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眨巴着。
然后再眨巴着。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露露她是……觉得……以后我就不会回来了，所以才……”
“所以才想要把握住每一分每一秒，和你能在一起度过的剩下的时间。”
索涅盯着她，“你明白了吗？”
“我……对不起……”
卡拉丝又愧疚的揉了揉露桑缇尔的小脑袋，然后抬起头来迷糊的征求着意见。
“那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做……？”
“那个葬礼不去就不行了吗？”立法院的大姐姐像是看笨蛋一样的看着卡拉丝，“你是贤者啊，又不会有人把你怎么样，难道还能因为这点小事把你开除？”
“可是……要去是传统……而且不去的话公众印象就不太好。”卡拉丝小声的辩解，“他们好多人都觉得我间接害死了受欢迎的法帕丁……”
“你要公众印象干嘛？你一个九十七级的贤者，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讨厌你又能把你怎么样？是那帮人过几天就忘了的想法重要还是露桑重要？”
“好像是哦……”
“而且那种东西本来就很玄学。天天喜欢捏爆别人脑袋的神经病能大受欢迎本来就是一件真的很让人费解的事情，你却非要迎合这种莫名其妙的人群，我真的……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
“啊，这……”
平时都是露桑缇尔委屈巴巴，现在在索涅的面前，轮到卡拉丝委屈巴巴。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嘛……昨天本来想带小家伙出去买假肢，可是她又很怕，才刚站到街道上就哭喊着要回来……”
“嗯。”索涅想了想，“好，你刚刚说了，是真正的珍惜她，喜欢她，而不仅仅是把露桑当做布露里的替代品，是这样吧？”
“当然了……”卡拉丝小声的说，“而且其实我后来发现……她不仅仅是长得像，露露本来就是布露里来着……”
“啊？”
“这个……有点复杂，总之你就把她当成是那个布露里失去了记忆的转生就好了。”
“行。”索涅没有过多纠结，她觉得这世界上，自己一个小小的七十五级搞不明白的事情还是挺多的，“那你在平常的生活中，把她当做的是谁呢？复活的布露里？还是独一无二的露桑缇尔？”
“当然是露桑缇尔。”卡拉丝鼓起脸蛋。
“还行，这回算你不太蠢。说回原来的问题上。”
索涅喝了口水，以衣服精神导师的姿态把自己的十指交叉放在一块，“你如果确实珍惜露桑，那我问你，迄今为止，你都为她付出了什么？”
“付出了什么？”卡拉丝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唔……这段时间来一直都有好好的陪露桑，给她做饭，照顾她……”
索涅又换回了那种看笨蛋的眼神。
“那不叫付出，那叫你应该做的。”立法院骑士直勾勾的盯着第七贤者，“露桑为你付出了完整的身体，即便这样她也在用尽全力讨你开心，但卡拉丝啊，你可有过为了她而付出什么对你来说重要的东西？”
卡拉丝愣愣的坐在那里，是啊，这还没有算上她没告诉索涅的事情，为了再次见到自己，露桑缇尔已经和真正的邪神签订了契约，押上了她的灵魂。
对比起来，自己确实没有为小邪神做什么。
“重要的东西……”
少女喃喃的念着，可是她觉得自己身为第七贤者，其实世俗的物质上，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想要什么都会轻而易举得到，那样的礼物不也没有重量吗？给露桑缇尔送一堆很贵重的东西，她也不确定会不会有效果，甚至不知道自己思考的方向对不对。
卡拉丝只好抬起头再次求助式的望向索涅。
“笨。我又不是让你像对付圣都上西区那些拜金女一样买一堆奢侈品讨好她，谁不知道那点钱对你来说和纸没什么区别？你要用别的办法，让露桑知道——她对你真的很重要。”
第七贤者迷糊的眨了眨眼睛，“比如？”
“比如，给她一个名分，让露桑成为真正的，你唯一的伴侣。”
“啊，这个我已经答应她了！”卡拉丝一下子眼睛又开始闪了起来，好像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在谈恋爱这件事情上，做的不那么糟糕的一点，迫不及待的找索涅展示了起来。
但她只看见了后者脸上毫无波澜的表情。
“哦。婚礼日期定了吗？”
“还没……”
“戒指送了吗？”
“也没……”
“场地选好了吗？邀请谁想了吗？怎么办有想法了吗？”
“没……”
“那你这就一空头支票，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索涅觉得这家伙快无药可救了，她甚至都想再来一遍刚才的“想想，卡拉丝，快想想”。
“啊这……那我……那我……”
卡拉丝对着手指开始想对策，结结巴巴了半天，最后还是迷糊的抬起了脑袋想要征求意见。
“卡拉丝，你还在等什么？”索涅看着这副纠结的样子直捂脸，“赶紧去啊。”
说真的，她不像是卡拉丝一样有炼铜的爱好……但其实露桑的心思，真的很容易很容易看穿。
至少比立法院里头那一堆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虚伪到不行的老油条真诚多了。换成她肯定能把小家伙逗的开开心心的。
“啥？去哪？买个戒指？”
“去圣都民政大厅。去领结婚证。”
小邪神一直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不安的动了动身子，胆怯的趁着卡拉丝的目光没有朝自己看来的时候，用满是期盼的神情看了过去。
“诶？什么时候？”卡拉丝迷惑的眨了眨眼睛。
“现在啊。快用你无敌的传送能力带我们传送过去啊，我当你们的见证人，台词一念，手印一按就完事了，多方便啊。”
索涅伸了个懒腰，从柔软的沙发上站起来，拍了拍卡拉丝的肩膀。
“婚礼啥的都可以慢慢筹办嘛，先把证领了呗，”
卡拉丝顿时一呆，不是她不愿意，而是脑袋里的确没有这件事情的计划……
“会、会不会太快了些？我们才——”
索涅瞟了一眼露桑，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小家伙的神情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
“等什么等，白石的时候你拖延症一犯，期限六个月的作业能拖到最后一周才想起来，没有期限的事情你怕不是能拖个几十年？别等了，就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