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宗宗门外的房檐上，两只小狐娘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仰望天空，愣愣出神。
“沐白姐姐，无咎哥哥亲了咱。”
“醒醒映红，那不是现实，还有你怎么改叫姐姐了？”
“忽然觉得当女人，也挺不错？”
“别冲动啊，咱们是来学习男子气概的。”
“是哦，可是进不去啊。”
赤狐姬映红伸手戳了戳空气。
指尖爆出丝丝电流，某种禁制正守护着顺天宗，防止外人翻墙而入。
“不用进入，你看，他出来了。”
一个少年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南大门，不是夕无咎又是谁。
“快点跟上，向他这样稀罕的男孩子，一定要好好观察好好学习~”
……
城北客栈对面，生花堂老板娘太史珍趴在窗台边，慵懒地抽了口烟斗，吐出一缕青烟。
她笑得非常开心。
“好有趣的少年，真期待下一次的交易呢，不知道，要多少钱才能把他也买下呢？”
……
斜对面的客栈二楼，同样热闹非凡。
“师父，刚才天上那个，就是魔皇无咎大人。”
“魔皇大人和玉叽山时长得不一样啊。”
“无咎大人易容了。”
“好帅，你师父我正想找个新道侣。”
师徒俩聊得火热，杜小雪却意外安静。
“小雪前辈，你怎么了？”
杜小雪缩在角落，回想着天上的那一幕，发着呆。
魔皇大人真的是灾灵吗？
又或者，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凶残。
……
城东大街上，行人自发排成俩列，对中央的少年夹道围观。
“看那，就是他，他就是天上之人。”
“真人比画面中更真实呀，呲溜~”
“他一定是仙人，刚才的是法术吧。”
“好可爱，好想抱住他撸到天荒地老~”
伍久感觉自己像只大熊猫。
回去后只能找鹭璃改个妆换张脸，要不然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一阵浪.叫。
行至客栈，恰巧看到了候在生花堂门口的太史珍。
老板娘叼着烟斗倚靠在门框上，向这边挥了挥手。
伍久没有理会，转身入了客栈。
回到二楼后伍久有些意外。
屋内多了个陌生女人。
女人跪在地上，见自己进屋，立即下跪叩首：“红尘谷落凤山峰主，孔莹，向魔皇大人效忠。”
红尘谷？
诸坤指了指杜小雪：“剑奴甲称其为剑奴乙。”
杜小雪脸红红的，缩在角落不敢过来。
伍久又看向了蔡芷薇。
“绝情谷弟子蔡芷薇，你不打算辩解两句吗？”
蔡芷薇面色煞白。
“我，我之前用假宗门欺骗了大人，我愿意自裁谢罪。”
“不光是宗门，你还谎报姓名，隐瞒家庭情况。”
“是的，芷薇认罪……”
“知道欺瞒的下场吗。”
屋内气氛转冷，蔡芷薇满脸绝望。
“死，死罪。”
孔莹连连叩头：“不关徒儿的事，是我叮嘱她在外要隐瞒真身的。您应该惩罚的人，是我。”
“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还请大人网开一面，至少，至少让徒儿与家人团聚，参加完家妹的婚礼。”
伍久进屋落座，取出鹭璃汁自斟自饮，然后掏出刚买到的功法看起来。
屋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一贯开朗的杜小雪也缩在角落揉着衣角，没有吱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师徒俩就这样跪了整整一下午。
“啪。”伍久合上了书本，师徒俩身躯一颤。
“可以，我给她将功补过的机会。”
师徒俩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
“接着。”
一本书册被魔皇抛出，蔡芷薇慌忙接住。
《美颜术》？
“给你两天时间，学会它。”
“哎？”
魔皇大人这是何意……
啊，我懂了。
“对不起，一定是我太丑了，脏了大人的眼睛。”
这算是现世报么。
在逐浪集对齐昊天的吐槽居然应验到了自己头上。
“两天内学会它，治好你那不自信的毛病，另外，打扮得漂亮一些，我要派你用处。”
说完，伍久看向孔莹，将她看得遍体生寒。
“至于你，看上去不太老实的样子，我准备带回你的尸体，让虿姬加工后再使用，你觉着怎么样？”
孔莹额头渗出豆大汗珠，强忍逃跑的冲动垂头言道：“孔莹已向大人效忠，是生是死但凭吩咐，无有二言。”
“那我就不客气了。”
魔皇起身，一步一步靠近而来。
蔡芷薇哭着挡在师父面前，却被诸坤提住后领拎到一旁。
脚步声越来越近，孔莹亡魂大冒，掌心紧攒的暴雷符已经被汗水浸透。
要孤注一掷吗，用暴雷符麻痹魔皇，然后用法宝醉莲灯迷倒他们再救出徒儿？不行，当初那个白毛魔灵可是抗住了醉莲灯的，对上更强的魔皇怎么可能生效。
“人类，拳头握得很紧啊，是不甘，还是愤怒？”
糟了，被看穿了……
“是兴奋，属下一想到死后还能为魔皇大人效忠，就兴奋得浑身发抖。”
“你觉得我会信么，不自量力的蝼蚁。”
孔莹万念俱灰。
对不起徒儿，看来为师要先走一步了。
“人类，想要什么死法，我可以满足你。”伍久瞅了眼杜小雪。
那只智障这一次为什么不阻止我，在发什么呆。
孔莹苦笑：“能被心爱之人亲手杀死，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抬起头来，凝视魔皇，深情款款。
“还敢用感情做幌，人类，你成功激怒了我。”
“大人，这份感情发自真心绝无半点虚假，属下愿立天道誓言，证明此情。”
孔莹抬起头来，向天宣誓：“天道在上！孔莹多情，只为那飘渺长生，今日得见魔皇方知何谓真情，孔莹愿以神魂作保，立天道誓言，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唯爱魔皇一人。”
这一番誓言虽说是出于保命，但孔莹还真的挺喜欢伍久这样的类型，所以也算不上全是谎言。
伍久看向窗外。
天上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云气变化。夕阳依旧，凉风习习。
这天道誓言立得跟没立似的。至少也得响个闷雷，给个信儿吧？
孔莹也大为困惑。
按常理来说，天道誓言一旦立下，立誓者便会受到天道气机锁定，誓言会受天道法则监督，若做出违逆誓言之举便会遭到天雷惩罚，魂飞魄散。
今日却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