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行走在深长走廊走中,森岛唯因为始终看不到藤原夏目的身影,心慌之下脚步越来越快

但在下一个转角,她却差点撞到站在原地,望窗外看风景的藤原夏目背上。

他眼中冰蓝虹光若隐若显,映照着如水荡漾的银色月光。

“喂!你在这做什么?”

不转头,也不说话,藤原夏目抬起下巴往窗外示意。

森岛唯一看,就被窗外月色所吸引。

风息云散,明月渲染周围纯净夜空,显得硕人而飘渺,如霜月色没有任何遮挡地铺洒下来。

都市沉沦在在这银色帷纱下,变得异常空灵和寂静,。

“没想到在光污染这么严重的东京,居然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月亮?”

幽幽感叹的森岛唯,却听到藤原夏目冷不防地开口。

“这可未必是好事。”

“嗯?什么意思?”

转身看向藤原夏目,森岛唯发现他盯着那轮皎月,双瞳如宝石般纯净,绮丽容貌更显凛冽。

“月,是深穴。”

他视线从月亮转向森岛唯,静静开口,声音幽玄,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和藤原夏目对视几秒钟后,森岛唯重新将视线投向夜空。

这一次,她感受到那种异样了。

月是深穴。

是一个画在夜空这个巨大黑纸上的深穴。

所以实际上那并不是反射阳光的镜子,而是能够窥视到另一侧风景的窗口——森岛唯曾听到过类似这样的话。

那句话是——

“日,月,为异界之门。”

喃喃自语着这句话,她看向藤原夏目,声音飘忽。

“是这样吗?”

藤原夏目点头,彷佛没有注意到森岛唯语气中的异常。

隔着由吐息在空中凝结出的白雾,两人相互遥望,但都隐隐看不清彼此眼神。

“呼,别说是异界之门。”

深吸一口气,森岛唯‘喀拉’一声拉动枪栓,眸中尽是坚定。

“就算是恶魔之门、天堂之门、罗生门,所罗门,敢拦着我全都给你炸了!”

最后望一眼夜空,藤原夏目跟在森岛唯身后,忽然提了一句。

“唯,所罗门是人名,不是门。”

原本气势汹汹的脚步一顿,森岛唯缩着后背,转过身来,很无爱地看着这个打断自己雄心壮志的人,翻出个白眼。

“谢谢你啊,藤原君,如果没有你,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棒读)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在门外所产生的那件事,她语气冲得有些不对劲。

“不用谢。”

然而藤原夏目彷佛完全没有注意到森岛唯语气中的异常,一本正经,满脸认真地看着她。

“呵呵。”

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笑脸,森岛唯翻出个白眼,转身迈开脚步,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分。

如果不是时间场地不对,她还真想好好教育一下藤原夏目,让这只呆猫明白什么是‘气氛’二字。

看着森岛唯背影,藤原夏目眼皮垂下,面色掩藏在阴影中,漠然而阴冷。

深吸一口气,他悄悄后退,无声无息融入黑暗。

再见了,烦人的女人。

而森岛唯在怒气冲冲走到一处布满灰尘的大厅内时,似乎听见有什么声音传出——

这个细微声音传入耳中,森岛唯感觉脑海像被强行塞入什么异物,思绪完全停滞。

环顾四周黑暗中的各类形影,一阵冷汗从后背渗出。

森岛唯能感觉到,黑暗中,有某种东西,正用充满恶意的异类目光,窥视着她。

那目光中的恶意比之前那只猫妖还要更为可怕。

下意识,她呼唤那个名字。

“藤,藤原……”

然而,令她心神冰凉的是,大厅内风影绰动,却无人回应。

那一刻,森岛唯感受到一种被抛弃的绝望。

*

另一边,藤原夏目走在黑暗楼道间,神情有些漫不经心。

打开手上零食袋后,他怔怔出神,却又塞回口袋中,长舒一口气。

藤原夏目打算在那只妖怪杀死森岛唯后,再出去干掉她,这样就一举两得了。

但不知为何,虽然一切很完美,但他却感觉一种诀别时才会有的异样情绪:但自己是因为和十年攻魔官生涯做诀别,还是和那个只生活了一天不到的女生诀别,才产生这种情绪的呢?

藤原夏目分不清。

放弃坚持了十年的寻找,就此定居在这块土地上,然后拿着攒下来的工资生活,吃完了就找个地方打工,然后逐渐老死……人生似乎一眼望得到尽头。

真的要这么做吗?

带着这种从未感受过的别样思绪,藤原夏目搓着头发,像是要将这些困扰甩出大脑一般,猛力摇着头。

但在此时,他却在视线边缘,发现一道细微光亮。

“嗯?”

停下脚步,藤原夏目轻步,却也没怎么故意遮掩身形地走上去。

看到那道光滑冷硬的半开金属大门后,他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几分冷意,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其推开。

步入展眼身前光景,藤原夏目眼中浮现一瞬间的茫然,随即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这,这怎么可能……”

这是个采用天花板挑高设计的宽敞房间,宛如教会的圣堂。

天花板上洒下明亮幽冷的灯光,金属围墙壁立在周围,操作台上满是各种灯光不断闪烁的机械仪表,充满着冰冷机械感。

四列于墙际的,是圆筒型玻璃水槽。

左右两边共计有二十个左右,摆设得井然有序。

水槽直径各约一公尺,高度则应该不满两公尺,里头装满混浊的琥珀色溶液,由采光口探进的光淡淡地照亮溶液。

藤原夏目知道那是什么,倒不如说,他很熟悉那种东西。

在自己人生最初的五年里,他每天都要在这些人工生命体调整槽中,被浸泡在液体里二十个小时之久。

那时,他就静静看着玻璃筒壁外,穿白大褂的美丽短发女性如何在一边操作机器,一边对自己露出温柔微笑——那到底是母亲对孩子的笑,还是科学家对实验品的笑,藤原夏目至今也未能分清。

但眼前所见场景,却毫无疑问地和藤原夏目记忆中的那场景完全重合了。

那个本该消失在烈火爆炸中的场景。

在藤原夏目陷入动摇之时,从他身后的阴影中,忽然探出暗影凝聚一般的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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