

就在金都城城北的巷子里,鹿瑾杀了这次的目标,名叫谢仁。

是一名猥·亵幼小女孩的恶人。

但所有人,都认为,谢仁是个好人,因为他对待周边的人异常的温和,甚至有些小村落受灾,他也会慷慨相助,不求回报。

甚至女孩的母亲,都安抚起她。

事情过了那么久了,也该走出来了。

他是好人,但只做了那个小女孩一个人的恶人。

小女孩饱受风霜,在这种扭曲的环境中长大,最终在成年的那一天,选择自尽。

等小女孩一死,谢仁就成了真正的好人。

女孩的妈妈疯了,变卖了所有家当,只求谢仁一死。

可她手里的钱,依旧付不起姽婳门高昂的费用,在所有杀手都不接的情况下,鹿瑾选择接受了这次委托。

并分文不取。

秋作当时靠在城北锦鲤池的护栏上,吃着糖葫芦,城北街道灯火通明,仿佛可以驱散一切黑暗。

但只有那个巷子,鹿瑾从黑暗中走出时,却在临近灯光之际停下了。

她望着街道暖色盏灯下,欢乐奔跑的小孩子,小心翼翼的将匕首藏在身后,并在原地一直等到夜市结束。

她本可以昂首挺胸的走出来,却依旧选择隐于黑暗。

那一夜过后,几乎所有的告示,都在惋惜一名好人居然会遭遇暗杀,所有的人,都在痛斥那个挨千刀的凶手,居然杀了那么好的一个人。

那时,秋作和鹿瑾就在外围,听着这些人的批判。

但鹿瑾只对秋作轻声笑了笑,她的瞳孔中,那一抹熊熊燃烧的火焰,从未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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