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34号嘉宾以2900万拍下这把秦朝的青铜剑!”

大厅传来主持人的喊声,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七件拍卖品,话说那人怎么还不出来,难道这里面是卫生间吗?

墙壁忽然细微的颤抖了一下,一些灰土从暗门的上方掉落,带着单片眼镜的人端着蜡烛走了出来,关上暗门后检查无误转身离去。

等着房间的门关好后,张辰走出阴影,用枪柄磕在第十三行石砖右边第一块上,刚刚闭合的暗门再次转动,张辰侧身进入,然后用力推动暗门加速闭合。

狭长的楼梯通往楼上,墙壁满是潮湿的青苔,楼梯窄短到只能容许一个人缓慢的往上行走,一旦踏错就会摔下身旁的空处。这也是为什么那人十多分钟才往返一次的原因。

不过张辰受过专业训练,还在麻省理工上学的时候他就加入到这个组织里了,白天他是坐在课堂上的高材生,晚上就是和本地前辈一同行动的夜枭。

不一会就来到了楼梯顶端,张辰呼吸平稳的仿佛刚才没有在三十秒内攀登了超过二百层的台阶,面前是一个类似于商厦楼梯前摆放导航图的石柱,那根千年以前的权杖就静静地躺在玻璃橱柜中,金丝底座放射出柔和的光晕,就像奥古斯都一会还会回来将它拿起一般。

张辰绕到柜台后面,掏出一把小刀**难以察觉的一道缝隙中缓缓撬动。片刻,一块石砖伴随着一阵灰尘掉落下来,露出里面的几根电线。他将所有电线切断,柔和的光晕顿时消失了。

不出所料,这些有年代的保护设施果然简单粗暴,只要是个细心点的盗贼今晚都可以顺利的带走权杖。

双手捧住玻璃橱柜缓缓抬起放在一边,他伸出手触碰了一下权杖,无上的全力仿佛冲破历史的坟墓灌注到他体内,让他产生了一种举起权杖的冲动。

顿了顿,他从怀里掏出白布,将权杖包住后开始下楼。

站在楼梯底部的墙壁面前,张辰屏住了呼吸,他十分确定现在门外就有一个人在候着他,因为鞋面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狭小到肉眼难以分辨的缝隙中闪过一道黑影。虽然转身即逝,但是动态视力极佳的张辰还是将其捕捉到了。

将权杖放在身后楼梯上,他将沙漠之鹰的保险开开,能不要动用火器还是尽量不要动用,因为现在只是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并非拍卖行的注意。他右手握紧撬石板时用的小刀,左手缓慢的在石壁上磕碰着。

暗门逐渐打开,冷风扑面而来,外面的蜡烛全都被吹灭了,只能闻道空气中一股阴冷且夹杂着木香的气味。

张辰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面具戴上。严格来讲那其实就是一副口罩,擎天柱同款口罩。

他右手抓紧小刀,左手拎着长度超过一米五的权杖,缓缓的走出了暗门。

没有预想中侧面刀刃袭来的阴风,也没有黑暗中暴起的火光,似乎一切都是多虑了。

张辰没有放松戒备,反而全身的肌肉缓缓隆起,看上去甚至有些瘦弱的身躯此时竟然膨胀了一些,原本宽大的风衣在此刻变得格外合身,不会给战斗添加任何麻烦。

没有任何征兆,张辰向前倒去,并不是迎面有挥舞过来的砍刀,而是离地十五厘米处有一根细线将他绊倒了,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没想到对方会用,在这一瞬间张辰做出了选择,将小刀扔出去放弃了自保的武器,抱着权杖打了个滚。

还没有站稳,一股巨力绕过权杖正面击中了张辰的胸膛,张辰觉得自己被一辆极速行驶的蝰蛇撞飞了一般,胸骨发出了疑似断裂的轻微响声,他甚至双眼一黑,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他倒飞出去,飞速的后退并且将权杖置于身前保护着心脏防备着对方继续进攻。

“寸劲吗,不太像。”张辰喃喃道。

“啥?”时晗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遇到点阻碍。”张辰收回权杖,以握枪的姿势握住了权利的象征,目光平静的看着五步远的地方,清冽的寒光闪过。

对方拔刀了,而且绝对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刀,只有出于名匠之手的刀具才能在黑暗中迸发渗人的刀光。

“把东西给我,你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对方居然是个女孩子,声音清冷,但让人不自觉的脊背发凉。

“张哥别信她的!”时晗八卦的听着耳麦里传来的声音。

“天气预报说明天是阴天,没有太阳!我靠,我手机没电了。”

对方没有给张辰做出反应的时间,说完话的一瞬间就朝张辰疾驰而来,一刀斩出,在空中划破空气发出尖啸声。

天然理心流·飞龙剑

刀刃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压从上方砍了下来,犹如一轮半月一般闪着寒光,那怕是青铜铸造的权杖可能也无法抵挡如此迅猛的一击。

