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作是一个杀手。

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杀手,宛如草原上脱了缰绳儿,撒了欢儿的野马。他作为穿越者来到这里已经五年,五年,你知道他是怎么过的吗?

尽情放纵过的。

品尝了世间的一切,最后在隐居之前,想做一名杀手。

在体验一波刺激的人生。

……

他站在倾寒雪的身后,背后的床单缕直,缕顺了。目光对着了她细嫩的脖颈,只要自己稍稍一用力,眼前的女人就会嗝屁。

倾寒雪像是没注意到一样,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宗卷。

这样病恹恹的女子,到底是何人花重金去刺杀她?有钱烧的?

他的目光,落在倾寒雪的右肩上,上面还残留着雨水滑过的水渍,而自己的左肩,也有这样的水渍,结合斜立在墙角的油纸伞。

他不禁有些好奇,明明身体蒲柳之姿,居然还能操起胳膊,把他运回家,就离谱。

秋作将床单塞进了背后的腰带里,坐在了她的旁边,支起胳膊,打量着倾寒雪的侧颜。

完美的五官。

很简单的五个字。

“你盯着我做甚?”倾寒雪放下了卷宗,卷起的睫毛下,那双眼眸冷艳,灵动。腔调却又娇柔婉转。

其实是她心跳有些加速了。

“姐姐好看。”秋作笑盈盈的回答着。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可怕的吗?”

“我已经不是小孩,我是成年人了。”

“大安,不过十八都属于小孩。”

“我上个月刚满十八。”

“……”倾寒雪有些斗不过他,明明睡着了还挺可爱的,醒来之后却如此的伶牙俐齿,在配上他天真的表情。

有点可怕是怎么回事?

于是,她继续拿起手里的卷宗,细细的查看,秋作顺着投去视线,发现很多地方,都有批注的痕迹。

“姐姐,这是什么?”

“嗯?咳咳咳……”倾寒雪意识到今天她说的话有点多了,但不知为什么,面对这样可爱的男孩子,她的话就是比平日里的要多。

“这是莂山县,贫困山区的治理方案。”说到这个话题,倾寒雪峨眉间有着不经意的忧愁。

莂山县位于金都城的正下方,明明位于天子脚下,在大安却属于贫困山区,里面有着数不清的流浪孩童,就连最根本的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

“这些孩子以后都是国家栋梁,如果连他们都无法保护,大安何谈强盛。”倾雪寒柔声细语的说着,却没有发现,身边的男孩,神色竟然温和了几分。

“姐姐还真是心善。”

“都说了,我不是你姐姐。”

秋作虽不知道是何人想取这女人的性命,但也在心中无奈叹息,好人的命,一般都不会太长。

“我有点困了。”倾寒雪揉了揉眼眶,神色略有疲倦,如果换成日常里,她这个时候早已歇息。

“那姐姐睡床?”

“好,那你呢?”

“我也睡床。”

“……”倾寒雪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意识到自己被调侃了,被一个可爱的男孩子调侃了,她闷哼一声,熄灭了灯光。

“不理你了。”

她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到床边,手心撑着床单,盖上被子,就这么无声的躺下。

不过,其实她是有些睡不着的。

明明很困,但床上残留着男孩子混合在一起的清爽味道,让她忍不住将脸靠近了些。

在这种情况下,倾寒雪几乎是闻着秋作身上的味道睡着的,莫名的安心。

……

黑暗的环境下,秋作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上面,右手拄着扶手,托着下巴,看着床上背对着他的银发女人。

她真的睡着了,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这是在挑衅自己吗?

不怕自己夜袭她吗?

这是啥!

这是对于他最强杀手赤果果的鄙视!

杀掉这么个体弱的女人还需要小心翼翼的偷袭,这放出去,他的老脸往哪里摆啊。

秋作冷哼一声,他非要等这女人醒来的时候,光明正大的解决她。

于是,秋作也闭上了眼睛。

窗外细雨霏霏,秋作听着雨声,意识开始模糊。

后半夜里,他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幽冷眸子没有丝毫的温度。

秋作拿出那条细长的床单,站起身,脚步没有任何一丝声音,打开房门,走出木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甚至,没人知道他离开。

冰冷的雨点洒在他的脸上,秋作消失了。

风雨山的山间,几名穿着夜行衣的身影不停的在树间穿梭,很快,他们将目光对准了山脚下那栋已经熄灭灯光的木屋。

“头,就是那。”

“好,上面的人说了,动作要快,不能让那女人活着回到金都。”

他们的面部被头巾遮住,只露出阴森的瞳孔。

“头,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啊?”

一道声音,来自于队伍的末尾。

“被发现?即使被发现也无妨,我们上面还有大人物可……嗯?”等等,这声音,怎么如此的陌生?

所有的人转过头去,在队伍的末尾,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少年,雨水冲刷着他的头发和脸颊,顺着他面部的弧度,滴落在了地面。

后半夜突如其来的骤雨,让视线变得模糊,却怎么也无法遮住,少年刺眼的笑容。

也是,毫无温度的笑容。

他们楞在那里,少年的手中,是一条湿透了的床单,正勒着他面前一个黑衣人的脖子。

无论对方怎么挣扎,他都没有松手,双手甚至纹丝不动。

“放轻松,放轻松,你不会有事的。”

秋作的唇,靠在那人的耳边,吐着气,温声细语的说着。

下一刻,他的手往后用力的勒紧,那人翻着白眼,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哎呀哎呀,居然就这么死了。”秋作故作惋惜的蹲下身,捡起他的长刀,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忍不住啧着舌头。

“现在杀手的刀都这么廉价吗?”

“你是什么人?!”

为首的杀手警惕的问道,他不傻,也不白痴,眼前这个少年的手法,力道都极其的老练,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所比拟。

而且,普通人会在这大雨天,出现在这荒郊野岭,鸟不生蛋的地方吗?!

“你们是要杀山下那个女人吧。”秋作歪着脑袋,像是疑问,却更像是叙述的语气。

“你是那个女人的狗?……不对,她什么时候身边有这样的护卫了?”

“护卫?不不不,你们错了。”

少年的眼眸,宁静无波,清澈下,却是浓烈的幽深。

“她的命是我的,你们想抢饭碗,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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