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的事件发生后,这里便加强了警卫,随处可见正在巡逻的战士。铁靴的声音划破薄雾,早期的鸟儿受到惊扰,气愤地拍拍翅膀,飞往启示湖畔的森林中去了。
小秋站在门口,热情地向每一队路过的卫兵打招呼。个别老兵认出了这个孩子,会礼貌地回应一句,但大多数卫兵都没有理睬她。尽管如此,小秋还是乐此不疲。
关于这座独栋接待所,卫兵们得到的消息是,里面居住着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都是纯洁者大人的贵客。
以拉兹瓦尔的身份,他请来的客人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然而,卫兵们的长官同时又下令,要在不打扰这三位客人的前提下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言语之中似有监视之意,让人迷惑。
经过私下的讨论,卫兵们最终达成共识,尽可能不与接待所内的三人直接交流。
小秋在门前的小院里转了几圈,给观赏植物浇了水,摆弄了一会儿篱笆墙上的小花,然后才回到屋里。
招待所内部是经过专业设计师的精心布置,朴素而有情调;乍一看像是第三区普通中产阶级的温馨小屋,但仔细一瞧,无论是挂在壁炉上做装饰用的稀有空海兽首级、垫在沙发下蓬松舒适的伊修兽皮地毯、还是书架上闪闪发亮的紫晶月神像,任何一件都不是中下层居民负担得起的。
接待所总体是二层结构,一楼是客厅、厨房、餐厅和卫生间,二楼主要是卧室,和第六区安渡因的小窝差不多,但无论是面积还是装潢都要强得多。
这个时间,安渡因和安雯都还没有起床,早餐等会会有专人送过来,因此也无需小秋动手。闲下来的小秋踮起脚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厚书,坐在沙发上安静地读着。
过了一会儿,楼上传来开门的声音,安渡因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挪下楼梯。
小秋立刻放下书,元气十足地打起招呼:“早安,安渡因先生……咿!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差!”
安渡因敷衍地点点头。
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此时是怎样一副面如死灰的肾亏模样。正常人一夜不睡外加高强度运动以及长时间兴奋状态,第二天能早早爬起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现在回想起来,在第六区和安雯住了这么多年,真的要感谢她的不榨之恩。
“帮我倒杯水好吗。”安渡因一屁股坐在小秋对面的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了。小秋应着,飞快地跑去厨房。
现在的安渡因,真的累得要死,只想躺在卧室里那张奢靡又舒服、有着柔软羊绒垫和漂亮蕾丝装饰的大床上睡一整天。
但床上还躺了个安雯。为了活命,安渡因只得早早溜出来,把疯了一夜刚刚睡着的安雯自个儿四仰八叉地晾在那。
[我tm明明是只幻魔唉,J尽人亡什么的也太搞了吧!这才一天而已,不行,我得跟安雯谈谈,叫她多少收敛一些,不然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小秋便像阵小旋风似的飞了回来:“给,请喝水!”
安渡因道了声谢,接过水杯喝起来。小秋愧疚地搓着小手,俨然一副没有招待好客人的主人样子:
“怎么回事,安渡因先生,昨晚没睡好吗?是床睡不习惯?还是旅途导致的劳累呢?对了!昨天你一下空艇就跟着拉兹先生一起开了那么多秘密会议,一定是坐太久肩膀疼了吧!我来给你揉揉!”
“的确是做太久了,不过……算了,没什么,谢谢你了。”
安渡因懒得多做解释,更没有拒绝萝莉揉肩服务。小秋跑到沙发后面,搬来一张小皮墩踩上去,小手轻重适中地捏着安渡因的双肩,酥酥麻麻的舒服感觉顿时传遍他的全身,让他不由地“嗯”了一声。
“连按摩都做的这么好,我们家小秋真是太棒了。”安渡因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小秋脸一红,羞羞地说:“都,都是安渡因先生教的啦。以前在这里住的时候,嬷嬷们可不会教我这些。”
“那当然,这属于下人的活计,你以后可就用不到喽,谁配得上你的服务啊。”
“才不是呢!我很乐意为大家捶捶背揉揉腿的!还是第六区好,人们可以平等地交朋友,在上层哥哥姐姐们都拿我当公主,对我敬而远之,也不肯和我做朋友。”
小秋手上的力道有些重了,安渡因笑笑,假装告饶道歉。
嬉闹了一会儿,小秋趴在安渡因背上,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昨晚,安渡因先生也给安雯姐姐做按摩了吧?”
安渡因老老实实回答:“确实按了一会儿。那家伙的旧伤还没好彻底,靠幻魔之力新生的肌肉好多都是僵硬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睡觉的时候听见安雯姐姐发出很舒服的叫声嘛。”小秋天真地答道。
安渡因一个激灵,差点把小秋甩下去。他抿了口白开水压惊,用尽量平稳的语气对小秋说:“麻烦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哦。”小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二楼传来开门的声音。安渡因认命地叹了口气。
“早上好,安雯姐姐!”
“哦,小秋啊,早。”安雯打着哈欠回应道。
她上身只套了件背心、下身穿了条很省布料的内裤就出来了,头发乱糟糟的,嘴边还挂着口水的痕迹。
“你有看到……啊哈在这呢。”
发现缩在沙发里的安渡因,安雯立刻走过去,不客气地夺过他手中的杯子吨吨两口灌完,然后拎起安渡因就把他扛到肩上,接着就往楼上走。
“如果有人来找就说我们还没醒,拜托啦小秋。”
小秋拼命点头:“嗯嗯,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你们的!好好休息,保重身体呀!安雯姐姐和安渡因先生都是!”
话音未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安雯瞬间加快了脚步,噌噌噌就蹿回了房间。
小秋跑去开门:“不好意思,安雯姐姐和安渡因先生还没有起床……咦?你是……索菲亚小姐!”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身材姣好的白裙姑娘。在教会中,一般成员穿白袍,月神之锋穿黑袍,而有资格穿着长裙到处走动的,只有那一位高阶祭司——预言者索菲亚。
与她的长裙同样具有标志性的,还有她脸上从不在外人面前摘下的面纱。
传说索菲亚祭司倾国倾城,为了不让礼拜的人产生邪念,才特意用面纱遮住了脸庞。
仅从露出的上半脸来看,她也确实是个美人:一双似水明眸,两片柳叶弯眉,秀发飘飘如锦缎,白肤莹润洗凝脂——似颦似笑,叫人猜不透哀乐;非喜非怒,让人看不穿思量。
好一个神秘佳人!
其实只是个无口社恐天然呆。
天然呆,啊呸,祭司索菲亚开口了,声音有些颤抖。
她问了一个问题:
“他们……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