天然理心流为远江国出身的近藤内藏之助于宽政年间成立,当时的日本刚经历完宽政改革,上层武士生活腐化债台高筑,而下层武士却日益贫困。在那个民不聊生的年代,近藤内藏之助的天然理心流诞生了,它纯粹是为战胜敌人而诞生的,对手做出的任何反应都被一代代完善,甚至还在刀法中融入了棍术柔术等,就算是买不起好刀的下层武士也可以学习。

权杖的青铜表面爆发出刺眼的火光,白布纷纷脱落,甚至还有几块青铜碎片崩飞而出,西罗马帝国不愧是当年全球唯一一个能和中国掰手腕的帝国,虽然惨败,但是其精湛的青铜技术让这把权杖经历了千年的岁月之后还能抗住这凶猛的一刀。

女孩反手握刀,“飞龙剑”被挡下之后直接换用“応剣”,以凶狠刁钻的角度砍在张辰因扭转上半身而露出的后背上,金铁碰撞的声音响彻房间。

刀刃并没有想象中砍进血肉里的酸涩感,而是直接硬生生的砍在张辰的脊椎骨再也不能前进一分一厘。

青铜权杖伴随着呼啸风声朝着女孩的太阳穴袭来,迫不得已女孩猛地点地朝后退去。

“你是改造人?那个疯子的实验成功了?”女孩将刀扛在瘦弱的肩膀上疑惑地询问,声音之放松不亚于在街上买菜时遇到熟人的打招呼声。

张辰还是没有回话,将权杖放到一个书架最上面,外面的拍卖进入到真正的高潮了,第九份拍卖品--一份地契已经被拍卖到4500万的价格了,张辰和女孩的战斗也必须在剩下的五分钟内分出胜负。

女孩吊儿郎当的斜扛着刀,并没有因张辰的无视而产生怎样的情绪,如果蜡烛没有被吹灭,那么张辰就能看见此时她的嘴里正嚼着泡泡糖。

右手伸到了后脖颈的风衣里面,原来张辰一直背着一把长刀,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挺直着腰板的原因,此时他不需要在挺腰了,上半身微微朝前弯曲,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杀机铺天盖地的朝前奔涌。

右手握紧刀把,左手抓紧了刀鞘,长刀被缓缓的拔了出来,清脆的刀鸣声在图书室不断回响,就像是从沉睡中苏醒的蛰龙一般,墙壁上的灰土甚至都被震了下来。

女孩脸色不变心里一惊,看着那似乎是青边赤色的长刀,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刀。

“刀铭‘新亭侯’”张辰开口了,声音还是冷冷清清听不出一丝波动。

这把刀时晗知道,据说是当年桃园结义时张三爷用造完兵器的剩下材料打造而成的一口刀,三爷用这把刀屡立奇功,后张飞初拜为新亭侯时,命铁匠取炼赤珠山铁,重铸刀身,刀铭就是“新亭侯”。

不过这把刀也被范疆和张达用来砍下了张飞的头献给了吴国,之后吴蜀交战,两人被吴国送回蜀国,张飞之子张苞就用的这把刀将两人活剐,然后它就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嚯,鼎鼎大名。”女孩还是轻松地语气,但已经握紧了刀把,提防着张辰忽然砍来。

张辰双手握刀,周遭的气流仿佛纠缠在这把“弑主”的凶刀上,等待着那惊为天人的一击。

女孩从他握刀的手法就看出他也是用刀的好手,也摆出了“狮子王剑”的起手式,正如招式名一样,这一剑在正面对抗中甚至不亚于飞龙剑,犹如雄狮咆哮般将敌人撕碎。

“新亭侯”动了,但张辰似乎没有动,只是微微一颤,下一刻他就已经跳跃到半空中,刀刃已经朝着女孩砍去,在空气中留下黑色的刀痕,甚至没有带起一丝风云。

古武刀法--力劈华山式

女孩这边截然相反,刀刃划破空气的尖啸声犹如狮子咆哮,狮子的骄傲不允许这一剑畏畏缩缩,而是应当拿出不可一世的气概向前拼杀。

两把刀在半空中碰撞,迸发出史无前例的火花,偌大的图书室甚至被短暂的照亮,在这一瞬间女孩甚至看到了张辰的面罩,张辰也捕捉到女孩的瞳孔是蓝色的。

但停顿只是暂时的,下一秒两把名刀就互相碰撞了无数次,产生的热量甚至在空气中留下了痕迹,一串串火星子伴随着两人的高速移动而犹如火蛇一般在图书室游动。

不过短短三分钟,中国古代顶级的锻造技术就完全的碾压了现代偷奸耍滑做出来的“名刀”,张辰的面罩被飞来的铁屑击打出了火花,但他对“新亭侯”抱有足够的自信,所以被崩裂的刀只能是对方的。

