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阳光在乌云之间撕出一道口子,照亮了暗得犹如鬼魅一般的树林。
程雨新和公爵站在洞口,正午的阳光非常刺眼,空气中还弥漫着浓厚的雨水与泥土的气息,倒是有种清爽的感觉。
“她们俩还是没找过来。”
“也许正在哪里躲雨,毕竟有我在身边嘛,对我们两个的情况肯定是相当放心的。”
发生了那么多之后程雨新已经很难再对公爵的自恋台词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对这场雨来得快去的也**到欣慰。
往天边看去,雨并没有完全停止,但是带来暴雨的乌云已经被风吹到另一片区域。不知道是谁又在遭殃,不过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紧张的心情一放松下来,生理需求就凸现出来,随着肚子产生反应,耳边听见一阵咕咕声。
两人一同看向程雨新的肚子,早上本来就没吃多少,肚子里已经空空如也。
“我们快去找那两人,然后回家。”
“那可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公爵咧嘴一笑“我有更好的办法。”
*****
兔子湿打洞的能手,它们的洞穴又又深又长,基本可以应付一般的雨势。但是像刚才那样的暴雨暴雨也有可能把一些不严密的洞给淹没,野兔就需要挪窝,这便是抓兔子的好时候。
诺克公爵是这么说的,他让两匹马儿在洞口随意吃草,自己去找了一些笔挺的树枝,用小刀削掉多余的部分,再把前段削尖,几支标枪就成型了。
“给。”
公爵自己背了这一些,把两根递给程雨新。
“我也要?”
“打猎是很有意思的运动,而且靠自己的双手抓来的食物吃起来会更美味。”
“这个蠢货公爵,竟然敢让本公主纤细的手拿这么野蛮的东西!”
至少现在程雨新和露西娅的想法一样。
“不可能,做不到的。”
“还没做的事怎么知道做不到?”
程雨新想把他的手推回去,但公爵的热情非常具有感染力,刚才发那么一通火也没让他怎样,程雨新基本上已经放弃抵抗了,于是默默从他手里拿过一根。
“我只能拿一根,多了拿不动。”
公爵把剩下那根拿回去,两人在树林中走,雨后的树林里满是泥泞,标枪基本上成了程雨新的拐杖。
鞋子还是湿的,走起路来脚还是泡在水里的感觉,好死不死地还带着点高跟,走路就更困难。露西娅明明那么矮,加上这点高度也不会有什么帮助,为什么不干脆穿平跟鞋呢?
咻!
空气被破开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传来,等程雨新注意到的时候,公爵已经大跨步上前把被标枪戳中的野兔拎起来。
“一箭穿心,我的技术又进步了。”
公爵沾沾自喜地拿着野兔走回来,野兔被扎破的身体有点血腥,但程雨新也放松下来。
“太好了,我不用费劲了。”
“一只兔子怎么够吃,你快去抓自己的食物,看。”
公爵往旁边一指,另一只野兔在树根之间穿行,程雨新觉得异常疲惫。
“两个人分着吃也够了,当做是垫个肚子,等回到家再去好好吃一餐。”
“这一只连垫我的肚子都不够,你要是不抓的话就只能饿着了。”
按照公爵的性格,独吞一只野兔这种事,程雨新相信他绝对能干得出来。
“敢威胁我?不要太过于得意了!喂,把标枪**他脑袋里面去!”
程雨新给露西娅一个白眼。
尝试去做和能不能做到是两码事,反正肯定是抓不到的,随便做给他看看,让他知道自己至少努力过,看在努力的份上,应该会分一点过来吧。
程雨新拿着标枪慢慢向野兔的方向靠近。
“你难道真的要听他的话吗,没骨气的家伙!可恶,等我拿回身体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收拾他。”
见程雨新没有反驳的意思,露西娅恨得牙痒痒。
程雨新虽然想蒙混过关,但真正做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专注起来。
野兔还在行动,击中移动中的物体基本上不可能,得等它停下来才行。
露西娅的双臂几乎没有力气,太远肯定射不中,要一点点拉进距离。
程雨新的视线紧盯着野兔,双脚一边探路一边缓慢地走下一个斜坡,野兔在树根和低矮的植物间穿行,停在了一簇野花旁边,它转过头,也在透过黑黑的眼珠观察程雨新。
就是现在!
程雨新猛然发力,两只手一齐把标枪扔出去,没成想脚下一滑,身体也跟着向前倒,扑通一下,脸和泥土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的盛世美颜啊!”露西娅捂脸尖叫。“你竟然敢让我美丽的脸沾上泥土!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们俩都不会放过!”
程雨新没去管发怒的露西娅,以为他自己心里也憋着一股气,一把将脸上的泥土抹掉坐在地上。
“我说过做不到的。”
“做得很好。”
公爵语气很开心,程雨新抬头怒视他。
“很好笑吗?”
“确实做得不错,就初学者来说。”
公爵用下巴一指前方,程雨新不抱任何希望地看过去,标枪从野兔身上掉下来,它依然在行动,标枪确实没抓住它,但却在它身上留下了伤口。而这一点点战功也让程雨新惊讶不已,他几乎忘了身上的泥土,惊讶地站起来。
“真的假的?那、那是我做的?”
“刚才不是说了吗,没做过的事怎么知道做不到。”
难以置信。
程雨新看着被泥土弄脏的双手,这么纤细瘦小的手,居然还能打猎吗?
多半是因为刚才摔的那一下增加了标枪的力量,但也非常出人意料。
带伤的野兔还在拼命地跑,但它的速度已经慢下来,公爵大步走过去,很轻松地便追上它。
然而旁边的树丛里有动静,当公爵快要走到野兔身边,一个的棕色脑袋出现在树丛之间,巨大的棕熊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人,慢慢走出来。
公爵停下脚步,程雨新的心脏提到嗓子眼。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死了!”
露西娅焦急地飘来飘去,公爵赶紧把程雨新护在身后。
“出现了个大家伙啊。”
棕熊低头闻了闻停在一旁的野兔,身上有着伤,恐怕的它精力也要到极限了,但是熊只是看了一眼,很快又把视线转回两人身上。
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程雨新觉得身体里一道闪电劈得自己动弹不得。
“这、这下要怎么办?对了,装死,书上说熊不会吃死掉的东西,啊,但好像又有人说装死不行,还是逃吧,快、快跑吧!”
“冷静下来!”
公爵一把抓住程雨新的手,把野兔塞进他手里。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拿好了。”公爵面不改色地说“我去把另一只野兔拿回来。”
“你疯了吗?那是熊啊!”
而且还是棕熊,可不是狗熊。
“战利品怎么能让别人随便夺走呢,在知道射中它的时候心里很开心吧。”
公爵转过脸诚恳地这边,一下子打消了程雨新心中大半的焦虑。
“但是太危险了。”
“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公爵又面向棕熊,“在某一瞬间非常想要去做某一件,得到某一样东西。”
他取下一根标枪握在手里。
“这种时候就是不想放弃啊!”
棕熊站起来,他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