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痛。”方宇堶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鼻青脸肿的。多少有些滑稽。
李轩明道：“之后记得再来这里照照片。看看手术后鼻子的恢复情况。”
“得了，这一趟花了我四千多。我还懒得跑呢。”方宇堶闷闷不乐道。
何杰这时走了进来。此时他的脸上也贴了一些纱布，他简单打望了一下房间里的两人：“我找到那个酒吧了。”
“这么快？”方宇堶一合计，这前后还不到4个小时，何杰就摸到新线索了。
李轩明对视何杰，说：“老方伤的比较重，我陪你去吧。”
“没事儿，我可以。”方宇堶直接站起身来就要和何杰一起出去。
李轩明本想着劝劝，但又考虑到自己根本倔不过方宇堶，于是就只能说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吧……”
何杰抬起头，发现天花板的电灯泡在闪烁。
“那个灯泡该换了。”何杰道。
“灯泡……？哦，鬼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根本不在意。”李轩明道“你自己也注意点。”
二十分钟后，两人驱车来了何杰查到的酒吧地址。
何杰下车后，简单打望了一下这个隐藏在小巷子里的霓虹灯和破烂不堪的大门。不免觉得刘雨婷来这里工作并不一直是单纯的“零工”。
“这酒吧，甚至比不上那些普通的夜店。”方宇堶嗅嗅小巷里排水沟的潮湿气息，表现出一副厌恶。他当警察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酒吧的历史中一定存在着某些不法勾当。
“刘雨婷的工作地点确实不是什么善茬能触摸的地方。”何杰道“我由衷希望她生前并没有遭到或者做过那种事情。”
方宇堶上前推推门，发现门已经被锁住了，但里面的音乐声音却震耳欲聋。
“这显然不是关门大吉的样子。”这位刑侦队长道。
何杰道：“准确来讲，这是一家私人俱乐部，是面向内部人员的。不是你平时就看到的那些夜店与酒吧。刘雨婷能在这里找到工作肯定不是通过一般的渠道。”
方宇堶纳闷地问：“那你的意思是，刘雨婷原本就认识一些不法分子，并和他们有一定关系？何杰，她是只是一位学生，怎么可能会……”
何杰打断对方的话：“这种事情，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根本不好说。”
何杰上前去，敲敲门，接着，门上的一个小洞被打开了。
一双眼睛出现了，打望了一下两人。
“这儿只对会员开放。”那个人道。
何杰道：“公安局，办案。”
里面那个人眯起眼睛：“我不想惹麻烦……稍等。”然后那个小洞被关上了。
何杰和方宇堶在外面站了几秒，但门内依然没有反应，何杰刚刚想要从腰间掏出枪破门而入时，门才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光头，背心，脸上还有刀疤的肌肉男人给两人开了门。
“警官们，你们的证件。”那个光头说。
方宇堶拿出自己的证件，给光头看了一下：“你们老板还在？”
光头道：“进去，往最里面走，舞台后面有个过道，走到尽头就是办公室。”
在方宇堶询问光头的时候，何杰率先走进这个酒吧，酒吧里面的人依然很多，高分贝的音响震耳欲聋，灯光闪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了。
何杰穿过舞池中央的人群，这儿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像是机油和电池酸液，何杰感觉多少有点不舒服。喧哗的音乐根本无法让他正常的和其他人交流，闪光灯打出的世界在白与黑中不断切换，而那些人就这样忘我的在舞池中摇曳，好像一根根被狂风吹拂的病态稻草。
即将穿过中央的这个时候，何杰觉得自己的手臂被抓住了，他回头一看，发现一个年轻的女孩正看着自己。女孩的眼睛像是白内障般的模糊，根本没有黑色的瞳孔，眼眶中全是一片惨白的眼仁。
{我的茶壶里，有一条鱼。}女孩用奇怪的音律说道。
何杰皱起眉头，看着那个女孩。
女孩接着说道：而你在梦里做着梦，就像其他人一样。视野的角落，房间里还有，其他的房间。每个夜晚不同的灵魂踏步于此。
何杰的内心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他问道：“你是谁？”
人群的舞步再次涌来，很快在两人之间隔了一道人墙，何杰试图破开两人的隔阂，但却被人群拉向了舞台的另外一头。
“你是谁？！”何杰冲着女孩的方向大吼道，希望对方能听清楚自己的问题，并赋予回答，可是为时已晚了。她被人海淹没。
另一边，方宇堶失去了于何杰的联系，他在巨大舞池的边缘逛了几圈，毫无收获，以为何杰已经率先一步找到了线索，于是他来到了酒吧的吧台，试图也碰碰运气。
方宇堶坐在吧台提供的顾客位子上，等待着调酒师的酒水。他摸摸下巴，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些不对劲，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警察的判断在这点绝对不会出错，这个酒吧比起其他夜店也太过于怪异了。空气里漂浮着说不出的躁动感，以及电流声。
调酒师高高的，也是光头，穿着一身红色的西装。
“威士忌。”调酒师递给方宇堶一杯威士忌。
方宇堶借机打量了一下对方，他看见在对方胸口的口袋位置有一个挂牌，但上面只有“调酒师”三个黑色的字，连个名字都没有。
“你那个挂牌，怎么回事儿？你是没有名字还是其他怎么样的？”方宇堶拉起杯子，微微品了一点酒，但没有咽下，他在检查这里面有没有加其他东西。
调酒师微笑：“他们都叫我调酒师。名字在这里是多余的。”
“所以所有人都叫你调酒师，不知道你的名字？”方宇堶问道“你在这里工作多少人年了？”
调酒师说：“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啊。”
方宇堶愣了一下，还以为对方开了一个自己没能理解到的玩笑：“说正经的，你在这里工作了多久了？”
调酒师摇摇头：“不重要，你的那些问题都是表象的。真正该问的就在人们眼皮子底下，你知道吗？鱼为什么会在茶壶里？”
什么鬼东西，方宇堶有些恼火：“我是警察，现在在办案，不要和我打哈哈了。”
“唔……”
调酒师没有再说话了，他蹲下身，似乎在吧台下面找什么东西。
“喂！我问你话呢！老实回答！”方宇堶吼道。顺便敲敲吧台。
过了一会儿，调酒师再次站起身来，他看着方宇堶，然后将手中的酒瓶狠狠地砸在了对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