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望着雪白干净的天花板。
林言翻身起床，抓了抓乱糟糟的蓬松头发，他的生物钟准度一直很不错，即便是没课的日子也不会睡过了头。
他起身出了卧室，推开门，他愣了愣，自己客厅的桌面上摆满了早餐，热腾腾的雾气散发出来，整个客厅都是食物的香味。
林言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睡眼，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卧槽，田螺姑娘来我家了？”林言有些难以置信的自语着。
虽然嘴上打着哈哈，但林言暗地里已经开始打量起四周，他忽然听见浴室里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
林言脱下拖鞋，走路无声，向着浴室缓缓走去。
浴室磨砂玻璃门被合上，些许水渍渗出门缝流了出来，应该有人用了他的浴缸，那是他搬进来时房子就有的，由于怕麻烦，林言一般都是淋浴解决，很少会用到浴缸。
他放在梳妆台上的镜子和木梳都被人动过，也不再是原有的位置，这间卧室像是突然成了别人的东西，变得面目全非。
他转头看向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不绝于耳，只是因为光线的原因，他看不太清里面。
林言伸手打开了浴室里的灯的开关，澄黄的灯光照下，林言透过磨砂玻璃的薄影看到了一具美妙的身姿，她侧躺在浴缸里，一条纤细紧绷的小腿被举到半空中悠悠荡荡。
“躲在外面看什么本事？进来看呗。”
灯一亮，浴室里的“客人”立马感知到了林言的到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是我家，我就算进去了也没什么吧，倒是你，强闯民宅，看在早餐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洗完了快点出来。”
林言关上灯，很快退出了浴室。毕竟他也是个男人，更何况这可是最血气方刚的早晨，这可不能再看了！
他大概已经知道是谁在浴室里了，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出自己家的，也就只有她了，那个和自己有着“过命”交情的女人。
又过了好一会儿，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停息下来，接着传来了开门的动静。
“当当当当！想我了吗？”
一袭白裙的女孩从浴室里跳了出来，淡蓝色的及腰长发就这样披下，发梢留下的水跟着撒下，落到地板上，溅的到处都是。
“有吹风机的，把头发吹干了再出来。”
林言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不久前给了自己腰子好几刀的女人这个女人自称叫零，还给他绑定了个不明所以的系统。
“啧啧…小气鬼。”
零不悦地撇撇嘴，把头发拧干卷起，才分外不乐意坐在了林言的对面。
“听系统说你是出去玩了？看来我替你分担了不少压力。”
“切…那个笨蛋系统又给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了？我那是相信你好吗？觉得你不会那么快死，才放心地出去休假了啊。”
“所以不打算给我一点补偿吗？”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也搞到你想要的消息了吗？这叫做双赢！双赢懂吗？”零俏皮的翻了翻白眼，“不过你也的确挺不一样的，之前那些人都是迫不及待的搞钱，发泄欲望，你倒是还和之前没什么变化，还是这样天天闷在家里。”
“难道不是你坑了我一次死亡回溯的能力么？”
“嘻嘻…这个嘛。”零有些不好意思地扣了扣脑袋，“也不是故意的嘛，你也没问我呀。”
“觉得不好意思，就拿点补偿给我。”
“切…自私鬼！那我就透露给你一点消息呗。”话到一半，零忽然捂住嘴巴，小心的低声问道，“你把系统关了吧？”
林言点点头，“嗯，关了。”
“那就好。”零拍了拍她那略显贫瘠的胸脯，“先问你个问题，你感觉系统程序目前的异化进度怎么样？”
“至少…”林言耸耸肩，“我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和你聊天。”
“系统呢，有没有催促你。”
“并没有，它让我尽可能降低异化的进度，并且告诉我程序的运转是不可控的。”
“好吧，现在我说的话你也许并不相信，但我告诉你，系统骗了你。”
“骗了我？你和它不是一伙的吗？”
“才不是，它是为了系统数据，可这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就是个干杂活的，除了被老板压榨还有什么？我和你才是一伙的好吗？”
“所以…它骗了我什么？”
“程序的运转的确是不可控的，但它没有告诉你的是，现在的压抑会带来程序的另一种运转方式哦。”
“什么？”
“嘻嘻…开启更高的难度。”
“这种强迫性的东西，是要玩死我么？”
“也不是啦，是否开启是要得到宿主同意的，如果你不愿意…也是无法开启的。”
“所以呢…这有什么意义，我只要不同意就好了。”
“可是…你真的能忍住吗？你想要的东西如果触手可得，你真的能把欲望好好的埋在心底吗？”
林言没有回答，他盯着零的眼睛，他能从里面看见，看似与自己能够和睦交流的零，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却充满了不屑，那是对人的蔑视，似乎人在她的眼里成了最底端的动物，是垃圾般的存在。
“叮铃铃。”
门铃忽然响了，从门口传来了连续的门铃声，回荡在客厅里，打破了林言与零之间的沉默。
“我去开门。”
林言站起身，走到了门口。
他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一个被头发遮挡住样子的女孩正站在他的门前，女孩身后404房间的门此刻还半开着。
林言刚刚看向猫眼，前一秒还在摁门铃的女孩就忽然停了下来，发丝缝隙间的幽森眸子就直勾勾地盯上了猫眼，似乎知道林言正在门后看着自己。
林言喉结涌动了几下，随后他扭动门锁，缓缓拉开了门。
他看着这个大概有他胸口高度的女孩赤脚站在自己门前，幸亏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否则的话，要是这么诡异的场面发生在半夜，这个门或许林言就不开了。
“能借我一个扳手吗？家里东西坏掉了。”
女孩幽幽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