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拉卡向艾娜缓缓地介绍起自己的出身。
艾娜曾听卡尔斯特说过,在玛吉陶尔的下城区,这个充满混乱和罪恶的地方,出生于此的孩子除了极少部分的幸运儿,大部分只能沦为孤儿,毕竟生活在这里的每个人有时候连苟活都尚有难度,更别说养孩子了。
瓦拉卡所在的契卡孤儿院,和其他的孤儿院一样是上城区一些自诩有良知的法师们透过“法塔议会”成立的,但除了一定的资金支持外,他们也对这里几乎不闻不问。
“每天领着让自己不至于饿死的食物······大一些的孩子们结成群体去院外拾荒,说是拾荒不过更多人是去偷东西,他们即使没有回来也不会有人去找,去过问······这就是大部分玛吉陶尔下城区的孩子们的生活。”
瓦拉卡的语气听上去毫无波澜,即使这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她却能够以旁观者的身份去说出来。
“虽然有些冒犯,但我想知道这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可以改变你们处境的机会吗?”
听着有些难受的艾娜问道。
不久前,她和柯尔特在外出执行任务时才遇见过一个和瓦拉卡一样的孤儿。
那个小男孩当时想偷艾娜的腰包,当被柯尔特阻止了。
看着那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动了恻隐之心的艾娜给他买了些吃的。
“机会?呵呵呵,那也是极少数幸运儿才能得到的,对于大部分孩子来说能去给某个炼金术士或者法师当学徒、打下手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然而事实是这样的机会也一样稀少。”
瓦拉卡将手轻轻放在艾娜的手背上,告诉艾娜,自己不会对她的问题太介意。
“那你说的机会······是什么呢?”
“在诺科西亚的国家里,机会无非是魔法的潜能和发明创造的能力吧······即使是玛吉陶尔的下城区也是有学院这种设施的,那同样是‘法塔议会’开设的,招收一些有魔法潜能的孩子,因为不同人觉醒魔法潜能的年龄不同,各个孤儿院都会让孩子们在四岁、八岁和十二岁的时候去进行魔法测试。”
艾娜本人就是在八岁觉醒的,按常理这本来是人类里公认的最早觉醒魔法潜能的岁数,直到斯菲娅的出现,于四岁觉醒,六岁以她独特的方式背下一千卷法术原典。
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第二个和斯菲娅一样在四岁觉醒的孩子。
“而炼金贵族为了跟“法塔议会”叫板,也开设了一间教授炼金术的学院,不过能 入学的,大部分是炼金贵族的后代,和一些因为某些原因被炼金贵族器重的小弟或者学徒。”
“抱歉,本来是在说你的事,扯的有点远了······”
“没事,毕竟这也是和我有关系的。”
“诶!?”
“我是拥有魔法潜能的幸运儿,然而这份潜能却带给我不幸。”
“为什么?你不是应该被魔法学院收留吗?”
“我在十二岁时觉醒了魔法潜能,虽然算是觉醒的最后期限,但我还是非常开心,毕竟终于能有出路了,我第一次对未来有了期待······可我没有想到那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瓦拉卡的神色逐渐黯淡。
“那一天,我被学院接走的那一天,第一次穿上干净整洁又漂亮的衣服,院长和孤儿院的员工们,第一次对我表现出关心什么的······”
“你觉得恶心吗?”
瓦拉卡点了点头。
“我确实这么觉得,但第一次成为众人焦点的我,那自出生以来第一次产生的优越感却冲淡了那种厌恶。”
瓦拉卡苦笑着。
“他们欢送我的离去,还让我以后记得回来看看······”
艾娜觉得她的目光似乎飘回到了过去,回到她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孤儿院的那天。
“我坐着马车来到目的地,现在想来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明明那辆魔导机车的窗子全部用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身边还坐着两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壮汉,我居然没有感到任何异常,沉溺在快乐中却忽视了周围,这让我付出了代价······”
“即使注意到,你也没办法有所作为吧?”
“呵呵,至少把身体贮藏的魔力全部释放出去······”
“没有经过术式释放魔力,如果不是老道的法师,可能会因为魔力失控而伤到自己的。”
“但总归有一线生机,以我当时的能力,炸开那辆车绰绰有余。”
“那后来呢?”
“他们叫我下车,我却发现外面一片漆黑,他们粗鲁的把我推进了那片黑暗之中,接着我听见‘咔哒’的上锁声,然后周围亮起的聚光灯全部打在我的身上。”
艾娜不难想象那时候的瓦拉卡是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
“被关进笼子的我完全懵掉了,内心的喜悦被极大的恐惧所淹没,有一个人走上来跟我解释了一切······”
瓦拉卡是被“幻毒”带走的,他们要进行一项实验,而这个实验跟魔法挂钩,他们在下城区的魔法学院里安插了间谍,一旦发现符合标准的目标就立刻采取行动。
“他们扣下了我的资料,魔法学院并不知道我是有资格入学的人,然后再派人带走我······我听得懂他说的每个字,但那时候的我根本理解不了对方在说什么······然后他们拿着一个奇怪的机器对着我扫了扫,满意的点了点头后用黑布罩住笼子,把我又运走了。”
“你没想过反抗吗?”
“我尝试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调动自己的魔力······等我感觉笼子停止移动后,他们打开笼子走进来用药物弄晕了我,再次醒来时我被关进了一间地牢,然后我遇到了她······”
“谁?”
“一个名叫赫诺狄娅的年龄比我稍大些的女孩子,‘幻毒’的人说她拥有特殊的体质,而我则是为了让她的能力更好地发挥出来的‘钥匙’。”
“他们想干嘛?”
“‘幻毒’称他们的计划为‘沉默的愚者’,其目的是让整个玛吉陶尔的法师们无法使用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