张辰忽然左手松开刀,紧紧地抓住了女孩的手腕往回用力拉,而女孩在短暂的平衡失控后也做出了回应,用天然理心流中柔术的“逆碎”一招拍向张辰胸口,两人在空中短暂的悬停后带着这一拉一推的动力砸倒了一片书架。

青铜权杖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张辰小腿发力踹开女孩,黑暗中传来一声“哎呦”,紧接着就是一刀袭来,“新亭侯”的刀刃还是锋利如初,但是对方的刀就不那么幸运了,尽管它是当代名匠打造,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哪怕就是名匠也不会一锤一锤将其锻造成巅峰,而“新亭侯”却是古人耗费精血锻造而出。它砍在了“新亭侯”的刀背上,刀刃碎片夹杂着火花点燃了一些书籍。

火光渐渐蔓延,两人隔着一堆点燃的书籍相望,女孩没有带着面罩,居然是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子......可爱不太准确,应该是看上去比较清高,放在校园里属于高冷女神的那一种。

马尾辫一甩一甩的在纤细的身子后面晃动,蓝色的瞳孔有人天空一般倒映着火光,精致的面庞犹如故事书中的精灵一般精致俏丽,但圆润的小耳朵证明对方还是个人类,一个一身紧身黑衣拎着一把刀的蓝发女孩。

“你可真不玲香惜玉。”女孩**着腹部抱怨道,哪里有一个很明显的脚印。“如果你倒下的那会我用刀你就已经死了!”

张辰愣了愣,轻轻地说了句抱歉。

“喂!不如把权杖给我吧,赏金咱俩五五分。”女孩挑逗的说道。

但张辰这次没有回应,而是飞快的一刀朝身后斩去,速度之快甚至不亚于女孩刚才的“飞龙剑”。

几只箭矢被一刀两断掉落在地,借助火光看去,暗门上方就有一个小装置,像是一个袖箭。

女孩吐了吐舌头,被发现了呢。

“这么热闹?那要不你们先打我拿着这玩意去交差?”

完好的书架后面突然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女孩和张辰同时看去,一个带着小丑面具的人站在书架过道中,听声音面具之下的脸应该正嬉皮笑脸。

“这面具可真丑。”女孩情不自禁的说道。

“喂!这可是洛基的面具!花了我很多钱呢!”面具男反驳道。

“估计是九块九包邮。”虽然听出局势不太有利,但张辰还有枪没有使用呢,所以望风的时晗还能轻松的说出玩笑话。

张辰沉默着,任务的突变太多了,这又不知道哪里来了个二百五,此刻正和女孩谈论着赏金的分成。

他感觉有些头疼,或许是低血糖发作了吧,面前的火堆忽然有些灰暗,就连图书室外面主持人高呼一亿一千万两次的声音都有些模糊了。

就像是溺水,意识还清晰但就是无力抵抗。

“恭喜4号嘉宾拍下这份地契!”

陈霖序手心里全是虚汗,这个价位已经超出了预料的六分之一,幸好其他人被自己一下叫高一千万的气势吓了回去,不然磨磨唧唧的不知道还要多花多少冤枉钱。

“下面这份拍卖品各位单身男性可以注意了!”主持人忽然神秘的微笑了起来,一个盖着红布的铁笼忽然被推了上来。

“正宗的拉丁美洲女孩,她的贞操起拍价可只要一百块钱哦!”

红布拉开,一个皮肤白皙,眼瞳是琥珀色的少女穿的破破烂烂勉强遮羞的坐在铁笼中埋头低泣。

全场男人的好色心被点燃了,争相出价,想要今晚对这个未成年的少女干些什么事。

“这群人渣......”外面的时晗恨不得现在就拿着格洛克冲进去给所有出价者一人一枚子弹。

张辰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好久没这么头疼过了,上一次头疼好像还是在云南众山里披星戴月连杀27个毒贩后,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透后才头疼的。

那个女孩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啊,应该在灿烂的阳光下欢快的奔跑,应该在父亲的怀里嬉戏,应该躺在床上听母亲讲故事啊,生日的时候会有巧克力蛋糕,身旁的伙伴会为她唱生日歌。

但就这么被那群人渣给毁了,她不会在青春洋溢的校园里收到男孩子的情书,也不会在神圣宏伟的教堂里穿上洁白的婚纱,鸟儿的翅膀会被无情的揪断。

说不定自己的母亲也是这么被那个男人得到的。

“张哥,你冷静点。”时晗听着耳麦里张辰说不出是像公牛愤怒时逐渐急促的呼吸声还是天空中的闷雷闷声作响,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惜张辰听不到,他摘下黑暗中微微散发白光的耳机扔到了地下。

紧跟着一脚将其踩得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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