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薇答道：“毕竟之前是这么约定的。”
“和谁的约定哦？”
“和迁一。”
感受到卢天司不信任的视线，桑迁一急忙解释：“咳咳，之前是想着让你和二小姐的人格共存的，这不是照顾到白薇和二小姐的心情，所以才说以女性的身份生活嘛。”
“唉，我的心情就不用考虑了吗？”
“毕竟女士优先嘛……”
卢天司叹了口气。
“不过我能回来还是多谢你的努力了，当然，也要谢谢……我的前世。”
“道谢的话留到之后再说吧。”
桑迁一回头看向一旁看戏的蒋歆。
“子文姐，那下面就麻烦你了。”
“我也是第一次操作，劝你还是别太期待。”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收起了散漫和象征散漫的酒葫芦。
“那么今生小姐，我要从你的灵魂里剥离一些无关痛痒的碎片，请坐到我面前来。”
“……被叫小姐还是有些不习惯。”
卢天司挠挠脸颊，坐到蒋歆身边的位置，可能是宋凝的记忆依然留在体内的原因，她对于女性的身体意外的没什么不习惯。
蒋歆也把手搭在她的天灵盖，引导自己的法力去接触卢天司的灵魂。
“可能会有点痒……”
确实痒，但不是肉体上的痒。
卢天司感觉心底空了一部分，真是这部分空缺让她感到痒痒，至于被取走的部分，则被蒋歆从耳朵里挑了出来，那是一团白蒙蒙的幽光。
叶春晓问道：“这就是阿凝的碎片？”
“是，但现在还不是，记忆和人格并没有划分的那么细致，但我们的目的，是借由这一小团来唤醒她……”
蒋歆把这团指尖大小的灵魂碎片举到李白薇眼前。
“喝吧，这是怨灵的命运。”
因为没有活下去的执念，所以李白薇才会处于随时消失的边缘，可一旦融入宋凝的碎片，她的存在性质就会发生质变，就像同为怨灵的小紫苑，如今已经成了辅助桑迁一修炼的共生灵。
李白薇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没有犹豫，张开小嘴吞下了属于母亲的碎片。
“很好，就这样将她融入你的灵魂，不是消化，也不是让位，而是把她当成与你平等的存在……”
不仅是语言，蒋歆还在使用阎王的权能进行引导，她确实如她保证的那样，守护着宋凝的灵魂。
“怎么回事……”
但李白薇的身影却开始闪烁，逐渐变得透明。
桑迁一焦急询问：“……子文姐，白薇的束魂瓶明明还完好，她怎么一副要消失的样子？”
“她正在变质，融入了宋凝的一部分，她就不再受那束魂瓶约束了。”
“怎么这样，那她们都会消失？”
桑迁一焦虑不安，毕竟蒋歆保证过会让她们安全。
“看造化，可就算失败了，我也能让宋凝回去。”
然而蒋歆只保证了宋凝的安全。
“那白薇呢？”
“她是失去执念的怨灵，就算现在就消失也正常。”
有些不近人情，但怨灵之于这人世，确实属于有害垃圾，按照地府原本的规矩，是需要就地净化超度，都不会送到地府去，更不会参加轮回转世。
“……要不，把我的灵魂也加进去吧。”
高梓莹开口道:“让我们三个人共存，迁一的灵魂能力总能发挥作用了吧？”
“梓莹……”
桑迁一变得更加慌乱。
就眼下的情况来看，比起从自己体内在塞一点不知道哪一世的人格进去，让高梓莹混入是更合适的选择，况且李白薇原本就有与她共存的经验，只不过高梓莹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罢了。
“你并不是怨灵，你属于桑迁一灵魂的一部分，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确定。”
回答的干脆。
如果能够维持二小姐的存在，高梓莹愿意做任何事，毕竟这是她欠她的，能在今生得到一个弥补的机会，对她而言就已经是需要感恩戴德的事了。
嗯，能够与宋凝隔世相逢，虽然她嘴上不会说，但她确实感激着自己的今生。
“我知道了，那就先混合进去来保持稳定，之后，我也能把你单独剥离出来。”
蒋歆点点头，把手伸向高梓莹的天灵盖。
但李白薇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能行……我能维持住自己的存在……”
语气带有某种坚定的意向，并非之前那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
“维持母亲的存在，就是我如今的意义！”
利用桑迁一的灵魂能力，高梓莹给出了一条“不需要牺牲今生，就能让母亲真正复活”的道路，只需要她自己付出一些自由，那简直太完美了。
强烈的意念让这个游离与弥散之间的怨灵，李白薇重新凝聚起了实体，不过外表也发生了变化，愈加朝着宋凝的面貌靠拢。
她闭起眼，在自己与宋凝之间划起分界线，两个纠缠在一起的碎片，之间的色彩却泾渭分明。
毕竟，她们只是要共存，而不是成为一体。
“……怎么样了？”
这一过程有些漫长，其余所有人都紧张地等待着结果，倒是一直监视着宋凝状况的蒋歆率先露出浅笑。
说道:“看来是成功了。”
“嗯？”
桑迁一看向与宋凝融合之后的李白薇，紧闭的眼眉间透着温和的气质。
那份温柔是属于宋凝的。
她睁开眼，笑道:“嗯，成功了，我能感觉到白薇的存在……我还能与她在内心沟通，这就是共存吗？”
“太好了！”
“阿凝！”
高梓莹和叶春晓也松了口气，又纷纷扑向重获新生的宋凝，三个女生激动地抱在一起，共同分享这份喜悦。
“只靠一块碎片就能形成独立的个体，这就是历经三千世换来的独特能力吗？”
蒋歆倒是对桑迁一的能力越来越有兴趣了。？
“……卢天司。”
宋凝却看向了今生的自己。
“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不，既然是前世的事，哪有添麻烦这么一说。”
卢天司原本挺讨厌前世的逆来顺受，但回味这段时间的记忆，尤其是帮助自己维持工作室的记忆，他也不难发现对方的闪光之处，甚至还有不少与自己相似的地方。
“不过……”
她捻了捻自己披肩的长发，露出苦笑道:“……也该把我变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