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客厅。
高梓莹与桑迁一和李白薇面对面坐着，身为主人的柳重云却像佣人似得端茶送水，完事儿还拉着自家女装弟弟躲进了卧室。
“妈妈~嘻嘻~”
紫苑发出让人有些发毛的笑声。
“你这丫头，为什么我都变回来了还叫我妈妈啊？”
双手环抱这只手感冰凉柔软的萝莉怨灵，变回男性的桑迁一也听完了高梓莹的提议。
“所以，就像小紫苑和我的共生那样，让白薇和二小姐也能共存？”
高梓莹点头表示肯定。
“嗯。”
桑迁一看了眼身边安静的李白薇。
“但我不确定这么做，能不能让她们混合的灵魂具现化，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印象，乌鸠姐说灵魂是很复杂的东西，像这样贸然切割、混合，我怕出什么意外。”
高梓莹耸耸肩，道：“那就让专业人士来操作呗？”
“谁？”
“蒋子文。”
桑迁一恍然大悟，蒋歆不仅是老资历的阎王，她还尤其擅长操弄灵魂，把那些罪大恶极之人的灵魂凭着自己的喜好**成漂亮女性的形状，作为惩罚肆意玩弄，或者让她们007加班……这么好色又酗酒的人，究竟是怎么当上阎王的？
“我们有办法联系上子文姐吗？”
高梓莹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她使用起来已经很熟练了，还像女高中生似得，在手机上贴了漂亮的粉钻水晶贴纸。
“打电话就行了。”
“……原来地府能打电话吗？”
“打给在人间的传达室，他们会转达我们的申请，如果蒋阎王有空就会过来……虽然我觉得那个人挺闲的。”
高梓莹说着，拿着手机去了屋顶小院打电话。
相比小阎萝王负责的第一殿，分到第五殿的地府公务确实不算多，更别说蒋歆习惯把不必要的事务丢给在她那里受刑的亡魂，所以她确实很清闲，也乐于参合一些闲事儿。
没一会儿，高梓莹手里转着手机回到客厅，并说道：“传达室的人说会通知子文姐的。”
“她好歹也是阎王，即使是分身也不会整天从地府跑出来的吧？”
桑迁一一边叹气，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客厅墙角浮现出一阵黑影。
那是地府人员外出时的传送术式。
“我到处溜达还真是对不起了，你小子好像不怎么期待我过来？”
蒋歆提着酒葫芦从阴影之中走来，她这半个月来倒是没什么变化，把手摁在桑迁一头上，把他的头发搓成乱糟糟的鸟窝，然后从他怀里抱走了小紫苑，后者可不认识什么阎王，她只知道对方有胸。
“妈妈~”
蒋歆戳了戳蓝发**的鼻子，笑道：“呵，你这小家伙还挺讨人喜欢，怪不得小迁一舍不得对你下杀手。”
“她见了谁都会叫妈妈的啦。”
“说说，你们想到了什么好点子，还特地要我来出手？”
…………
……
“嗯，值得一试，就算不成功我也能让她们恢复原状，不过小白薇，你知道自己现在是受到混沌的影响，所以才会表现的这么顺从吗？”
“诶？！”
蒋歆的话可把桑迁一吓了一大跳，这要是捅穿了，李白薇反悔了怎么办？
李白薇却只是点了点头。
“我能察觉到自己的不自然，但我选择相信自己眼下的心情。”
“白薇……”
桑迁一还想说什么，原本和宋凝一起躲在书房的叶春晓，此时却一脸兴奋地冲出来，她一屁股挤坐到二人之间，靠着李白薇说道:“白薇~你愿意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我不是你前世真正的女儿……”
叶春晓的亲近让李白薇感到不自在，甚至有些膈应。
“我知道的啦，不过你是从由她而生的怨灵，那你可以算那孩子的女儿吧？哦，我不是要你叫我爷爷哦！”
“……你的女儿，到死都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放弃她们母女，催生出我的那股怨念里，也包含着对你的怨恨……虽然不至于要报复，但我并不喜欢你。”
“我知道，从你一开始对我的态度我就知道了。”
叶春晓苦笑了一声，但并没有就此收敛。
“但我喜欢你啊？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你不是白薇，我也不是李夏炎，但我们之间依然有着缘分……或者说是孽缘，你看，你不是还联系着我和阿凝吗？所以我想，我们应该还是家人吧？”
其实照这个说法，现在的李白薇更像是李夏炎女儿的女儿，也就是……外孙女吧？
桑迁一心里头嘀咕着，但最上却问道:“所以什么时候可以实施？二小姐就在里屋吧？”
“要先解除法术，让今生的人格归位，然后我才能剥离碎片混合进李白薇的灵体……不过能不能被唤醒，还是得看桑迁一的灵魂能力能否成功发动。”
桑迁一感到紧张，但又无可奈何。
他提议道:“额……这我好像也没办法控制吧？或者在从我这里拿走一点灵魂？”
“不妥，那可能又混入你别的前世了。”
“那不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嘛！”
叶春晓却道：“白薇，那二小姐身上的法术就拜托你解除了。”
“嗯，那先让我见见她。”
宋凝早就在屋里候着了，李白薇这么说，她也落落大方地走出来。
“娘……”
李白薇有些抬不起头，随时洞虚之境的修士，但是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仍是个孩子。
“不用不好意思，我不介意你这么叫，不如说，我同样把你当女儿看待……你之前的所作所为确认让我生气，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我们之后能好好相处。”
如果计划成功，她们确实需要好好相处，那可是一辈子的共存，虽然不知道这一辈子会有多长。
李白薇伸手按在宋凝的天灵盖上，魂魄寄宿于头颅，她要从这里剔除玉佩对灵魂的改造，解开卢天司人格的封印，让一切恢复原状。
这是被混沌扭曲了意志，李白薇自己也清楚，可即使察觉到了矛盾，她也试着去相信当下的……
心情。
对，心情。
和桑迁一在一起也好，和母亲像这样坐在一起也好，这都是之前的自己所体验不到的。
被众人温柔以待，她有些沉沦了。
然后，她释放了卢天司的人格，而宋凝的意识则退居幕后……
“卢哥？”
“我这是……”
卢天司都知道，宋凝与他本就是一体，这段时间的记忆也理所当然的继承了下来。
“……这样啊？她比我想的要坚强。”
他苦笑着看着自己的手。
问道:“不过，我为什么没变回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