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暗门悄然与墙体合二为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一点缝隙都看不出来。

这道暗门是五年前就被发现了的,想必是上世纪建筑师给军阀建好后跑路的地方,不过却不小心做成了只能进不能出,建筑师最后怎么样了张辰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里面是一条昏暗的走廊,这条狭长的通道两侧墙上,每隔几步就有一个青铜灯台点着蜡烛,还保留着上世纪的模样,地上不知道是铺着地毯还是流淌着鲜血,在烛光的照耀下介乎真实与虚幻之间。

张辰心里估摸着这条走廊能有上百米长,站在这头看向另一边根本就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也不猫腰,直着身子朝楼梯所在的方向迈开步子前进。

外面的时晗竖起了衣领遮住脸庞,觉得自己现在很像《黑客帝国》里面的特工,冷酷且强大。

超帅!

现在就差鼻梁上的一副墨镜了,时晗斜靠在张辰进去的缝隙处,脑海里浮想联翩。

最初未知的恐惧感消退之后,男人的天性就暴露了出来,时晗越来越觉得手里这把格洛克真的是威武霸气,帅的不要不要的,双手举枪做出了一个瞄准的姿势,他曾在高中军训时摸过枪。

“piupiu!”他嘴里模拟着子弹滑出枪膛的声音,想象着对面是一个绑架了李沐涵的劫匪应声到地。

“怎么了?”耳机里传来张辰的声音。

“没事没事!张哥你忙你的。”时晗连忙立正站好。

听到外面一切安好的消息,张辰重新点燃这边的蜡烛,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黑暗的尽头仿佛是巨兽的喉咙,等待着张辰自己跳进去。

......

“37万!”陈霖序举牌喊道。

此时场上是第三件拍卖品,一副从二战战场上遗留下来的名画。

“说不定是元首当年被拒绝的作业呢!”主持人是这么说的,这个玩笑成功的激起了富人们的好奇心。

“40万!”旁边的包厢内传来了喊声,陈霖序耸了耸肩将报价牌扔到了一边。

他对这个东西不感兴趣,这次来的目标是倒数第五的一块地契,只要拿下它,那么那块地皮上至少可以建造三家超豪华的酒店,可以让陈氏一年的营销额直接翻一倍。

“45万!”对立面的包厢叫的价格更高。

“60万!”

“80万!”

主持人兴奋的挥动着拍卖槌,喊着超不过一次的口号,这幅画的价格已经节节攀升到了98万,已经超过了前面两件拍卖品的总值。

二楼的凭栏黑暗处,一位戴着黑超的保镖被无声的放倒了,不过在其他保镖的视线投到这里时,另一位保镖出现在了这。

“这些家伙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耳麦里传来时晗的碎碎念。

张辰隔着黑超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激动呐喊的主持人,举起牌子戴着各式手表的胳膊,**着女孩大腿的怪蜀黍,这个世界真疯狂啊。

十五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找到存放权杖的地方,第四件拍卖品已经上台了,是一件不知道准确年份的瓷瓶,价格从60万已经被抬高到546万了,按照自己猜测的共有15件商品,如果一小时内还没有找到权杖的话那么这次任务就只能以失败告终了。

杀手“追忆”的成绩册中也会记录下第一次败笔。

“难办哦......”他一只手握紧沙漠之鹰的枪柄,在思考要不要先把保镖全部放倒,然后等着权杖上来的时候直接从二楼跳下去抢走。

这不叫杀手了,这叫土匪。

也不怪张辰,判神的每一位杀手都有自己的助理,之前在其他地方所有的行动都是他的助理“挽歌”事先收集好所有的资料和地点的建筑图纸,然后两人一个在里面刺杀目标,一个在外面规划跑路路线。

可惜,“挽歌”说自己钱赚够了,连夜把自己的杀手账号注销了,回家结婚生子了,毕竟张辰对“挽歌”的第一印象就是个死宅,整天只会抱着电脑上光鲜亮丽的女孩叫老婆,偶尔买个动漫人物的手办看过来看过去,甚至会买下刀片厂一年的刀片给作者寄过去。

“你整天宅在家不出去,人家二次元美少女会喜欢上你这个肥宅吗?”张辰曾看着坐在满地薯片袋和可乐瓶中的“挽歌”说道。

“你再骂!”

没有技术支持一个人还是很难完成任务,“挽歌”退役之后张辰就回到了这座城市,好不容易碰见一个本土的任务,自己却找不到目标在那。

就好比一匹孤狼发现了一只刺猬,吃吧无从下口,放弃吧,有点可惜。

一直波澜不惊的心情开始有了起伏,他思考了会,慢慢后退隐于黑暗之中。

外面下起了雨,时晗没有回到车上从插槽中拿雨伞,而是双手插在风衣外兜,竖起了衣领遮挡风寒。刚燃起的激情被沥沥小雨浇灭了,他现在有点害怕事成之后的通缉令了。

“张哥,咱们不会被通缉吧?”他不安的说。

“知道为什么今晚来的人不算多吗?”耳麦的底噪明显变大了,想必是雨幕对无线电也起了点影响。

不等时晗回话,张辰接着说。“那是因为这里面的东西大都来路不明,即使丢了也不敢去报案。”

说完这些,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位身穿灰色燕尾服,带着单片眼镜,金色的眼睛链一晃一晃的有点滑稽。他推开了一扇沉重的大门走了进去,门在即将关上的时候被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枪别停,张辰飞快的挤了进来,在墙壁上蜡烛的烛光下打量着昏暗的房间。

这里似乎是图书室一类的房间,通道两旁摆满了老木头做成的书架,缓缓流动的空气中满是木香味,书架上摆着法文和俄文的书籍,张辰精通英语但是这两种语言一窍不通,当下跟着那人手里端着的蜡烛散发的光芒在书海中穿梭,最终来到一面长着青苔的石砖墙前。

那人也是用手杖用力的磕了两下,一道暗门转了出来。

有一就有二,谁说只允许有一道暗门的,张辰记住磕碰的位置,躲藏在一道密不透风的书架阴影处等着那人出来离去。

夜晚,细雨,拍卖会正如火如荼的举行着,时晗打了个哈欠,开在路灯上打算合合眼,医院的慵懒生活让他有点适应不了现在的高强度警戒。

身后似乎有人走过,时晗寒毛倒竖握紧格洛克,猛地转身,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太紧张了太紧张了......”他吐出一口气,放松下肩膀。

暗门那被精准切割开的缝隙缓缓地闭合。

雨逐渐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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