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不觉得坐飞机哪儿好,如果小升初那年暑假,不是n市到首都南北跨度大,12年之后动车发展越来越好,坐个动车它不香么?
从n市到苏市,我和老妈坐动车“和谐号”,到站也与三年前的车站略有不同了,大城市的发展还是很快的。
嘛……虽然不变的接站“工具人”还是谢馨姨,车子还是老伙计——七代雅阁。
“恭喜啊牛牛,当初在寒山寺许的愿实现了,大部分推动力还是要看你这三年自己的努力……”
对我说的第一句还是道喜,而这种说法也符合我“无神论”的观念,只是不好顺着她的话,像是马后炮地怼老妈一句,那车上三人都贼尴尬——我不至于一上来就把天聊死。
“谢谢,之前老妈给你们这边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在旁边。”我顺着谢馨姨的话茬说道,“我在寒山寺烧香许愿那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而小姨和大舅公还能记得我之前许的愿,提醒我要来还愿……”
“正常的正常的,你是我们家的学霸,关注你的成绩是应该的……别的学生见长辈关心自己的成绩还挺慌挺不耐烦的呢。”谢馨姨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笑着说。
“以后媛媛也有个好榜样,小时候她不是挺喜欢跟在你身后,记得吗?以后我们就用你的事例去激励她……”
这句话……我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啊。
我的事例……是说“因为在寺里许了愿,所以我考上了师大附中”,如愿以偿?
那到时媛媛也去寒山寺烧香拜佛一波,不也能考上苏市的一类重点高中?这种不科学的东西……
啊,当然这种话只是在心里念叨、吐槽几句,我本意还是希望媛媛能学习优秀——毕竟家境优渥,学校方面家长孩子都少操心,这不就是最完美的剧本吗?
不过……“学生的心思,同为学生是最了解的。”媛媛不会因为家人老是拿自己和牛牛哥哥做比较,就心里产生厌烦情绪,然后我们两个后辈的关系搞僵硬了吧?我这么暗自嘀咕,谢馨姨有着专心开车的好习惯,所以没空关注我在刚才这几秒神神叨叨了什么……
因为三年前该玩该看的景点,我和老妈都借着大舅公的福利看了,所以这次在苏市呆的时间不会长,两天左右,也就没必要麻烦大舅公一家忙里忙外。
“我们来之前就订好了住宿的地方,真不用麻烦你们,只是住旅店一个晚上而已。”路上,老妈谢绝了谢馨姨她们当时同样的操作流程,一番客套之后,小姨也不多劝,只是邀请我们吃饭。
当天是周末,不然谢馨姨她们也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接待:又是送我们到旅店,安置好行李后,回家先见大舅公和媛媛……
“怎么,大舅公也到寒山寺吗?”下午,谢馨姨、老妈和我正要起身,发现大舅公也穿好一套出门的衣服,事先没有任何说明,心里奇怪,所以忍不住问出声——老妈也是一脸茫然。
“你舅公认识一位寒山寺的主任,主任又认识一位级别挺高的住持,这次还愿之后还可以找这层关系,给牛牛看一个相。“谢馨姨显然是刚才与大舅公通气了,大舅公在自己房间打了电话确认他那位朋友现在有没有空,然后才叫谢馨姨准备出发的。
“走吧,他正好今天在寺里,先让牛牛还愿,然后他给牛牛看看,说不定能讨个好口彩。”
老妈连声道谢,我也说句谢谢,心里……倒没有“不以为意”、“嗤之以鼻”的想法,只是单纯地有些好奇。毕竟“相”这个东西,在我的概念里要比宗教信仰可信度高一点点——不是“亿点点”哦,就只是纯粹的一点点而已。
因为毕竟都是“玄”的、捉摸不定的东西,但至少,像是手相面相,卦相(古代的《周易》),是有算命的依据的。
“大舅公一番好意,找大师看相也无妨。”也不是少块肉,顺路的事情,要是拒绝了,让大舅公难堪也不好。
于是,四人出发,开车前往寒山寺。
“你们先去还愿。”大舅公则是先去朋友那里打声招呼,我们走到许愿还愿的那方地界。
“请引他去拜拜像,三年前他许了一个考取学校的心愿,现在是来还愿的。”谢馨姨上前,对一位僧人这么说道。
“阿弥陀佛。”他对着我念了一句佛号,我倒没有合掌还礼,但也躬身点头了,幅度45度吧,以表尊敬。他边领着我和老妈进到后面的一间寺院里——三年前没来过的。
尽头是三个蒲团,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丝别扭,因为在我印象里,我似乎还没有跪下磕头行礼的先例。但脸上表情的管理还是到位的,至少老妈没多嘴催促,引路的和尚也只是介绍这间房屋……虽然我当时光顾着自己的心理活动,没听到介绍——我拜的是佛还是菩萨还是金刚?
