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但被蒙上了双眼，也并没有裸身入浴，而是在身上为了一条正好可以遮挡住身体重要部位的毛巾。想来露西娅是担心布条突然脱落，或是程雨新脑子一热干出些冲动的事来，所以用了双重保险。
至于艾尔玛，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从浴池里舀水淋在程雨新身上，专注地做着女仆的工作，露西娅是并不允许程雨新随意触碰自己的身体。
因为知道自己身处威胁之中，程雨新并不想刺激露西娅，不过靠这种模棱两可的措施能保护多久呢？
自己已经是个没有实体的灵魂，其实这样防备的意义也并不大的样子，反而在失去实体之后还要被如此对待会觉得委屈。
不过委屈归委屈，全身浸泡在热水里还是非常舒适的。也许是之前过于在意情绪上的事，从而忽略了对身体的关心。当热水滋润着肌肤，舒缓着一身的紧张和疲惫时，全身都放松了下来，一股令人沉醉的舒适感从脚尖传到肩膀。
程雨新又往下滑了一点，让水没过肩膀。这是一个挖在房间地板中央的浴池，空间很大，完全可以让程雨新平躺下去。
眼睛上围着白色布条起到了眼罩的作用，透进视线的光芒非常阴暗柔和，竟然让人感到昏昏欲睡。
程雨新的呼吸逐渐变得轻柔平缓。
“睡觉的话还是等回到床上去比较好。”
“额。”
艾尔玛温柔的声音把程雨新从去见周公的路上拉了回来，他隔着布条揉了揉眼睛，感觉到眼球被润湿。
布条无法透出对方的身影，但是听见水流的声音还有水滴在身上的位置可以判断出艾尔玛在哪个方向。
“蒙着眼睛你还能看得出来我想睡觉？”
“公主殿下以前也经常在泡澡的时候睡着，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感冒，所以服侍公主殿下洗澡的时候我都会仔细注意她状态，久而久之就能分辨得出来了。”
“这种事没必要说出来。”
露西娅并不在旁边，她的声音从听起来有一段距离，想必是又飘到房间别处去了。
“你要是这么不喜欢我，何必要把身体让出来给我用？”
带着一点逆反心理，程雨新大声问道。像露西娅这种蛮横又小气的人，实在是不应该把自己的身体让出去，更何况还是让给一个素不相识的男性。
“因为萨妮塔在进行召唤仪式的时候说你已经失去生命，连身体一起带过来也只会多一具尸体而已，只能召唤你的灵魂，但是需要一个容器。”
“所以为什么是你？”
“时间太仓促，这里又不是我家，没办法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不是还有另外三个吗？”
“首先萨妮塔不行。”露西娅的声音近了一些，她正在向这边赶来的过程中“她是进行仪式所必要的人物，要是没有她在，仪式出个什么问题其他人可解决不了。”
“芙丝忒呢？”
“芙丝忒是我的贴身侍卫，万一我们做的事惊动到公爵，惹他生气的话，必须要芙丝忒在身边保护我，她的身体被一个废柴占据我很没安全感。”
“你说谁是......”程雨新压抑住心中的怒意“对方可是公爵，地位不低吧，芙丝忒敢和他作对吗？”
“这一点不用担心，她对我是完全忠心的。”
不知道这是从哪来的自信，当然从芙丝忒担心露西娅的情况来看她确实是很关心自己的主人，程雨新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非得对这个性格差劲的人这么死心塌地。
“那艾尔玛？”
虽然很对不起艾尔玛，但程雨新认为她是这些人里地位最低的一个，毕竟喝下午茶和吃完饭的时候她都是和其他女仆一起站在后面，等到主人们吃完了才能去就餐。
而且艾尔玛明显不像萨妮塔和芙丝忒那样有本事，在程雨新看来应该是最有可能被牺牲掉的才对。
“如果是公主殿下的命令，我会没有任何怨言地献出身体。”
“不行！艾尔玛绝对不可或缺的！”
露西娅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把程雨新吓得一激灵。
“是、是么......哪方面？”
“每个方面。”露西娅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不但长得可爱，而且待人温柔，又办事周到，艾尔玛光是存在于这里就是对心灵的慰藉，没有她的照顾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听到您这么说我真是相当开心呢。”
艾尔玛的语气充满欣慰，手上的事也依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
程雨新能理解，在这个地方所见到的人里，只有艾尔玛最让人安心，待在她与其他人身边简直就是天堂与地狱之间的差距，会对她产生依赖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露西娅贵为公主，本不是会温柔待人的人，程雨新猜想她多半也不会为别人献身，竟然在综合考虑之下把自己的身体作为别人灵魂的容器。
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出于自知之明吗？
“所以就是最没用的......”
话说到一半嘴突然被捂住。
“看来这位公主殿下今天很累了，身体都这么僵硬，让我来替您按摩一下肩膀吧。”
“哦，好......”
好险，差一点就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艾尔玛不但尽职尽责，而且反应也很快，程雨新对她的好感度又上升一个层次。
“嘁，成为灵体之后就不能享受到艾尔玛那绝妙的按摩手法了。”
“你很不甘心嘛。”
程雨新一声冷笑。
“确实不甘心，但也无法否则，你就怀着感恩之心好好享受吧，这可是高贵的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女提供的按摩服务，普通人可是享受不到的。”
“为什么你还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程雨新不以为意，以为露西娅又是在夸张，直到艾尔玛的手指按在肩头。
“嗯啊~唔！”
这是无意识的，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发出刚才那种女性才有的独特音调后程雨新立刻捂住嘴巴。
即使知道自己现在是女儿身也无法接受，那个娇滴滴的声音简直就像是情绪到达某个高度后情不自禁的娇喘。
“声音也是释放压力的一种方式，这里没有外人，没必要忍耐。”
艾尔玛一边劝说一边继续按摩，有点酸疼但在那之后又恨畅快的感觉一次又一次袭来，程雨新双手拼尽了力气捂住嘴巴连连摇头。
绝对不能再发出那样的声音，现在的自己还没有沉沦到那种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