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现在在哪？”
桑迁一上了穷奇的车，捂着鼻子问道。
或许是性格的原因，穷奇对现代社会适应的很快，她从谭司夜的收藏里抢了辆车来开，边开车还边抽烟。
“还在市里，我们直接去见面地点，她会来的……”
看桑迁一捏着鼻子的模样，穷奇不仅内把烟掐了，还朝他吐出一口二手烟，并调侃：“小子没抽过烟？你怎么连我这个刚从地底下爬出来的老古董都不如？”
“妈的抽烟又不是啥好习惯……今天就我和你们四凶啊？”
“害怕了？”
桑迁一却笑道：“那我可不怕你。”
“作为大妖却不被人敬畏，这对我而言是一种耻辱，我随时可以吃了你，吃人对我没有负担，毕竟我不是什么人。”
“我妈也是妖，她和我爸在一起二十年了，我爸也没被吃掉啊？”
“其实是被吃了，还吞吞吐吐，不然哪来的你？”
意识到穷奇在说什么事，桑迁一脸红了一下。
“没心情和你说荤段子，你和你那两个兄弟约在哪见面？今天还挺热的，不会是室外吧？”
“当然不是……如果是你，你会去哪里见自己多年没见的老友？”
桑迁一托着下巴想了想。
答道：“首先，还是吃个饭吧。”
“行，那就去吃饭。”
“合着你之前一直没主意啊？”
开进市区，繁华的市中心，路上穷奇倒是滔滔不绝的说了个没完。
正说着鬼差工作上的事儿，她突然插了句。
“说起来，我见过你母亲了。”
“……诶？老妈？”
“那个女人只剩下六条尾巴了，实力大打折扣，这就是融入现代社会的代价吗？”
六条？
桑迁一愣了一下，自己和杨沫柔部长分别拥有一条，那剩下一条去哪了？
“你找我母亲做什么去了？叙旧？”
“我们并不是很熟悉，只是作为同一个计划的受害者见上一面，不过她见到我时倒是火气很大。”
苏冷瑶怒气冲冲的质问，不过穷奇并不在乎，她这么说只是想看看桑迁一的反应。
“因为我？”
“还有其他人……她不像个妖狐，只是个女人。”
从曾经的大妖身上嗅到了人性的味道，这让穷奇感到有趣。
桑迁一提醒道：“你现在也是。”
“我只可不那么觉得，这只是皮囊。”
“在皮囊里待久了，内容物也会改变的。”
自己也会变得像人吗？
穷奇对此还没有答案。
车在酒店门口停下，穷奇把车钥匙交给了门口的迎宾，桑迁一抬头都看不见顶，位于市中心的独栋高层酒店，这可不是一般人消费的地方。
可穷奇不是一般人，她甚至不是人，桑迁一也好歹是个鬼差，还经历了这么多事，如今早不至于被凡人的酒店吓到了。
不过……
“怎么变成小狐狸了？”
“你要说要来这么高档的地方，我就穿好一点的服装了，你让我穿着T恤短裤凉鞋来这种地方？那也太不像样子了。”
桑迁一觉醒了妖狐血脉，羽衣化作一身华美的女装，让她在酒店里收获了众人的瞩目。
“……结果还是被盯着看了吗？”
“妖狐自古以来都是魅惑众生的存在，你没必要为这种事感到害羞……我的客人已经到了，上楼吧。”
并没有去前台，似乎早就预定好了套房。
至于所说的客人，那自然是她的“四凶”兄弟……哦，也可能是姐妹。
电梯一路上行，十八楼，接近顶层才停下。
桑迁一小声问道：“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地灵局以公安的身份把他们请来的，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事。”
“是男是女？”
穷奇看了眼身边的小狐狸精，答道：“女的。”
“嘿，我就知道，但凡她们当中有一个男的，你都不会听子文姐的，老老实实以女性的外表活动。”
“小狐狸，我考考你，你对混沌和梼杌有多少了解？”
桑迁一晃着脑袋答道：“一个不分是非，一个顽固不化？”
“传说是这样，但混沌倒不是什么不分是非，用你们现代的话来说，它属于……自闭，它脸上没有七窍，不闻不看不说，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但那并不是天生的，它是在修炼中逐步化去了自己的五官，为的就是切断与外界的联系。”
“……超古代自闭阿宅哦。”
“不过梼杌你倒是没说错，那家伙的性格放现代来说就是个棒槌，油米不进，一但决定的事，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呗，现代社会也有很多这样的人。”
“从饕餮的情况来看，他们的转世多少也会带点类似的性格，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穷奇的微笑让桑迁一眨眨眼。
“简单来说，这两人都是社会边缘人格，不好相处，你怕她们不肯接受你，对吧？”
“没错。”
“唉，那你直说，至于这么拐弯抹角吗？”
桑迁一闭眼叹气，结果撞在了穷奇的后背。
“到了？”
她们站在了酒店套房门口，穷奇刷房卡开了门，却没有去推开门。
“小狐狸，你先进去吧。”
“诶？”
桑迁一不明白。
穷奇接着说道：“把狐狸尾巴漏出来也没关系，妖的身份有助于她们接受接下来的真相。”
“你不会是怂了吧？面对其他人的事情这么来劲，一到自己身上就这么没胆子。”
仔细想想，她对饕餮也是过分溺爱的态度，也就不难琢磨穷奇的性格了。
“那我就进去了。”
套房内有两人。
一位是穿着迷彩军装、英气逼人的女兵，二十多岁的样子，表情坚毅，一看便是出色的军人。
另一位则相反，看起来神情萎靡，她穿着松宽的T恤和森系的长裙，看起来也是二十多岁。
桑迁一回头看了眼，穷奇还在门外站着，看来这开场白她得代劳了。
“咳咳，两位小姐，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抽空来这里见面~”
女军人答道：“是上峰命令我来的，但没人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有秘密任务？”
满身丧气的女性则垂着脑袋。
“……我、我是被人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