内心也没有不快,他也没做任何提示,我便跪在一侧的蒲团上,双手合十再拜,头虚点地。拜了三次,起身。
“要不要再许一个愿望呢?”来到外面,正准备下台阶,老妈突然来这么一句。
我……有些无语地看向她。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老妈嗔怪一句,倒也没马上发火,“我的意思来都来了,前一个心愿了结了,再许一个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就算你不信佛,心愿写下来,就当是一种动力,你时不时能记起来,督促自己就行了。”
老妈当时说话的口气像是怂恿,我倒没什么逆反的情绪,但既然要写(愿望),我的第一反应……
“希望李萤能答应我,她做我的女朋友”?这想法一出,马上被我否定了。
信不信玄学先不谈,万一写完老妈又问我许了什么——和三年前一样,旁边倒没有导游小姐姐,但谢馨姨也在左右啊……
“希望大学能考上985。”
有一说一,从小学那天晚上,到中考结束,成绩公布,我那梦想算是完美实现……
然后突然发觉一阵空虚?
原来我一直都不怎么考虑更远(高考)的事情。中考选择范围小,加上自己成绩虽然忽高忽低,但用股票的说法叫“高位震荡”,再有儿时的梦想做最后的支撑……多重力量助推,这才圆梦。但……考大学呢?
选择像是指数型增多——大学本身就够多了,而一个大学还有若干个专业学科……未知的恐惧一旦萌生,就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的。
相对较快的方法,是无明确意义地指定一个目标,然后闷头往这个目标努力就完事了,实际我也是这么做的。但……
那时的我,也许自己还没有自觉,但多多少少的,的确有些膨胀了。
名校对名校嘛,清华北大,那是我们中国是个人都会吊在嘴边夸的,放眼世界也是一流之列。我就是再膨胀到不自知,这点基本的b数还是有的……
但b数是相对的,你们可以理解为,“b数所占我身体的体积是一个定值”。
我膨胀了,那是不是就说明,b数占的那份体积相对地减少了?所以我一开始就把目标定在复旦,确实有好高骛远的意味吼……
虽说我当时并没有太较真,但我可能忽略了自己“轴”的那份潜意识,至于在高二,或许意识到这个缺陷,还不愿及时纠正,反而有自我麻痹的倾向——当然这是后话了。
主要我那时叫得上名字的大学,除了老妈时不时念叨的十来所985,就是市内的n市大学——明面上也是211,但想到n市好歹是省会……这心里一对比,哪怕老妈嘴上不说,我自己都把目标框在985上。
所以你们应该就能理解,我高二分科到现在为止,哪怕看淡老妈对我的说教,我无形间、无意识地给到自己的压力,都要逼着我找各种途径释放一下——初中三年哪有这种体会啊……
总之,老妈还是没有脱离我的预判,只是当初我主要怀着比三年前还无所谓的心态……能不能实现那先不谈,主要未来三年老妈冷不丁就会用我自己许的愿望扎下我。
“早知道就说‘保密’了。”反正老妈也没偷看……
还愿完成,谢馨姨打电话给大舅公,确认他和那位大师的位置。大舅公下楼接我们,走廊里,一个穿正装的男子在办公室门口看着楼道。
大舅公和主任在我们还愿的时候,估计已经把此次的来意、我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因为当我和他面对面的时候,没什么多余的套话,只是一句“小伙子不错,够努力,诚心也有,进去让住持看看吧。”
emm……诚心有多少还真说不准。我只是暗自腹诽一句,进门见大师认真的模样,点头示意我上前,我也收敛心神,起码该有副尊敬的亚子。
“唔,面善心善,气色不错,耳垂有福……气运不会差。”老妈还插嘴问青春痘会不会代表了什么影响,我当即老脸一红,这种问题都能问得出来吗?想让她住口……好在大师可能刚才转头看向老妈,没太在意我的表情。
要不见了大师因此一笑,我就羞愤难当想撞墙了……
而他看到我右手大条的横纹,眼睛微眯,眉头一皱,语气也不再是刚才那样轻松随意了……虽然也没有到“凝重”的程度啦。
“你这一生的走势,整体而言不算波折,喏,线的纹路的起伏也只是说,你周围的人,命途各有不同,给你内心会有变化,但这都不是重点……”
“你……大概是在还年轻的时候,因为断的部分比较靠前。”大师如是说道,“具体是什么困难……甚至说是一个劫?这我没这本事预知得到,也许是你刚毕业,找工作比常人更难,或是更早一些的事情。”
“但经历了这件事之后,你的生命线分叉两条,渡过去了,你的轨迹还是基本顺着原来的方向不变,而要是跨不过去……”我低头,他指着另一条往下的线段,没有多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