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岭中遇见破庙,别多想,跑,马上跑。

实在不行,扛着马都得跑。

宁羡鱼瞅着小庙破旧的木门,从残缺处往里看,是黑洞洞的一片,活像一个阴谋。

这时,颜雪衣翻身下马,牵着往宁羡鱼身边走,然后疑惑地抬眼去看。

“怎么了,这庙不对劲?”

宁羡鱼看了这姑娘一眼,心想这庙就差把“不对劲”三个字写墙上了。

且不说什么别的,这荒山野岭里突然出现一座庙,单是看着,就能让人联想到奇怪的事情。

你自己寻思寻思,以前看过的小说话本里,那些书生、行商什么的,是不是都是在破庙里被漂亮的女鬼大姐姐勾引,最后被榨干了精……气。

我的天呐,这种事,想想就让人害怕。

宁羡鱼作为一个正人君子,自然是不会想当亡灵骑士的。

开玩笑,女鬼大姐姐能有我家师姐好骑?

“没什么事,我就是……”

宁羡鱼本来是打算直接离开的,话音未落,脑海之中突然响起嘤嘤嘤的声音。

是失踪了好几十章的系统。

【嘤~日常任务:牵住面前的少女,将其带往破庙,进行深入交流。】

宁羡鱼:“……?”

宁羡鱼深吸一口气,感觉这事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在遇见颜雪衣之前,这系统可谓是相当活跃,三天两头给他介绍道侣。

若非这些准道侣都是陌生姑娘,且在宁羡鱼的操作下没一个答应的,不然他早就被刀了。

然而在颜雪衣答应表白后,这系统就收敛了许多,至少这些天里没再给宁羡鱼发任务。

宁羡鱼以为系统是洗心革面了,没想到它背地里暗搓搓地竟然准备了一个大的。

少女、破庙、深入交流……这光听关键词,就知道剧情是限制级的。

“狗系统?”

【你爹我在。】

这系统一如既往地嚣张。

宁羡鱼不管这个辈分称呼问题,他低声问道:“你在搞什么鬼?”

这语气很不满,像是无良老板在埋怨兢兢业业为自己打工的下属。

系统沉默了好半天,似乎在为宁羡鱼冤枉自己而感到心里委屈。

【系统能有什么坏心思,系统只是想帮你加速剧情罢了。】

宁羡鱼冷哼一声,心想要加速剧情这确实没毛病,但你直接从少儿频道加速到麻豆映像是不是过分了点?

系统不吱声了,它委屈,但是不说。

当然,抱怨归抱怨,宁羡鱼还得思考今儿这事该怎么解决。

这时候,颜雪衣疑惑地走近过来:“你干嘛呢?”

刚才她就看见宁羡鱼一个人在这里嘀嘀咕咕。

宁羡鱼瞅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天空,随口掰扯道:“我想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一下。”

“休息?”

颜雪衣有些惊讶,虽然一路上骑马,但她一点都不累。

“嗯……好像要下雨了。”

颜雪衣抬头看了眼天色,此时正值午后,但远方黑云悬空,闷闷的很是阴翳,果然看似要下雨了。

这姑娘算了算距离,名虚山离葛家庄还有些距离,这时候上路的话,半路上必定会被雨淋。

颜雪衣点点头:“也好。”

宁羡鱼瞅着少女清冷的小脸,然后伸手,拉住她柔软的小手。

颜雪衣顿时大惊,怎么说,现在的人耍流氓都不带掩饰了吗?

少女一向洁身自好,当然不愿意被宁羡鱼这个登徒子占便宜,她马上挣扎起来。

“别乱动。”宁羡鱼低喝一声,语气很严肃。

颜雪衣愣了一下,她这时候才注意到宁羡鱼凝重的表情,还以为是怎么了,当下之间,竟然也忘记了挣扎。

“你发现了什么?”

颜雪衣用另一只手撩了撩被风吹乱的乌发,压低声音问道。

宁羡鱼当然什么都没发现,他只是在想怎么卡系统bug,而颜雪衣这一问,把他好不容易抓住的灵光给冲散了。

“别说话。”宁羡鱼摇摇头。

颜雪衣这下确定了,宁羡鱼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他拉住自己还不让说话……大概是怕我打草惊蛇吧?

姑娘有些不乐意了,心想我像是那种会拖队友后腿的人吗?

她用幽怨的目光看向宁羡鱼,决定等会找着机会了,一定要在他面前表现一把。

宁羡鱼当然不知道这丫头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他只是按着系统要求,一步一步来,先把颜雪衣拉进破庙里。

走着走着,手上感觉有些异样,一看,颜雪衣的小手不安分地在他掌中摩挲。

宁羡鱼下意识地捏紧了些,同时嘱咐道:“别乱动啊。”

颜雪衣咬着唇,清浅的眸子微微向下看,感觉有些别扭,心里很不适应。

她长那么大,还从没被同龄的男子牵过手,尤其是这牵着自己的手还很温暖,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姑娘心里有些慌,清冷的表情甚至维持不住。

少女偷偷看了眼宁羡鱼,然后连忙偏过头去。

宁羡鱼心里倒是不慌不急,他只是觉得颜雪衣的手很软也很凉,和师姐不太一样,薇子姐姐的手热乎乎的。

但握着都挺舒服。

天色越发阴沉了,宁羡鱼一脚踹开庙门,拉着一言不发的颜雪衣走进去。

庙里一片安静,遍布灰尘,佛像上罩了一张巨大的蛛网,看着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地上甚至有死老鼠,庙里隐约环绕的臭味大抵来源于此。

颜雪衣皱起眉,捂住了口鼻。

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这种肮脏的环境里,少女很不适应。

宁羡鱼无所谓地用灵力扫开脏物,随手拎了个蒲团点火,轻声对颜雪衣说:“出门在外嘛,也就这么回事。”

当然,话是这么说,但宁羡鱼心里也很疑惑。

你说这小说故事里的破庙春情、灯草和尚什么的,想想有些不对劲,这多脏啊,怎么春得起来?

同理,在这种环境里,宁羡鱼也没法对颜雪衣春起来。

【你不是还有一粒日穿钢板丸吗?】

“闭嘴。”宁羡鱼面无表情地说。

颜雪衣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想我什么话都没说呀。

宁羡鱼也没解释,他这时候已经扫出了一大片空地,颜雪衣毫不客气地占据了最干净的地方。

不多时,外边大雨倾盆,噼里啪啦的雨点击打着屋上的瓦片,发出沉闷的声响。

宁羡鱼在空地上点了篝火,他和颜雪衣面对面而坐,两人都不说话。

颜雪衣偶尔偷偷打量一下宁羡鱼,宁羡鱼则在思考该怎么跟这姑娘深入交流一番。

用哪种方法,哪种东西深入,这是个问题。

宁羡鱼觉得这事要跟颜雪衣商量一下。

“雪衣姐姐啊……”

宁羡鱼斟酌着词句,然而话音未落,破庙紧闭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

来人背着光、逆着雨站在门口,穿着一身兜帽黑袍,微低着头,完全看不见脸,身后背着巨大的兵器。

宁羡鱼抬眼看过去,心里暗道一声好家伙。

豁,竟是个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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